第340章:玲瓏神鏡
很快,薛五娘自暗櫃取出一黃楊木的匣子,捧到顧傾城面前的幾案上。
匣子四角包了銅邊,雕琢著精致的圖案。
當薛五娘打開那木匣子,便見空中光芒四射,確實是個流光溢彩的玲瓏球。
似曾相識的玲瓏球!
玲瓏球形狀就像桃核且有個小短柄,有點像貨郎鼓。
卻是玲瓏剔透,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竟然是顧傾城夢中所見,白無瑕與聖姑那個玲瓏球。
顧傾城震驚的端詳著玲瓏球。
“這玲瓏球確實是流光溢彩,可就是個好看的擺設,我這些年也不知它有何用處。”
薛五娘惋惜的歎道。
稍頓,又諂媚的笑道:
“郡主若看著喜歡,就送與郡主把玩。”
“這是五娘的鎮店之寶,傾城豈能奪五娘所愛。”
顧傾城客氣的推辭。
“什麽鎮店之寶,若是郡主能瞧得上眼,哪怕是星星月亮,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薛五娘一邊笑眯眯道,將茶水往顧傾城手上端:
“郡主喝茶吧,茶涼了不好喝。”
“謝謝五娘。”
顧傾城不動聲色的接過茶盞,喝了茶。
薛五娘的嘴角,暗暗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顧傾城喝過茶,拿起那玲瓏球,輕輕一擰,玲瓏球竟一分為二。
原來看似玲瓏剔透的球體,卻是兩面都能視物的鏡子。
在那兩柄分開的柄子上,還藏有個微微凸起來的暗鈕,就像桃核上的一個暗結。
她又驚又喜,這就是白無瑕給姑姑的那個同心鏡啊!
顧傾城心中暗念:“玲瓏同心締結緣,四海八荒綴金錢。”
玲瓏同心鏡倏然便大了好幾倍。
薛五娘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玲瓏鏡。
驚愕得連說話都打結:
“這這這……這球我不知把玩了多少次,擰了多少次,搖了多少次,研究了多少次。
毫無任何異樣,怎麽在郡主您手上,竟能輕輕松松,就一分為二,還能變大了?”
顧傾城不經意的拿鏡子另一面照了一下薛五娘,鏡子裡顯現出的竟是一條毒蠍子。
是的,聖姑那玲瓏同心鏡,一面可以千裡之遙互相對話,一面可以照出妖魔鬼怪的原形。
她把鏡子恢復原狀。
而這時,顧傾城的臉色逐漸變得萎靡。
整個人好像有些暈乎乎的,手和腦袋也軟軟無力的耷拉下來。
“郡主……你還好麽?”
薛五娘趕緊扶住彼傾城。
“我……我怎麽好暈……好軟?……”
顧傾城半眯著眸眼,有氣無力道。
此時,玲瓏閣下面那些夥計,早在飛鴻飛雁的茶裡下了同樣的藥,她們早就軟倒在椅子上昏迷過去。
“哈哈哈……安平郡主,任你精似鬼,也要吃老娘的洗腳水!”
薛五娘哈哈哈的笑,看著軟倒在椅子上的顧傾城。
“你……竟然……給我……下毒?”顧傾城軟軟的問。
“老娘早就知道,你那狗鼻子厲害,怎敢在郡主面前下毒。
我只是讓郡主,吃了無色無味的軟骨散罷了!”
薛五娘頗為得意洋洋。
想拿那玲瓏球看看,卻依然打不開。
接著,薛五娘又撫摸著顧傾城的臉,嘴裡嘖嘖讚歎:
“嘖嘖嘖……這皮膚水嫩得,就像水做的一般,這眉眼骨相,還真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怪不得連鬼王都憐香惜玉。”
誇讚了一番,又笑眯眯道:
“若非鬼王鬼迷心竅,老娘我何須如此大費周折,一個小丫頭罷了,還不手到擒來!”
此刻笑眯眯的薛五娘,
就像狼外婆瞧著可憐兮兮的小白兔。卻無論如何,也很難將她笑眯眯的容顏,與毒蠍子和九幽地府的殺手組合在一起。
“為什麽?……”
顧傾城身子軟弱無力,眼皮好似有千萬斤重,隻努力的睜開一絲縫隙,掙扎著問。
“嘻嘻嘻……安平郡主放心,五娘不傷害你,隻想請你去一個地方。”
薛五娘正笑得歡脫……
顧傾城素手一揮,出其不意的將銀針飛射向薛五娘的麻穴。
“五娘想請傾城去的,是九幽地府麽?”
顧傾城緩緩站起來,瞧著驚駭的薛五娘,氣定神閑道:
“五娘,不過一盞軟骨散罷了,你以為就能令傾城,不能動彈麽?”
“你……你連軟骨散都不怕?”薛五娘驚駭道。
“五娘覺得意外吧?”顧傾城依然淺笑嫣然。
“呵呵呵……郡主,誤會,誤會!五娘聽說郡主醫術了得,乃最厲害的神醫,便想試試郡主的能力。
沒想到郡主,果然醫術精湛,還百毒不侵。佩服……”
薛五娘呵呵呵的乾笑,一邊拖延,一邊暗暗運功衝開穴道。
“百萬財神狀元郎,徐娘半老玲瓏心,嬌人翩躚從天降,金戈鐵馬口銜金。”顧傾城悠然的念。
“呵呵呵……郡主好文采……”
薛五娘裝糊塗。
顧傾城嫣然一笑:“五娘就是那徐娘半老玲瓏心,事到如今,何必再在傾城面前裝糊塗。”
“什麽……徐娘半老,什麽玲瓏心?五娘真的不懂。”薛五娘苦哈哈地道。
“涅、重生、往生、極樂,五娘隸屬九幽地府,哪位殿主呢?”
顧傾城一邊悠然的問,一邊將玲瓏鏡變大,將鏡子照向薛五娘。
臉上的表情,略為詫異,卻不震驚道:
“哦……原來薛五娘,竟是一條毒蠍子。”
遂又將鏡子恢復成細小的玲瓏球,滑落袖子中。
“呀!……”
薛五娘一聽顧傾城道出她的真身,厲叫一聲,竟運功衝開穴道。
麻穴上的銀針震飛。
也算她本事,也怪顧傾城功力不深,銀針射的穴道不重,薛五娘竟能運功衝開麻穴。
顧傾城一見她的穴道解開,也不由得吃驚。
手上銀針又迅速疾射向薛五娘。
薛五娘飛快的一彈一縮,身形宛如蹦蹦跳跳的蠍子,躥得極快,竟躲開顧傾城的銀針。
樓下那些夥計一聽樓上的薛五娘爆喝,皆手持樸刀,其勢洶洶,飛身上樓。
密室方向,也不知從哪裡湧出無數持刀的黑衣人。
顧傾城見他們來勢,便知道他們確實是真正的殺手了。
又見飛鴻飛雁不上來,便知她倆已經著了他們的道,也許被他們殺
了。
登時後悔不迭!
“你們把我的侍女怎樣了?!”
怒叱中她身子飛旋,手中蟠桃花已飛旋出來……
“郡主最好乖乖別動,否則您那兩個侍女,便真的沒命了。”
一個夥計模樣的殺手冷冷道。
顧傾城順著他的眸光看下去,飛鴻飛雁兩個正軟軟的倒在椅子上,兩名殺手分別拿刀架在飛鴻飛雁的脖子上。
她心念電閃,漫天蟠桃花呼嘯疾飛,一邊飛射向樓下那兩個持刀殺手,一邊攻向薛五娘和其他殺手。
樓下樓上的殺手皆揮刀阻擋疾射而來的蟠桃花。
咻咻咻……
鋥鋥鋥……
鐺鐺鐺……
殺手的樸刀與蟠桃花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薛五娘倏然十指張成爪,指甲陡然延伸,變得像鋒利無比的刀刃。
一個老鷹抓小雞的動作,閃電般直接撲上來,頃刻間就抓到顧傾城了的面門。
顧傾城打斜裡飄然閃過,堪堪避過薛五娘的魔爪。
那姿勢之曼妙快速,讓薛五娘和她的一眾殺手驚豔!
但也就一瞬的驚豔,薛五娘立即如鬼似魅,忽地身子一沉,卯足功力,十爪如鋼勾,竟像蜘蛛精似的。
繡案上那些五顏六色的絲線竟被她遠遠勾動,呼呼呼飛起來。
本就琳琅滿目的玲瓏閣,空中還飛花走線,煞是精彩奪目。
樓下又竄出幾名殺手,刀架在飛鴻飛雁脖子上。
“郡主真的不顧你侍女的生死麽?!”
殺手呼喝聲中,飛鴻飛雁脖子上已泌出血跡。
“卑鄙!”
顧傾城嘴裡嬌斥,略為遲疑。
蟠桃花頓時疲軟無力,紛紛揚揚的蟠桃花,幻化成一朵,旋回她的戒指上。
而薛五娘更不停歇,摧動功力,那些千絲萬縷的絲線,席卷而來,飛纏上顧傾城的身上,不消片刻,便將顧傾城嚴嚴實實包裹起來。
竟包裹得像個繭胎一樣。
幾乎連頭臉都包裹住,只露出她的一雙眼睛。
而那絲線,竟不是一般的絲線,柔韌勝天蠶蛛絲。
越掙扎,包裹得越緊。
“郡主,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不會難為你。”薛五娘道,“我們隻想抓住你,交換一個人罷了。”
顧傾城自然知道他們想換的,肯定是拓跋。
“休想!”
顧傾城身子雖被包裹住,卻就地一滾,向樓梯滾去。
薛五娘飛撲過去,一把抓住彼傾城:
“郡主既然不聽話,就休怪五娘心狠手辣了!”
薛五娘一招手,一條五顏六色的彩繩便飛到她手中。
也不知她是如何捆綁,空中繩索“呼呼呼”,像長了眼睛般飛竄。
顧傾城一下子又被五花大綁,綁得更加的結實。
薛五娘命人將顧傾城抬走,顧傾城心道若自己被她帶走,拓跋就麻煩了。
她絕不能讓他們擄走自己。
她雖然被綁得嚴實,動彈不得,她手上的戒指卻花隨意動,飛旋出蟠桃花。
鋒利如飛輪的蟠桃花割破絲線,脫繭飛出,源源不息,咻咻咻的去攻擊薛五娘他們。
更摧動意念,朵朵蟠桃花如飛輪,守護在飛鴻飛雁身旁,令那些殺手不能靠近。
玲瓏閣的殺手逐漸也招架不住,有幾個被飛旋的蟠桃花割破脖子倒地。
可薛五娘豈是吃素的,她吸了塊大布料,像揮舞大旗般卷走蟠桃花。
顧傾城的功力有限,又被困在繭胎裡,蟠桃花的威力也就有限。
而且她的蟠桃花要分散那麽多精力去對付所有人,便逐漸顯得沒有什麽殺傷力。
薛五娘揮舞大布旗,一邊卷走蟠桃花,旗中的暗劍,直挺挺朝顧傾城刺來。
雖然鬼王有令,不得傷害顧傾城,但如今不傷害顧傾城,便不能將其製服。
眼看顧傾城就要被薛五娘手中劍刺中……
這時候,玲瓏閣的大門“嘭”的一聲被人一腳踹飛。
拓跋帶著侍衛飛撲進來,一眼便瞧見那個繭胎。
“傾城!”
“拓跋!”
顧傾城一聽拓跋的聲音,含糊的叫了一聲。
那些密不透風的絲線纏得她難受。
拓跋嘴裡呼叫傾城的同時,已隨著他的叫聲,隔遠就向薛五娘打出十成功力的純陽罡氣。
罡氣如颶風狂掃薛五娘。
“嘭……”
薛五娘蹬蹬蹬的倒退幾步,撞向身後的博古架,一口黑血自她的口中噴薄而出。
博古架倒下,上面的擺件也劈劈啪啪的掉地。
拓跋也緊接著電射上來……
薛五娘冷不防被拓跋隔空狠狠打了一掌,又見拓跋騰飛上來。
她前身縱然是毒蠍子,卻也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自然知道不能吃眼前虧。
她即便和這些殺手加起來,也絕不是拓跋和那些侍衛的對手。
她身子一彈,飛身撲向向博古架旁邊,用頭撞向牆壁上一個看似小圓球的暗鍵。
博古架沒倒前,這個小圓球就如同博古架上的小擺件一樣。
“嘭”一聲,牆壁內發出巨響。
薛五娘站著的地方也開裂。
那個暗鍵不僅是摧毀玲瓏閣的機關,薛五娘站著的地方有個洞穴能讓她逃生。
有了天上人間被摧毀的經驗,而且拓跋方才去突襲金老爺時,他也是如此摧毀了他的商行。
後來見拓跋圍上來,大勢已去,咬毒藥自盡。
拓跋手中赤霄脫手飛出,向薛五娘電閃過去。
在薛五娘剛要落下洞穴之際,赤霄劍自薛五娘的後頸椎貫穿,將她整個人刺在牆壁上,她腳底下的洞穴懸空,她已經來不及卻掉不下去。
拓跋飛撲過去,拔出赤霄劍。
薛五娘的屍體“啪”的掉落黑黢黢的洞穴。
他此刻也許還能追著屍體,一直查下去。
可是玲瓏閣卻響起了轟隆隆的爆炸……
他來不及再追,隨即向侍衛喝道:
“快帶她們走!”
其實樓下的侍衛進來一見飛鴻飛雁倒在椅子上,已經趕緊將她們抱出去。
拓跋回身,向樓梯處的顧傾城飛撲過去,抱著她便自樓上的窗口跳出去。
他們剛剛跳出玲瓏閣,玲瓏閣已在爆炸聲中轟然倒塌,並迅速燃燒起來。
他抱著傾城,一直奔向遠處安全的地方。
“趕緊去將玲瓏閣所有分店,都控制起來!”
已經安全的拓跋立刻吩咐戰英。
戰英領命帶部分人飛馬而去。
附近商鋪的人見玲瓏閣爆炸倒塌並燒起來,一驚又懼,更怕殃及池魚,都尖叫著跑出來。
“走水了……”
大街上人們大聲尖叫。
附近商鋪的人趕緊去拎桶打水救火,免得禍及自己。
而秦少卿,是第一個聽到玲瓏閣爆炸聲,就自狀元坊跑出來的人。
他身後,緊跟著狀元坊的店夥計,見玲瓏閣起火,那些夥計二話不說,趕緊和其他人一起去救火。
秦少卿看見拓跋懷裡被五彩絲線包裹得像繭胎的顧傾城,不禁怔愣一下。
趕緊向他們走來。
拓跋吩咐完戰英,才得空處理顧傾城身上的絲線,揮劍割斷了她身上的束縛。
五彩絲繭破開,一身縞素的顧傾城宛如翩翩蝴蝶,破繭而出……
看著像銀白蝴蝶般美麗的顧傾城,拓跋和秦少卿不由得都看呆了。
顧傾城在皇宮,為了忌諱,不敢戴白簪花。
出到宮外,還是要穿素戴白的。
畢竟父親和奶奶的頭七還未過。
俗話說,俏不俏,一身孝。
一身縞素,清麗脫俗的顧傾城,自五彩絲繭中脫穎而出,便如破繭蝴蝶般驚豔。
她一身的白,沒有其他色彩,但看著不染塵埃的她,任何人都會覺得,世間上的姹紫嫣紅,盛世繁華,都不過是她腳下的一把塵土。
拓跋一瞬的驚豔,眼角余光卻看見秦少卿定定的看著他的傾城。
“喂!看夠沒有!”
他冷冽的喝了聲,斜睨著呆愣的秦少卿。
秦少卿才回過神來。
“傾城,你……這是怎麽了?”秦少卿震驚的問顧傾城。
顧傾城看看地上的絲線繩索,赧然一笑:
“薛五娘的針線活,還真的巧奪天工。”
秦少卿驚愕道:“難道,難道薛五娘,也是什麽組織的殺手?”
“嗯……”顧傾城沉重的點頭,“可惜她死了。”
秦少卿看看那些被拓跋割下來的絲線繩結,便知道顧傾城在玲瓏閣有一番驚天動地的打鬥。
跺腳道:
“我也是剛到狀元坊不久,方才在裡面和夥計查帳,便聽到玲瓏閣的爆炸聲。
看你被包裹成這樣子,肯定是吃了薛五娘的苦頭了?”
顧傾城微微撓頭,呵呵乾笑。
秦少卿心痛道:“若知道你和薛五娘在裡面打鬥,我即便是拚了這條命,也斷不會讓他們傷你一分一毫。”
“好吧,現在不是獻殷勤的時候!”拓跋冷冷道,“秦門主若好心,就趕緊去救火,免得殃及池魚!”
秦少卿微微點頭,嘴裡一嘯,他的手下方雷便來到他身邊。
“狀元坊的夥計,都去救火了麽?”秦少卿肅然問。
“回門主,大家都去挑水救火了。”方雷恭謹道。
又轉頭看著那熊熊烈火,眉宇焦灼:
“可是,看這勢頭,不殃及池魚,已經是僥幸了。”
方雷看上去臉上髒兮兮的,顯然也是從火場跑出來。
“趕緊的,傳洪門附近所有人,過來幫忙救火!”秦少卿急急的下令。
“是!”
方雷領命而去。
顧傾城看著在熊熊烈火中的玲瓏閣,扼腕喟歎:
“只可惜了這麽好的一間玲瓏閣,和天上人間一樣,竟然就這樣毀了!”
“天上人間更加奢華,價值難以估計,不照樣毀於一旦!”拓跋道,
“其實,該心痛的,是那九幽地府的主腦!”
拓跋說話間,覦著秦少卿。
“若天上人間也隸屬九幽地府,那他們還真的損失慘重。”
秦少卿一邊道,一邊微微頷首。
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有絲毫異樣。
稍頓,秦少卿看著一身縞素的顧傾城,又安慰:
“傾城,你府中這幾日發生的事,傳得滿城風雨,你要節哀。”
一旁的拓跋,臉色已經陰沉得快下雨了。
有意無意的擋在秦少卿面前,擋住他看傾城的視線。
“秦大哥放心,我沒事。”顧傾城唇角往上勾勾。
父親,其實也算是自己將他繩之以法。
自己一直以來,不就是想著回來替母親和外公報仇麽?
可是母親和外公的仇是報了,自己卻是非常的痛心。
附近的人都怕火勢燒及自家商鋪,趕緊去打水撲火。
洪門的人也趕來了,正在拚命的幫忙救火。
拓跋讓人留下來查探玲瓏閣的蛛絲馬跡,便讓顧傾城上馬車。
“對了,飛鴻飛雁怎麽了……”
顧傾城猛然想起飛鴻飛雁。
知道她們已在馬車上,遂趕緊上車,拓跋吩咐凌雲駕車離開。
他騎著雪駒緊隨她的車駕旁邊。
身後的秦少卿看著顧傾城與拓跋一起離開,沉痛的眼眸,陡然赤紅,飛濺出火焰。
手指不知不覺蜷縮,緊握的拳頭,指關節泛白。
顧傾城在馬車上救醒飛鴻飛雁。
“郡主,都是我們不警惕,沒好好保護郡主。”飛鴻哭道。
她們還不知道是郡主用自己的血救回她們,隻以為是顧傾城用什麽藥救回她們,否則哭得更厲害呢。
“郡主,你懲罰我們吧……”飛雁也泫然欲滴。
“傻姑娘,我們雖說是主仆,卻是命運相連,不必說見外的話。”顧傾城微笑道。
拓跋與顧傾城離開鬧市,換了馬車,又一起回了一攬芳華。
回到一攬芳華,夕陽已西斜。
拓跋扶顧傾城下馬車,擁著她,又愧疚又心疼。
“對不起,剛才又讓你冒險,我若遲來一步,都不敢想象後果……”
“咳……薛五娘便是看準了我孤身前去,才迫不及待的想抓走我。”
顧傾城風輕雲淡道。
又自袖中拿出玲瓏球,將球變成鏡子。
“你看看,這是什麽?”
拓跋細細的瞧了一下,又驚又喜:
“玲瓏同心鏡?真的有這個東西?”
顧傾城欣喜的點點頭。
“這就是我們在夢中見到的玲瓏同心鏡,而且我照了那個薛五娘,她竟然是條毒蠍子。”
“毒蠍子,薛五娘……”拓跋恍然頓悟,“難怪她姓薛。”
他們拿那同心鏡擺弄一下,發覺那小柄上微微凸起的小結,原來是接收開關。
往那摁一下,才能聽見對方的影像。
“我們試試這同心鏡,看看多遠還能看見對方,聽到對方說話。”顧傾城開心道。
兩個人在一攬芳華拿著鏡子走遠對話,鏡子中果然能清晰的看見對方聽見對方的聲音。
即便再遠,只要對方呼喚,摁一下那核結,便能通話。
兩人都喜不自勝。
拓跋是最興奮了:
“這下好了,以後即便要遠征,也能見到我的娘子了!”
顧傾城看著手上的戒指,想起蟠桃姥姥說姑姑手中的癡情戒指和同心鏡是蟠桃園的寶物。
原來自己手上的癡情花戒指,就是聖姑手上的戒指,是蟠桃園的法器。
這戒指是老祖宗送給自己的,老祖宗毫無疑問,便是自己的蟠桃姥姥了。
顧傾城心念電閃,想著飛旋出的蟠桃花能幻化成一柄桃花劍。
飛旋而出的蟠桃花,果然便幻化成桃花劍。
當桃花劍在空中長到三尺多長,顧傾城飛起來一把抓住桃花劍,便飛舞起來。
當自己不需要桃花劍想要桃花扇的時候,蟠桃花竟心隨意動,朵朵蟠桃花又變作一把桃花扇。
她以扇為器,又舞了一番,而後將桃花扇拋向空中。
漫天蟠桃花又隨著她的心思,化作漫天花瓣“咻咻咻”飛出去,瞬間將遠處那些她想要割斷的竹子割斷。
待她不需要時,漫天桃花瓣又匯聚成一朵,飛回她的戒指上。
至此,她算是完全會使用那兩個法寶了。
“拓跋,這癡情花戒指,不僅能幻化出蟠桃花,還能幻化出任何武器,與我心意相通,隨心所欲。”
顧傾城雀躍起來,就像個得了稀世珍寶的孩子。
拓跋喚出玉蟬子,玉蟬子看著顧傾城的戒指道:
“這法器確實能與姑姑心意相通,姑姑的功力有多深,便能發揮多大的威力。”
顧傾城想把那個戒指讓拓跋驅動,戒指戴不進拓跋的中, 總算勉強能套上半截小指頭。
也教他念癡情咒,戒指卻根本不聽拓跋使喚。
而顧傾城不僅能驅使癡情花戒指,戒指戴在拓跋手上時,她心意微動,還能令戒指收縮擴張。
一下子意念大了,十指連心,縮壓得拓跋手指幾乎斷了,痛得他大叫起來。
嚇得她趕緊停止意念。
拓跋又問玉蟬子:“這癡情花為何不聽本王驅使?”
玉蟬子抿嘴笑道:
“主人,這是姑姑的法器,天上地下,只有姑姑一人能驅使。
就像玉蟬子我一樣,也只聽主人您的話。”
玉蟬子說完這些,便飛回拓跋的錦囊裡面了。
拓跋把戒指戴回傾城手上。
“這戒指在你手中是法寶,戴在別人手上,反而是個禍害,不怕別人惦記了。”
顧傾城和拓跋得了玲瓏同心鏡,傾城又完全會驅使癡情花戒指,自是萬般的歡喜。
這樣既不累贅又隨心所欲的法器,天下難求,顧傾城笑得幾乎合不攏嘴。
抱著那棵虯枝崢嶸的蟠桃樹,撒嬌:
“蟠桃姥姥,謝謝您……”
蟠桃姥姥若隱若現的出現在樹身上,花枝像手一樣撫摸著小傾城。
顧傾城抬眸,看著樹上那枚像心臟一樣的蜜桃,仿佛看見一顆心在跳動。
於是,將自己的心頭血,灌注進去。
血果更加有生氣……
再長久一些,便能移進胸腔裡了。
本來拓跋想在一攬芳華過夜,但翌日一早大家要出發去雀鳥湖,他們也只能趕緊回去。
顧傾城回去的時候,還讓拓跋隨時帶鐵蛋去從軍,讓他練練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