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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傾城》第245章:兔死狗烹
第245章:兔死狗烹

 拓跋翰和乙渾連夜候在東平王府等消息,拓跋翰的親衛巴圖和軍師歐陽朔隨侍左右。

 乙渾派出的心腹探子,有兩個被守城將軍所抓,有幾個見勢不妙迅速躲進民宅,逃過了守城將軍的搜捕跑了回來。

 落進拓跋濬的手裡,剝皮削骨,任你平日裡把自己吹得連閻王都不怕的硬漢,也不由得膽顫心驚!

 他們像劫後余生般回稟,殺手被拓跋濬派去的侍衛殺死或者活捉,他們的一些同伴也被捕。

 東平王府在座無不駭然。

 乙渾狠狠道:“殿下,您看到了吧,拓跋濬居然那麽快就收到有人刺殺顧傾城的消息,還光明正大的派人去剿滅。

 如此說來,當初闖進獵美場救女奴火燒殿和毆打殿下之人,鐵板釘釘就是拓跋濬了!”

 “果然是那狼崽子!”拓跋翰爆喝一聲。

 一揚手,狠狠將桌面上的杯盞全部掃落,茶漬碎瓷片灑了一地。

 他氣得捶胸頓足!

 歐陽朔看著拓跋翰道:“殿下,忍。越是此時,殿下越忌心浮氣躁。”

 “忍?別給本王又來什麽小不忍則亂大謀那一套!”拓跋翰對歐陽朔吼叫。

 他氣得七竅生煙,正在沒地方出氣,巴圖便扎起馬步,半墩著身子背對著他。

 那樣子便是給王爺當出氣筒了。

 拓跋翰順手就一拳擊打在巴圖的厚實的脊背上,拿巴圖練拳出氣。

 看樣子這樣的活動是習以為常之事。

 打了巴圖背上幾拳,拓跋翰的氣略消了些。

 拓跋翰重重吐了口濁氣,才逐漸讓自己平複心情。

 歐陽朔看著拓跋濬,他的眸光又不經意的瞟了一眼背著身子的巴圖,不無擔心的對拓跋翰道:

 “九幽地府的殺手有他們的規矩,完不成任務便當自盡,如今竟然自殺不成,被拓跋濬抓住。極地狼逼供的手段無人不曉,萬一他們招了些什麽出來……”

 拓跋翰也心照不宣的瞟了一眼五大三粗的巴圖,陰鷙的眼神聚斂。

 巴圖平日裡雖然心狠手辣,只知道聽命於他的主人東平王,心思卻遠沒有軍師歐陽朔那般細致陰險。

 此刻巴圖轉過身來,裂開大嘴笑道:“沒事,那些殺手根本不知道請他們的人是東平王府,而且我白天去通知他們取消行動,也是蒙著臉的!”

 拓跋翰與歐陽朔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展顏道:“巴圖所言極是,殺手未必知道是東平王府所請,而且巴圖去通知他們時也是蒙著臉,殺手如何得知他是我東平王府之人。”

 這時候,巴圖卻又顯得緊張起來:“不過,咱們東平王府雖然不會暴露,可是輕騎將軍的心腹被拓跋濬抓走,萬一他們把輕騎將軍供出來,可怎生是好?”

 乙渾當然有所顧慮,但他也準備了萬全之策。

 他沉吟道:“他們的父母妻兒家人都在本將軍手上,他們知道,如泄露出什麽,他們的家人便會陪葬。他們只是值得懷疑的路人罷了,拓跋濬再心狠手辣也不敢胡亂逼供。他今晚不放人,只要挨過今晚,明日一早,他們的家人便會去擊鼓鳴冤,拓跋濬到時應該有所顧忌。”

 拓跋翰這才稍為放心的點點頭。

 拓跋翰並督促乙渾明日若不見拓跋濬放人便趕緊讓他們家人去擊鼓喊冤。

 乙渾狠狠道:“那妖女幾次三番都害不死她,末將之前請奴隸殺手讓她僥幸逃脫,上谷公主嫁禍失敗,連拓跋丕帶人去他醫廬鬧事下毒也難入其罪,莫不成,她還真是妖魅不成?!”

 “什麽妖魅,她不過就是比別人聰明睿智罷了。”拓跋翰又恨又愛道。

 這時候,歐陽朔卻又心疼道:“可是殿下,二十萬兩定金,殺手說好了,他們正常行動,但若遇到什麽阻礙,令他們殺手本身死亡,那些錢是不會退的。”

 “二十萬兩黃金,就這樣打了水漂,你以為本王就不心疼啊!”拓跋翰也心疼的閉閉眼睛,重重的歎口氣。

 稍頓,拓跋翰又咬牙切齒道:“好,既然殺她不死,不管他與拓跋濬何時勾搭在一起,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緊接著,他的侍衛又回稟,天上人間爆炸起火,而且居然還是拓跋濬帶人去天上人間捉拿九幽地府的刺客引起的爆炸。

 拓跋翰和乙渾又震驚起來。

 “那狼崽子去查風十三娘的天上人間,”拓跋翰疑惑道,“難道風十三娘與九幽地府有牽連?”

 拓跋翰當下不無惶恐,心裡又暗道:“完了,這下可麻煩了!刺殺顧傾城的九幽地府殺手,是東平王府出重金所請,若被拓跋濬和父皇查出是自己所為,父皇肯定不會饒恕自己!”

 來人隨即又回稟:“好像聽說是風十三娘摧毀爆炸機關,她自己也葬身火海了。”

 “哼!”拓跋翰冷哼道:“沒用的東西,若風十三娘果真是接了咱們生意的九幽地府,死了倒好,就不會與我東平王府有任何牽連了!”

 歐陽朔安慰道:“殿下放心,東平王府只有巴圖與殺手有過短暫接觸,而且巴圖當時是蒙著臉。拓跋濬即便抓住殺手,無憑無據,也查不到幕後之人便是東平王府。”

 “不管如何,咱們……還是靜觀其變。”拓跋翰點頭道。

 乙渾離去,歐陽朔心照不宣的看了拓跋翰一眼,也告退離開。

 拓跋翰對守護在自己身邊的巴圖道:“去地窖拿瓶好酒來,本王要壓壓驚!”

 “諾!”巴圖自領命去取酒。

 拓跋翰看著巴圖虎背熊腰的背影,竟有些惻隱起來。

 但他一咬牙,還是迅速自秘櫃中取出個子母酒壺,並在秘櫃取出一小包藥粉。

 將藥粉倒在其中的酒格裡,而後將酒瓶與房間酒櫃那看似一模一樣的酒瓶換過來。

 做好這一切,巴圖也拎著酒回來了。

 拓跋翰接過酒,巴圖在酒櫃裡拿出酒壺酒盞,想為拓跋翰斟酒,拓跋濬卻親自斟了一盞酒。

 想想,遂對巴圖道:“再拿個杯盞,咱們都一起壓壓驚!”

 巴圖見東平王為殺手之事煩惱,不敢逆他意,更不疑有他,拿來杯盞。

 拓跋翰親自給他也斟了杯酒。

 拓跋翰舉杯道:“咱們今晚痛快的喝幾杯,明日便好好看拓跋濬與拓跋余鬥個你死我活!”

 “好!”巴圖一向大大咧咧,爽快的一飲而盡。

 酒入腸胃,未幾巴圖便吐血倒地,帶著一臉不相信和驚愕,顫抖的指著拓跋翰道:“殿……下,為……什……麽?”

 “為了本王的安危。”拓跋翰心如寒鐵,隻無可奈何的看著他道,“你便當是忠心護主吧!”

 “好,好,忠心……護主。”巴圖含笑而去,一點痛苦都沒有。

 巴圖完全闔眼,拓跋翰才心疼得打落酒壺酒盞。

 氣得咬牙切齒道:“你個狼崽子,又斷了本王的一條臂膀,本王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他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年幼時隨父皇狩獵,卻不慎被猛虎撲倒,後來被身為奴隸卻力大無窮的巴圖所救。

 而後他將巴圖帶回王府,自此跟在他身邊忠心耿耿的保護,這一保護就是將近三十年……

 這時,歐陽朔進來,默默看著悲慟的拓跋翰好一會,才道:

 “殿下勿傷心,屬下已為殿下物色到一個武藝更加高強之人,可以接替巴圖保護殿下。”

 “……哦,可靠嗎?”拓跋翰抬眸,方才流露的一絲悲慟已經消失殆盡。

 “可靠,那人名叫煞魔,原本就是東平王府訓練的奴隸殺手,武功比巴圖有過之而無不及,最主要是更加的心狠手辣。”歐陽朔道,“只是殿下一直未怎麽留意他罷了。”

 “好,明日帶他來見本王!”拓跋翰道。

 “那殿下,”歐陽朔看了看巴圖的屍首,又問拓跋翰:“該怎麽處理巴圖的屍首,是厚葬嗎?”

 拓跋翰想也不想,面無表情道:“拉去火化了吧,一了百了。”

 歐陽朔便將巴圖的屍首悄悄燒了。

 天一破曉,拓跋翰便趕往皇宮。

 皇帝五更起來早朝,穆铖便稟報天上人間發生的爆炸案,火海中死去的無辜者。

 還稟報了有刺客欲去行刺安平郡主,被高陽王或誅或擒。

 他匆匆散朝後回到禦書房,拓跋濬便來了,相繼而來的還有拓跋翰和拓跋余,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到來。

 拓跋燾嘉許拓跋濬道:“濬兒,若非你機智,殺手夜裡行刺,防不勝防,傾城這次還真的難逃一劫啊!”

 拓跋濬道:“自從濬兒遭九幽地府殺手追殺,便一直留意他們的行蹤,沒想到九幽地府也盯上了傾城。”

 稍頓,他又道:“之前濬兒就懷疑天上人間的風十三娘與九幽地府有關,沒想到風十三娘果然就是九幽地府的頭領之一,她為了銷毀證據,才不惜摧毀了天上人間!”

 “可惡,那看似風情萬種的風十三娘,竟然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頭領?!”拓跋燾怒聲道。

 這時候,拓跋翰可不閑著了。

 “濬兒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居然知道什麽九幽地府的殺手去行刺顧傾城?”拓跋翰不陰不陽道,“看起來,濬兒是非常關心那個顧傾城嘛!難道,濬兒對安平郡主有什麽心思?”

 拓跋翰冷銳眸光睥睨著拓跋翰,淡定從容道:

 “幕後之人對濬兒死心不息,一心欲置濬兒於死地,重金請九幽地府的殺手對付濬兒,濬兒自當高度關注。”

 拓跋濬冷銳的眸光像刀鋒狠狠的剜了拓跋翰一眼,又對皇爺爺道:

 “況且安平郡主不但是老祖宗的救命恩人,她善心仁德,澤被蒼生,濬兒保護她也是理所應當!”

 拓跋翰幾乎就衝口而出,要說出拓跋濬與顧傾城在顧府幽會被顧樂瑤窺探到之事。

 但想想捉奸在床,他必須有憑有據,當面抓住那狼崽子與顧傾城在一起的證據,才有說服力!

 如今只能暫時隱忍等待。

 拓跋余的臉上一直陰霾密布,靜靜的看著拓跋濬與拓跋翰唇槍舌戰。

 “殺手只是收錢辦事,可有查到幕後之人?”拓跋燾緊張的問。

 “據抓到的殺手交代……”拓跋濬容色嚴肅凜冽,緊盯著拓跋翰,卻猶豫著未往下再說。

 拓跋燾和拓跋余也隨著拓跋濬的目光盯著拓跋翰,眼裡不無疑惑。

 “……濬兒,你,你這樣盯著三皇叔,是什麽意思?!”拓跋翰心虛的跳起來指著拓跋濬問。

 “三皇叔,你害怕什麽?難道這幕後之人,真的是你?”拓跋濬似笑非笑的反問拓跋翰。

 “本王怎麽害怕了,濬兒,你不要胡說八道!”拓跋翰強作鎮定的喝道。

 拓跋燾惱怒的瞪了拓跋翰一眼。

 而後對拓跋濬道:“濬兒,到底是怎麽回事?有什麽話,不妨直說。不管那幕後之人是誰,朕絕不手軟!”

 “是,皇爺爺。”拓跋濬道,“據殺手交代,應該是皇族中人,出重金要買安平郡主的命。”

 話畢,眸光又斜睨著拓跋翰。

 拓跋濬說話模棱兩可。

 其實這些話是他推敲出來,故意嚇唬拓跋翰的。

 反正殺手說話真真假假,他們也無從考證。

 “皇族之人?”拓跋燾也順著拓跋濬的目光,看著拓跋翰。

 拓跋翰覺得自己可能表露得過於心虛了?

 “濬兒,你這樣的表情看著你三皇叔,是什麽意思,難道皇族之人,就是本王嗎?”拓跋翰故作鎮定,先聲奪人道。

 “三皇叔,您好像很害怕啊!”拓跋濬語氣裡不無揶揄。

 “本王有何害怕的?!”拓跋翰怒斥。

 拓跋燾對拓跋濬道:“濬兒,模棱兩可的話就不要多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皇爺爺。”拓跋濬認真道:“據抓到的活口招供,本來他們是要在傾城離開皇宮的道上截殺,卻未料傾城有李弈帶著禦林軍護送,幕後之人怕未能一舉得手,於是派人來通知,臨時取消行動,等晚上再靜悄悄行刺。”

 拓跋燾緊張道:“派人來通知,可知道來人是誰?”

 拓跋翰和拓跋余也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但兩人的緊張各有不同。

 拓跋翰是不由自主害怕的緊張。

 而拓跋余則是幕後之人即將水落石出的緊張。

 拓跋濬瞥了拓跋翰一眼,嘴角牽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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