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F離開南安王府,他的貼身侍衛戰英道:“殿下,不管如何,東平王這陣子,怕是不敢再草菅人命,視人們如草芥了吧?”
他另外一名侍衛凌雲卻道:“可是殿下如此一來,一下子就得罪了東平王和輕騎將軍,殿下以後,可要更加小心安全了。”
“本王生性桀驁,從來可曾怕得罪過誰?”拓跋F斜睨著侍衛,此刻竟顯得有些吊兒郎當,落拓不羈,繼而又冷哼道:“格鬥場奴隸們的生死決鬥,由來已久,本王一下子改變不了。但奴隸的命,也是命!拿手無寸鐵的弱質女流當人靶,還放惡狼追咬。如此糟蹋人命,殘暴不仁,本王不知則矣,既已知曉,豈能袖手旁觀!”
回到太子府,一進門,侍衛管家仆人小廝便喜洋洋的大聲疾呼:“高陽王殿下回來了!……”
太子府幾乎所有人都湧了出來。
太子妃歡天喜地卻也臉色緊張的迎過來,“F兒,你可是回來了。快,快讓母妃看看!你都傷到哪了?”
太子妃說話間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F兒沒事。”拓跋F跪下來道:“孩兒不孝,久居軍旅,未能承歡母妃膝下,反而讓母妃為F兒擔心了。”
“母妃擔心不算什麽,隻要F兒平平安安的,母妃就算吃苦受累,也甘之如飴。”太子妃擦擦眼淚,扶起拓跋F,左看右看,“快讓母妃看看,F兒傷到哪裡了?”
拓跋F心道自己遇刺,已經囑咐侍衛不要讓太子妃知道,怎麽還傳到母妃耳裡了。
環顧了一下大殿,才看到太子妃後面的李聘婷。
難怪!
肯定是李峻告訴李雙兒,而李雙兒過來在母妃面前泄露了。
“F兒真的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拓跋F張張手,展示自己是如何的健壯。
“好,好,好。沒傷著就好。”太子妃大大松了口氣,擦擦眼淚。
後面的李雙兒,也將自己懸起的心落下,大大的舒了口氣。
李雙兒走近前,含情脈脈的看著拓跋F,下禮道:“雙兒見過高陽王殿下。”
“免禮!”拓跋F冷峻道,隨意的揮揮手,卻是看著太子妃,連一眼都沒瞧李雙兒。
“雙兒一聽說高陽王殿下遇刺,就立即趕來。”李雙兒情深款款的看著拓跋F道,“看到殿下依然英姿勃發,毫發無損,雙兒這心才放下。”
拓跋F的眉頭開始輕蹙。
“半年沒見了,高陽王在外過得可好?”李雙兒又關心的問。
這也是太子妃迫切想知道的,眼看兒子曬得又黑又壯,相貌比真正的年紀看上去還成熟,肯定是吃了不少苦了。
“本王過得當然好了,不是行軍打仗,就是遊玩狩獵,還沾沾花,惹惹草,自在逍遙。”拓跋F看著他母妃道。
李雙兒卻不管拓跋F言語有什麽深意,依然是情深款款的看著他。
太子妃看著恭候在一旁的李聘婷,道:“F兒,你看雙兒是越來越懂事了。你不在府裡的時候,雙兒和月兒幾乎是輪著天天過來陪母妃解悶呢。你人回來了,好歹也陪雙兒說說話。”
拓跋F心道,自己有什麽跟那丫頭片子說的。
“……啊,那個,雙兒,謝謝了!”拓跋F不耐煩的敷衍道。
“殿下不用跟雙兒客氣,能常常過來陪太子妃娘娘敘話解悶,是雙兒的福氣。”
李雙兒像吃了春藥一樣看著既威武又絕美的拓跋F,眼裡全是毫不忌諱的愛慕之情。
這時外面吆喝道:“常山王駕到,賀蘭世子駕到,上陽郡主駕到!”
常山王賀蘭九真是閭太子妃的姐夫,祖輩曾是柔然一支部落,後來歸順大魏,王位世襲罔替。
賀蘭世子賀蘭敏都是賀蘭九真的兒子。
上陽郡主賀蘭明月是常山王老年所得之愛女,常山王對其萬分寵愛,包括閭太子妃也當她是女兒般寵愛。
閭太子妃的姐姐生下賀蘭明月後身體便一直抱恙,深居簡出,偶爾還是閭太子妃去看望她生病的姐姐。
賀蘭明月與拓跋F青梅竹馬,自小也是愛慕拓跋F,和李雙兒一樣,非君不嫁。
“見過太子妃,見過高陽王殿下。”常山王躬身道。
“見過太子妃姨母,見過高陽王殿下。”賀蘭敏都揖禮道。
“見過太子妃姨母,見過表哥殿下!”賀蘭明月急急見過禮,卻緊張的拉著拓跋F,“表哥殿下,聽說你遇刺了,快讓月兒看看,有沒有受傷?”
“對啊,殿下,本王也是聽到你遇刺,才急急的和月兒趕來。”常山王見拓跋F氣定神閑,依然是那麽的龍精虎猛,又頷首道:“看來是虛驚一場啊!”
“就是虛驚一場!”拓跋F拉開賀蘭明月的手,移開身子,“令大家擔心了!”
身後的李雙兒開始見賀蘭明月緊拉著拓跋F,臉上明顯的不悅。及見拓跋F拉開賀蘭明月的手,她才偷偷的露出笑意。
賀蘭明月注意到後面偷笑的李雙兒,仰著頭,不屑道:“本郡主道是誰一大早就粘上我表哥殿下呢,原來是李家那隻小狐狸!”
“雙兒的哥哥與高陽王殿下袍澤情深,擔心殿下身上的傷,特命聘婷前來探望。”李雙兒不甘示弱道。
“別以為自己的哥哥是驃騎將軍,就上得了台面。我表哥殿下是什麽舉世無雙的人物,非是公主郡主配不上,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來獻魅!”賀蘭明月與李雙兒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的。
“好了明月,雙兒也是關心你表哥,畢竟驃騎將軍不但受陛下器重,還與你表哥有袍澤之情。”太子妃示意賀蘭明月不可無禮。
在太子妃心裡,早已安排著:
F兒的正妃,當然是她姐姐的女兒上陽郡主,側妃可以有很多,李雙兒既然對他的F兒一往情深,她也不妨賣驃騎將軍一個人情,給她個側妃。
多一個人扶持她的F兒,他的兒子就有機會繼位。
所以她在姨甥女爭風吃醋的問題上,也不偏頗,盡量平衡她們的關系。
“就是嘛,”常山王賀蘭九真也對他女兒使眼色,低聲道,“要想做正妃,便要有容人的雅量。”
賀蘭明月不甘心的搓著手,惱怒的看著李雙兒。
拓跋F陡然覺得自己被這些女人在瓜分一樣。
更加蹙眉,愈發的反感了,搓了一下耳朵正想轉身離開。
“見過大王兄。”
這時,一個長得粉雕玉琢,眉宇頗像拓跋F的八九歲男孩,走到拓跋F面前行禮。
這孩子的出現,簡直是拯救了拓跋F。
他不用敷衍那兩個發花癡的女人了。
“……老九?”拓跋F欣喜的扶著那男孩道,“半年不見,這老九又長高了。不錯,不錯!”
老九身後跟著個臉色白皙柔弱的妃子,也向拓跋F行禮,“見過高陽王殿下。”
“如妃娘娘不必多禮。”拓跋F客氣的對如妃道,“F兒不在府裡,你們可都好?”
如妃是太子的側妃,拓跋F的庶母。側妃地位卑微,見了世嫡皇長孫也是要行禮的。
她怯怯的瞥了一眼臉色不悅的閭太子妃,道:“好,我和丕兒都好,謝殿下掛念。”
正說話間,中常侍來傳皇帝正式的聖旨。
“高陽王拓跋F接旨!”宗愛吊起嗓子吆喝。
“微臣在!”拓跋F跪下來, 雙手往前微伸,恭敬的接旨。
太子府所有人包括常山王和上陽郡主賀蘭明月也跪下來。
“天命神佑皇帝詔曰:
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軍帥戎將乃國家之乾城,朝堂之砥柱也。茲有世嫡皇長孫高陽王拓跋F,文武並重,驍勇善戰,保國護疆,魏之棟梁。現加授為一品飛鷹大將軍,統領三軍。另賜飛鷹金鎧甲及面具一套,金雕一隻,黃金千兩,東海珍珠十斛,瑪瑙寶石十箱,夜明珠十顆,裘皮錦緞百匹。欽此!”
宗愛一邊宣讀,燃嘁幌湎淶睦裎錇鉸叫陌嶠礎
而那隻碩大幾乎有一人之高的金雕,則用一隻高大金籠子裝著,幾個人抬進來。
拓跋F對其他賞賜沒興趣,卻一見金雕,眸光熠熠。
“謝陛下隆恩,臣當披肝瀝膽,為大魏鞠躬盡瘁!”拓跋F恭恭敬敬的接過聖旨。
“恭喜高陽王殿下又加封一品飛鷹大將軍,雄鷹展翅,這可是大魏軍人最高的殊榮啊!”宗愛笑著拱手恭喜。
拓跋F微微點頭,除了意外獲得的金雕,並沒有過分喜悅。
父王含冤喪命,他身為人子,至今未為父王查明真相,還父王清白,有何可喜的。
閭太子妃趕緊示意她的貼身侍女采薇,拿了一袋銀子悄悄的塞給宗愛,“謝謝中常侍了!”
宗愛悄悄在大袖裡掂了掂銀子的分量,笑道:“太子妃客氣了,這是奴才分內之事。”
他又對拓跋F抱拳道:“……那,奴才就告辭了。”
“請!”拓跋F客氣的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