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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之不歸》第14章 閑走地府銷死籍
  悟空與蛟魔王師兄弟五個人每日裡廣設珍饈百味,大開筵席宴請四方,有蛟魔王等人的手下部眾聽聞自家大王在此,俱來參拜。加上他們閑來無事騰雲駕霧遨遊天下遍訪英豪,更有那四海千山七十二路妖王齊聚花果山。

  牛魔王到花果山之時,見到的就是這一番萬妖集結的景象。

  心中豪邁之感頓生,他仰天大笑一聲,“真熱鬧!“

  蛟魔王看他似是被\“囚禁\“了許久,狡黠一笑,“大哥,你怎有時間到此?嫂子她不會生氣麽?“

  牛魔王斜了他一眼,“難不成,我還不能出來看一看你們幾個了?“

  在座的兄弟幾個都知道他是個怕老婆的人,隻是見面三分情,少不得要給他留面子,所以從未當面說破,便是他成親之前的那幾百年間,他們也見識過鐵扇公主的潑辣。

  “這個自然,來來來,大哥,喝酒喝酒。“蛟魔王哈哈一笑,溫潤如玉的嗓音,姣花照水的笑容,引得那座下跳舞的一眾女妖們紛紛踏錯了舞步,眼波頻頻向他的方向飛過來,他卻並未在意,緩緩舉起手中酒杯,不留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這酒還是我們出來時,師父他老人家送給大哥做賀禮的,一拿拿了好幾壇,師父真是難得如此慷慨啊。“

  悟空笑道:“二哥你是想念師父了麽?那你就代替我們幾個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蛟魔王擺擺手,“你怎麽不去?這好不容易才能出來幾個月,要去你去,我才不回去!“

  一回去便要被拘在山裡不得自由,眾人心知肚明。雖說臨行之前菩提祖師準許他們外出幾個月,卻並未明說具體時日長短,那麽他們少不得要多在外一些時間,怎麽著也得玩個一年半載再回去。

  因牛魔王到來,水簾洞裡一眾妖王歡飲了幾個時辰。

  悟空醉醺醺地沿河而走,身體左右搖晃不定,他是真的喝醉了。

  此時桐陰轉午,晚來風涼,他在水邊尋到一塊偌大青石,臥在了上面,翻了個身,任耀眼的紅披風隨隨便便鋪展開來,醉眼伶仃間,風聲入耳,便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渾渾噩噩,也不知睡了多久,似是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場暢飲,不由得在熟睡之中揮舞起了臂膀,大聲笑道“且再拿酒來,須當再飲三百杯,才不辱此番盛…”話音未落,悟空竟又沉沉睡去…

  不知何時竟有兩個鬼差身著陰司玄衣一路呢喃,似是剛從花果山離去,一赤面鬼差頭上獨角前額上卻正流著鮮血,雙手向後正背著悟空,旁青面鬼差頭上本有雙角現已斷了一隻,左手拿著條烏黑的斷鏈,右手捂著右眼,仿佛剛遭受了毒打一般。

  “大哥我等怎生如此倒霉,偏偏是你我前來接引這醉鬼,叫我兩個這一路好生受累!睡夢中胡亂扯斷了鎖魂鏈不說,還給咱倆來了那麽兩下,疼得現在還倒吸冷氣呢。”

  “誒,賢弟且休抱怨,我感覺這次你我接引的這位來頭不小,這鎖魂鏈在九幽之下第十三層地獄拿修羅惡鬼們的神魂淬煉百年,便是大羅金仙也照樣鎖了去,尋常鬼魂若挨幾下這鏈子,即刻魂飛魄散。哪能隨隨便便就叫人在睡夢中便扯做幾截。我等挨了胡亂幾下到好,就怕這位中途醒來,使我等丟了性命,確是白白費了修行一場。”

  赤面鬼聽罷也不敢多言語,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顛到了背上的祖宗,隻得在心中默默不斷禱告,求那救苦憐悲大神通的地藏王菩薩,可不要讓背上那個祖宗醒來。

  陰風陣陣,昏昏慘慘,不多時便來到了肅殺淒冷的幽冥境界,悟空被直入神魂的陰風吹著,不由得有點發寒,用手揉了揉眼睛,醉意便已減了七八分,剛一睜眼便看到了陰風繚繞的幽冥界碑,上方是仿佛是用鮮血刻在空中的一副對聯:

  上聯是“陽間三世,傷天害理皆由你”

  下聯是“陰曹地府,古往今來放過誰”

  橫批:“你可來了!”

  悟空咧嘴一笑,想當年踏破三山為求那長生之道,誰曾想終歸避無可避,要到這鬼門關上行走一遭。低頭看了看那拜伏在地口中直呼上仙饒命的赤青二鬼,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手中的棒子一時竟也放了下來。

  我自酒醉方醒,對他倆也不曾有過半句言語,更不曾施展半點道行,他倆無論道法多麽低微畢竟身為鬼吏,對我怎麽如此懼怕?

  “兩位既是請我到此,想是已有什麽打算了,不妨講講。”

  那赤面鬼聽罷如搗蒜一般仍在磕頭,倒是青面鬼雙手抱拳跪在地上,“稟上仙,小人乃是奉命行事。”說罷便哆哆嗦嗦從懷中掏出拘魂令,雙手奉上。“這是無常司簽發的拘魂令,上面雖寫明上仙壽數,但以上仙之能斷不是我輩能拘,冒昧接引望上仙恕我等死罪。”

  悟空一邊看著手中的令牌,一邊費解道:“修得大道本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麽還有壽數?”

  “回上仙,世上有修行之人所遇奇遇,天地不測,固冥府生死簿上不顯名,便是有些差錯也是正常。”青面鬼低頭心想,縱是有些差錯,這些仙家一入地府,與閻君稱兄道弟,隻是苦了我們這些接引鬼吏,好多都是一遭命喪再入輪回。

  悟空撓了撓頭,偏頭笑道:“我雖不想尋死,但既到如此也非你等之罪,起來說話吧。”他素來傲上而不忍欺下,今番睡夢悟空素來傲上而不忍欺下,今番睡夢之際便到了地府,即便有幾分不爽,也斷不會拿兩個無能鬼吏撒氣。

  青赤二鬼站起身來竟有來世重生之感,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慶幸。

  “對了,你說你倆不能拘我,那這地府之中有誰能拘我?”悟空低著頭,把玩著令牌,竟沒人能看見他臉上的獰笑。

  “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皆是我冥府之梁柱,不二之鬼仙,或者他們才有資格來請上仙。”那紅面鬼一心隻知黑白無常牛頭馬面便是世間第一等厲害角色,把他們搬出來應該無礙,哪曾想這一番話,竟引來了一場滔天的風波。

  “好啊,我倒要看看,誰給你們的膽子,敢拘你孫爺爺的魂。“他抬起頭,面露殺氣,被他震懾,那青面鬼與白面鬼頭埋的更低,身體抖的更加厲害,悟空不再理會二鬼,一路向前走過去。

  待他走遠,兩個鬼差皆松了一口氣,坐在地上,綠臉鬼差道:\“唉呀媽呀,大哥,剛才可嚇死我了,這個主到底什麽來歷?“

  紅臉鬼差也驚魂未定感歎道:“誰知道呢,唉,這真不是一般鬼能乾的差事,什麽時候你我兄弟也能升個官,不再做這拘魂的勾當。“

  綠臉鬼差猛一拍腿,叫道:“大哥!我們得趕緊向上頭傳信啊!“

  ......

  悟空入了鄴都城中,發覺城中似與凡世無異,集市一派熱鬧非凡景象,攤位店鋪林立街道兩旁,隻是頭頂之上並無豔陽高照,天空長年昏暗無雲,來來往往皆是魑魅魍魎。

  他一入集市,引得四周鬼魂望風而逃,東躲西藏,他走到哪,周圍鬼魂便如蝗蟲般四散開來,避之不及。這一路走過去,原本安寧的集市騷動不停,他本想隨便找個鬼來問問閻羅殿怎麽走,但是瞧著這些鬼見他仿佛看見了阿修羅一樣,就不再想著問路了,不緊不慢悠閑地走著。

  這樣大的動靜早已驚動四方鬼差,“擾亂鄴都秩序,拿下他!“鬼差陰兵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迅速圍住悟空,然後......一陣金光閃過,鬼差都飛了出去,如天女散花一般,更有甚者,飄在空中便魂飛魄散。

  “嘖嘖嘖,一群雜碎。“他用右手小指挖了挖耳朵,又見鬼差都從一個方向而來,他便迎著那個方向走過去。

  正面而來二鬼,頭帶尖頂高帽,上面各書“一見發財“與“天下太平“八個字,一黑一白,手執哭喪棒,正是鬼使黑白無常。

  悟空緩緩向前走去,“哈~來的正好!你們倆,給孫爺爺帶路吧!“

  閻羅殿中,十殿閻王齊聚。

  從前也有修行者魂魄逃脫的情況發生,不過派些鬼差便能緝拿,今日一波又一波的鬼差派出去都不見回來,連個回來報信的都沒有,就連不擅長打架的黑白無常都派出去了,城中情形他大概能知曉,鬼是沒有汗的,判官依舊做了個掩袖擦汗的動作,以掩飾他此時緊張無比的心情,抬眼看殿上幾位閻王,皆面不改色,心想老大就是老大,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

  隻聽得砰地一聲,閻羅殿正門應聲而破,黑白無常飛進來,滾落在地,鼻青臉腫,淒慘無比,走在後面的悟空,又踹上了兩腳,這次飛進來的是牛頭與馬面。

  十殿閻王齊齊整衣來迎,高聲道:“上仙留名!“

  悟空也不廢話,“你等既不識我,為何遣那鬼使來拘我?“

  秦廣王連忙陪笑道:“不敢,不敢, 想是下面的人弄錯了。“

  判官附和道:“確是如此,天下有重名重姓者,一定是那下面鬼使弄錯了。“

  “哼!“悟空徑向秦廣王走過去,慌得秦廣王連連後退,他卻越過了秦廣王,跳到桌案之上,腳踏桌面,直接坐在了座椅的月牙扶手上,抬手指向判官,“你,過來。“

  判官小心走過去,“上仙有何吩咐?“下巴卻被追雲靴猛然挑起,他看到悟空十分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你們打量著蒙我呢是吧!什麽叫弄錯了?快拿生死簿來我看!“

  閻王也不敢怠慢,催促道:“快去取生死簿來給上仙一觀。“

  判官便直入後堂捧出生死簿,世間萬物各有分類,皆入生死簿不同卷數。悟空直接翻到那靈長類一卷,見魂字一千三百五十號,注著自己的名字,“花果山孫悟空,壽三百四十二歲,善終。“一旁的判官見此大吃一驚,按理說以悟空這等修為,名字便不該出現在這生死簿之上。

  悟空思索片刻,抬眼道:“拿筆來!“接過飽添濃墨的判官筆,大筆一揮,將自己的名字勾了,又遍翻生死簿,找到了聚在花果山各類妖精名字,四海千山,九幽十類,凡是生死簿上有名者,全部一筆勾銷。

  看著他如此隨意勾畫生死簿,圍在四周的十殿閻王俱敢怒不敢言,一臉著急卻又無可奈何,如熱鍋螞蟻一般,煎熬無比。生死簿被他如此破壞,怕是以後都無法修複。

  半晌之後,悟空將那簿子朝地上一扔,“此番便再也不服你們管了!“

  揚長而去,無人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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