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大道宮的法會,我就不去了。【全文字閱讀】”秦昭寧回到家中先吩咐。
“是,”聽春知道秦昭寧現在肯定很煩,當然沒心情去湊那個熱鬧。
“還有,”秦昭寧叫聽春附耳過來,“早吩咐你做的事,辦妥了嗎?”
聽春一怔,“您是說聯系沈家人?”
秦昭寧點頭。
“辦妥了,奴婢已經派人去通知沈家在長安的鋪子,不過沈老爺現在不在長安,聽到消息似乎還要好些日子。”聽春說。
這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要不奴婢想過辦法,讓她自己走?”
“不,”秦昭寧伸手,“她現在不能走,你讓去沈家鋪子通知的人再去一趟,就說搞錯了,是另一個沈xiǎo jiě。”
“啊?”聽春茫然。
難道xiǎo jiě回來的路一直皺眉思考,就在想這件事嗎?
“您不是說這沈xiǎo jiě是個禍患嗎,現在把她留下會不會影響到您……”
秦家是她們的根,一旦秦家有事,不單秦昭寧要倒霉,她們這些奴婢下場更慘。
聽春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她辦事極有效率。
“人有的時候就該為自己拚一下,不是嗎?”秦昭寧一眼看來,聽春頓時不知道如何應答:“xiǎo jiě說的都對,不管xiǎo jiě怎麽決定,奴婢們都聽您的。”
秦昭寧笑笑:“去給那個花穗送幾兩賞錢,若非她事先提醒過宋宜錦脾氣雖躁人卻狡猾,我必要輕敵。”
讓風花誤玩得團團轉的宋宜錦,根本不配做她的對手,不過瞧她約見曹彧這手段,倒像那麽回事。
至少,值得秦昭寧認真對待。
“姑娘,那個花穗還一直提到一個叫善雲的丫鬟,說讓您千萬小心,別叫她壞了事。”聽春見秦昭寧重視花穗的話,便將話轉述過來。
“奴婢聽著,她好像就是被那個善雲陷害的,而且那善雲手段狠辣,聽說慶安侯的兩個姨娘都被她玩得團團轉。”吟秋也道。
“善雲,丫鬟,這慶安侯府就如此人才輩出,連個丫鬟都能與我起衝突?”秦昭寧笑笑,並非她倨傲,而是事實如此。
就是宋宜錦這個慶安縣主,若非對曹彧心存幻想,她也不屑與之為敵。
何況是慶安侯府的丫鬟。
“他們侯府的事就讓慶安侯去頭疼,我隻關心我秦家的事。”秦昭寧道,“去問問,二爺是不是在祖父書房呢?”
“是。”聽春告退。不多時帶來消息,“二爺回來有一陣兒了,一直在書房同老太爺密談,方才老爺回來也急匆匆趕過去了。”
秦昭寧頷首,站了起來。
“xiǎo jiě,您要就寢?奴婢給您準備水去。”
“不是就寢,”秦昭寧揚起下巴,“是去書房。”
聽春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昭寧往常雖然也會關心書房的事,但絕不會輕易過去。
“二爺又闖禍了?”吟秋心道糟糕,“咱們這回沒來的及準備甜湯啊,奴婢去廚房端一碗先頂著?”
秦昭寧眼珠轉了轉,點頭:“好,記得準備三個碗。”
“是。”吟秋跑到廚房。
大家族的廚房鍋裡是常備著雞湯的,此刻應急,她要了一個繁花帶蓋大海盅端著,一旁放著三個瓷碗和餐具出來,跟著秦昭寧來到書房門前。
書房大門緊閉,院子裡有書童看守,攔住了秦昭寧。
“昭寧求見。”秦昭寧站定,書童見狀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敲門。
“什麽事,”秦公允拉開門,臉色不善。
書童側身向門前的秦昭寧微微彎腰,秦公允順著看去,眉頭一皺,聲音略沉:“昭寧,現在是什麽時候,不必送湯了,快回去。”
秦昭寧喉頭動了動。
她不能退縮。
她要為自己的幸福爭取。
秦昭寧邁了一步,屈膝施禮,朗聲:“父親,祖父,昭寧求見。”
屋內,秦無疆聽到mèi mèi的聲音轉頭望去。
“你若有空,倒是可以多聽聽她的意見。”女孩清亮的嗓音從他耳旁響起。
“昭寧……”秦無疆喃喃,望向前面坐著的祖父:“祖父?”
“胡鬧!”秦公允呵斥。
現在一個二個的都這麽不懂規矩了嗎。
“來人,把三xiǎo jiě送回繡樓。”秦公允拂袖喝令。
立刻有婆子跑來,聽春吟秋也趕緊拉扯秦昭寧的袖子,低聲哀求:“xiǎo jiě我們快走吧,別惹老爺生氣了。”
秦昭寧也沒想到,她這第一步,跨出的如此艱難。
她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秦家人的倔骨頭,可不知是長在兒郎的身。
“父親,請讓昭寧進去,昭寧隻說一句話。”她拎起裙角,屈膝跪倒。
“你!”秦公允被氣得一窒,指著女兒:“現在連你也要跟為父作對了嗎!”
“父親!”秦昭寧聲裡帶著哀求。
她從小到大恪守禮教,就這一次,他都不肯給她機會嗎。
就這一次啊。
“來人,愣著幹什麽,把xiǎo jiě給我關回繡樓裡!”秦公允火氣大旺,用了關這個字,嬤嬤們再不敢猶豫,立刻前強行攙扶起秦昭寧。
“xiǎo jiě!”聽春吟秋哭叫,生怕嬤嬤們沒輕沒重弄疼了秦昭寧。
秦昭寧是何等的身嬌肉貴,哪裡經受過這樣的呵斥,她眼中閃著淚花。
沒想到打斷她的腿,不讓她邁出第一步的,竟是她的親生父親。
“祖父!”秦無疆在屋裡大喊了聲,跪到老太傅身前無聲懇求。
老太傅眯著眼坐在太師椅,此刻終於睜眼:“公允,”
“父親。”
“讓昭寧進來吧。”老太后開口。
“父親,這……昭寧是女兒家,這不合規矩吧。”秦公允道。
哪有大家閨秀會參與到男人的事情中來的,只有家道中落,不得已時,女人才能站出來主持大局。
老太傅笑笑:“你瞧你,昭寧不過是進來送碗雞湯,怎麽就不合規矩了。”
太傅招招手:“昭寧啊,把湯端進來。”
嬤嬤松手,秦昭寧提起精神,吟秋聽春也端起雞湯餐具跟進來。
“記住,只是送碗雞湯。”秦公允在門前虎著臉道。
“是,父親。”秦昭寧乖順屈膝
秦公允心裡舒服兩分,跟著進來,還不忘瞪了一眼給秦昭寧求情的兒子。
秦無疆全做沒看見,對著mèi mèi嘿嘿傻笑,擠了擠眼。
秦昭寧心裡感激,回了個抿唇笑,當著三人的面分湯。
一碗盛了個滿盞,秦昭寧笑著端到老太傅面前,跪下捧過頭頂。
老太傅含笑接過。
秦昭寧起身再去盛湯,這一次好似未嘗注意,隻盛了大半碗。
她走到秦公允面前,依舊是跪地雙手奉:“女兒給爹賠罪。”
秦公允到底疼愛女兒,給了個台階,自然也就順著下,也接了過來放在手邊。
秦昭寧起身,這最後一碗卻隻盛了一小杓,連那雞肉也小的可憐,還沒有旁邊的薑片大呢。
她遞給了秦無疆。
“昭寧?”秦無疆無比委屈地苦著臉,心道mèi mèi忘恩負義。
老太傅卻看著三碗湯,忽地哈哈大笑。
“昭寧啊,你這湯分得,可有學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