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楊太后轉著手中的核桃;“傳麗嬪щww..lā』』”
不多時麗嬪與江詩冉一同進來,給太后請安。
“起身吧。”楊太后淡淡說了一句,對江詩冉卻很親熱,“是冉冉啊,來哀家身邊坐。”
江詩冉大大方方走過去坐下。
楊太后嗔道:“冉冉,你可好些日子沒來看哀家了。”
江詩冉笑道:“可您老人家還是那麽年輕精神。”
“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楊太后笑完,這才看向麗嬪,“來見哀家是有什麽事麽?”
麗嬪直接跪下來:“太后,妾過來是為了公主的事兒。”
“好端端跪下幹什麽?起來說話。”
麗嬪從善如流站起來,垂手而立。
“真真好些了麽?哀家還說今天過去看看她。”
麗嬪抬手拭淚:“太后,真真的臉更嚴重了。”
“怎麽會這樣?”
麗嬪看江詩冉一眼,低泣道:“妾是聽江姑娘說了才知道,真真因為用了黎三姑娘的藥,臉才變得更嚴重的。可憐真真心地寬厚,之前一個字都沒和我提……”
“這個黎三姑娘又是什麽人?”
江詩冉開口道:“是一個翰林修撰的女兒。”
“真真怎麽會用她的藥?”楊太后一針見血問道。
麗嬪回道:“太后有所不知,這位黎三姑娘是李神醫的乾孫女。”
“哦,竟有此事?李神醫什麽時候收了一個乾孫女?”
“好早的事啦,京中很多人都知道的。”江詩冉道。
楊太后笑道:“既然這樣,麗嬪你該放心才是,有這麽一位乾孫女在,想來李神醫早晚會回京的。”
麗嬪以袖遮面泣道:“好叫太后得知,李神醫仙去了。”
“你說什麽?”楊太后猛然站了起來。
麗嬪立刻掃了江詩冉一眼。
江詩冉會意,起身道:“太后,是我告訴麗嬪娘娘的。我爹才得到的消息,李神醫出海遇到颶風遇難了。”
楊太后緩緩坐下,面上神色變幻莫測,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平靜,淡淡道:“繼續說說那位黎三姑娘的事吧。”
江詩冉低了頭:“太后,其實是我不好。我著急真真的臉,知道黎三是李神醫的乾孫女,就去向她討李神醫的藥,誰知她拿亂七八糟的藥糊弄我,這才害了真真……”
楊太后沉下臉來:“隨便拿藥糊弄人?這豈不是心術不正!”
麗嬪再次跪下來:“太后,真真被那位黎三姑娘害成這樣,您可要替真真做主啊!女孩子的臉多麽重要,真真臉成了這個樣子,都有尋死的念頭了。”
楊太后皺眉:“她是皇家的公主,不是尋常小門小戶的女孩兒,尋死覓活像什麽話!”
麗嬪張了張嘴,沒敢再說話。
江詩冉暗暗撇了撇嘴。
這位舞姬出身的娘娘可真是小家子氣,連她都知道要死要活這種話不能在太后面前說的。
“來喜——”
“奴婢在。”
“傳哀家懿旨,請黎修撰的女兒黎三進宮。哀家倒是要看一看那位黎三姑娘是個什麽樣的!”
傳旨的太監來到黎家西府宣讀了太后懿旨,鄧老夫人吃了一驚,一邊派人去叫喬昭,一邊客客氣氣招呼來喜:“公公請上座。”
“不必了,太后她老人家還等著咱家快點帶著黎三姑娘回去呢。”
“公公先喝口茶,我那孫女很快就來。”
來喜接過大丫鬟青筠遞過來的茶盞嗅了一口,便把茶盞放下來,不陰不陽道:“貴府三姑娘好福氣啊,能讓太后她老人家親自召見。”
“公公說得對,能給太后請安是那丫頭的福氣,就是不知太后她老人家如何想到我那不成器的孫女?”
“這個就不是咱家能知道的了。”
鄧老夫人給青筠使了個眼色。
青筠把一個素面荷包塞給來喜。
來喜掃了一眼荷包,皺眉:“這是做什麽?”
這時何氏風風火火走進來:“老夫人,兒媳聽說宮裡來人傳昭昭進宮?”
鄧老夫人嘴角一抽。
怎麽三丫頭還沒到,添亂的娘先到了?
何氏可不管鄧老夫人怎麽想的,杏眼一掃,就看見一個公公模樣的人正與青筠推來搡去的,當下便蹙起了娥眉,心道:老夫人是想給這公公一點好處,好讓他照顧昭昭吧?嘖,這麽一個小荷包怎麽行?幸虧她早有準備!
何氏三兩步走到來喜面前,把青筠擠到一邊去,笑道:“您是來傳我女兒進宮的公公吧?”
來喜不悅地看著何氏,心想:這婦人雖美貌,奈何一點規矩都沒有。那荷包雖小,可蒼蠅腿小也是肉啊,總不能讓他白跑一趟。他正準備收下呢,就被這不長眼的蠢婦給攪黃了。由此可見,那位黎三姑娘也是個蠢的,難怪會得罪江姑娘,繼而得罪了宮中貴人們。
“嗯。”來喜鼻孔朝天應了一聲。
何氏立刻把挎在胳膊上的小包袱往來喜手中一塞:“那就請公公多多關照了。”
入手一沉,來喜一時沒做好準備,小包袱直接往下墜去。
何氏手疾眼快把小包袱撈起來,重新塞進來喜懷中:“公公拿好了呀。”
這麽一來小包袱就松了,露出一道縫隙,裡面白花花的銀元寶讓來喜看直了眼。
他以為眼花了,抬手揉揉眼,現包袱縫裡露出來的銀元寶沒有變化,乾脆伸手把包袱布往兩邊扒了扒。
饒是見慣了各種大場面,這位太后身邊伺候的太監還是被震住了。
他不是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但是從來沒見過去哪家傳旨給好處不是塞荷包,而是塞包袱的!
來喜望著何氏的眼神頗有些一言難盡。
他錯了,這個婦人一點都不蠢,明明美貌又聰明!
“公公,小女就請您多多提點了。”何氏笑盈盈道。
她爹說過,伸手不打送銀子的笑臉人,這宮中的人應該也不例外吧?
來喜不動聲色把小包袱挎在臂彎裡,矜持點點頭。
“三姑娘來了。”
來喜忙往門口看去,就見一名素衣少女腳步輕盈走了進來。
來喜伺候太后多年,見慣了儀態萬千的貴人們,看著少女走路的姿態眼中便閃過驚訝之色。
這位黎三姑娘的禮儀,可不像是翰林修撰的府上能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