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柔一驚,卻見周逸然眉梢微簇,抱怨道:“您住的是正妃別苑,原本我就是住那裡的,這不是你來了,自然就騰出來了。日後清了法師,來驅了邪,我就搬過去!”她補充道:“對了,妹妹剛來不知道吧,這每日啊,日落之後就不要出房門了,好多丫鬟都在府中看見不乾淨的東西!”
“誰會信你?本公主才不害怕!”拓跋柔心裡早就打鼓了,還要佯裝如此。
“姐姐只是在這裡住久了,給你說些經驗,你防著便是,若真的遇到,別嚇壞了身子!”她露出笑容,很是淡然。
拓跋柔身子一顫,思忖片刻,挑眉一笑:“誰害怕,今晚我就去門外轉轉,我看誰敢裝神弄鬼!”言罷,她轉身而去。
周逸然捂嘴壞笑,慕容胤澤無奈的看著她:“和她有何好說的?”
“您真會說話!”周逸然白了他一眼:“若非我,您剛才就把這小公主氣哭了,這要是去告狀,又是煩心事!反正我討厭她的時候就提醒自己,只剩三天,自然就忍下了!”
拓跋柔第二日進宮去見拓跋昊,周逸然難得過了一天消停日子。須臾蚊帳一動,門被推開,卻見管彤笑道:“小姐,七王妃蕭鳳鶯來了。”
周逸然一笑,忙去吩咐傳見。蕭鳳鶯一襲銀色小襖,披著一件櫻粉錦緞披風。一看見她便淡淡一笑。
“七王妃,今日怎麽有空來這裡啊?”周逸然如今在外人眼裡落魄了,蕭鳳鶯卻主動來訪。
“前些日子就想要來看看姐姐了。”她將準備的禮物奉上:“這是家父收集的一幅字畫,出自名家之手,妹妹知道,姐姐喜歡詩詞,就想著您對這些字畫真跡也應該會比較喜愛。”
“謝謝!”周逸然很是意外。
“這些日子,我去宮中見了太后,太候她老人家也很是想您呢!”她笑道:“太后老人家最近在準備除夕宮宴的事,我在府中閑來無事,太后便傳我進宮幫著籌備。”
“哦!這除夕之夜沒有幾日了,想必如今已經準備好了吧?”
蕭鳳鶯搖了搖頭:“其他的都沒什麽問題,不過太后對樂師不太滿意呢!”
“為何?之前宮宴上的樂師不是不錯嘛?”
蕭鳳鶯苦笑:“那樂師不是宮宴之前那位,這次不知為何,臨時換了一個人,太后娘娘對這些事很是挑剔,瞧不上這樂師,這些日子,已經在京都各個樂坊去尋人了!”
“不過說到樂師……”周逸然眸間一亮:“我倒是認識一位!還非常有名!”
“是嗎?”蕭鳳鶯眼底露出一抹驚喜。
“沒錯,此人琴藝高超,在京都也是很有名氣的,不知妹妹可否聽過詠樂齋?”她輕聲道。
蕭鳳鶯很是驚喜道:“是那位叫玲一的姑娘嗎?”
“正是!”
“宮裡已經給詠樂齋下了旨意,可是那玲一姑娘推說身子不適!”她抿抿唇,片刻道:“若是姐姐認識她,可否讓她在除夕宮宴來宮中撫琴助興呢?”
“這個……”周逸然為難的笑笑:“我倒是可以幫你去問一下!”
“那就太好了!”蕭鳳鶯很是開心。
“不過,七弟也快回來了!”周逸然想到慕容胤桀還在西域,繼續問道:“你們倆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面了吧!”
蕭鳳鶯神色一怔,尷尬的笑笑:“是啊!”
見她神色不自然,周逸然察覺有些異樣,便不再多問,二人攀談許久,卻見慕容胤澤回來,神色悵然。
“三王爺!”蕭鳳鶯行禮。
“弟妹來了!”他淡淡回道:“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周逸然察覺到不對勁,眼睛一直盯在他身上,蕭鳳鶯頓了頓:“三嫂,我也有事,就先走了!不過玲一姑娘的事,三嫂一定要幫我問問!”
“好!”周逸然送別她,急忙進了內堂。慕容胤澤喝了一杯茶,將茶盞端在空中,望著一處想的出神。
“王爺,今日怎麽了?”周逸然頷首。
“沒事!”他沉默,又將茶盞倒滿。
“肯定有事,快點說!”周逸然將茶盞奪了下來,神色嚴肅。
慕容胤澤皺眉:“母妃這些日子身體不適,太醫瞧過也查不出什麽!”
“查不出來是為何?”周逸然大驚:“那我們進宮去探望一下娘娘!”
慕容胤澤搖了搖頭:“我本來也想說去看看,但是母妃的丫鬟傳話,叫我們這些日子不必進宮!”
周逸然差異不解,寬慰道:“母妃聰慧過人,一定有自己的安排,王爺不必太擔心!”
他點了點頭,起身喚她:“逸然,你說太子玉佩會在哪?”
周逸然一驚,笑道:“不是應該在帝陵中嗎?”
慕容胤澤神色不變,笑問:“可是我派人查了,慕容胤灝這些日子並沒有奇怪的動作,能進入那墓穴並且有建造圖的,我總覺得是你!”
周逸然深深歎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哪有這本事啊!”
慕容胤澤一雙黑眸情緒莫名:“若不是你,會是誰?”
周逸然笑問:“王爺最害怕落入誰的手中?”
他頓了頓:“慕容胤灝!”
“可我覺得落在他手中也不是壞事啊!”周逸然淡淡一笑:“王爺不必擔心,過幾日就有答案了!”
除夕宮宴,是一年宮中最高規格的宮宴,所有人都要出席,周逸然穿著宮妝坐在馬車上,拓跋柔也走了出來,被扶上另外一輛馬車。
慕容胤澤自然不假思索的上了她的馬車,周逸然在他耳畔輕聲道:“王爺,你的王妃要吃醋了!”
“本王只有你一個王妃!”
馬車剛要行駛卻被喊停,只見拓跋柔上前攔著馬車,跳了上來:“王爺,為何不坐在我的馬車裡?”
“為什麽要坐在你那裡?”他冷冷****。
“我才是正妃,王爺要陪著我才對!”拓跋柔低斥。
周逸然冷冷一笑:“正妃娘娘真是有失體統, 王爺愛坐哪裡坐那裡,你既然不得寵還敢跑來問,非要把話給你講清楚,你才覺得舒服嗎?”
拓跋柔自然沒想到周逸然突然敢這麽對她講話,氣憤道:“周逸然,你算什麽東西,你敢這樣跟本公主說話!你信不信……”她突然僵住,拓跋昊已經離京了。她能與誰說,她從華殤國帶了的貼身丫鬟前些日子失蹤了,她給王爺說了好多次,也沒人管這事,如今她身邊的丫鬟都是王府安排的,她還沒有發現,這些丫鬟其實都是監視她,連書信也會被斷絕。沒錯,拓跋昊走的第二天,周逸然就動手了。
現在她就是在三王府住的也送不出去一點消息,她被囚禁了!周逸然做的滴水不漏,拓跋柔後知後覺也查不出什麽。
拓跋柔心思一轉,竟坐在馬車裡:“那我也坐這裡,反正擠得下!”
慕容胤澤橫了她一眼,轉身對周逸然說:“我們坐前面那輛!”
言罷,二人便一起去了第一輛馬車,拓跋柔氣的狠狠跺腳,委屈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