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多福唄,或者你想留下來幫他們?先說清楚,我是不會陪你的。”
“……不,請帶我一起走吧!”
段紅是廢靈,連靈師都不是。
沒有力量的她,無論有什麽想法,都沒有任何意義。
她唯一能夠依賴的,只有眼前這個剛剛認識的小正太。
兩人快速離開了現場,走到了通道盡頭。
看著大門旁邊的液晶屏,方義拿出從研究院屍體上摸過來的染血的身份卡。
滴咚。
大門正上方的紅色的燈光,立刻變為綠色。
大門緩緩開啟。
“走。”
……
馬爾法研究所。
總監控室前,一個住著拐杖的老人,陰沉著臉看著屏幕裡的混亂。
在老人的身後,一排的西裝黑衣人,都恭敬地守在後面。
“這不是廢靈複蘇,那家夥根本不在我們的研究范圍裡!”老人心中怒火中燒。
“馬大人,我們已經在追查到底是誰把10號實驗體帶到組織裡面的……”
“現在查還有用嗎!先給把人抓住!”
“是!”
西裝黑衣人紛紛退出去,但沒多久,老人就從監控屏幕裡看到了這些西裝黑衣人,在小正太砍瓜切菜中,被分解成碎塊,鮮血染紅整個通道。
砰!!
拄拐老人狠狠砸了下屏幕,怒不可遏。
其余負責監控的工作人員,嚇得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妄動。
只見老人咬牙切齒地道:“靈師呢?那個吊兒郎當的靈師去哪了!”
“馬大人,根據剛剛通訊的消息得知,淨符大人正在城裡的……密林酒店大總統套房。”
“研究所都亂成什麽樣子了,她居然還敢在外面玩!立刻讓她回來!”
“這個……淨符大人說正在關鍵時刻,讓我們等十分鍾……”
砰!!
屏幕忽然被一拳打爆。老人的拳頭鮮血直流,卻絲毫不為動容,反而額頭青筋暴跳。
“老子養她供她,可不是為了讓她玩樂的!立刻!讓她!回來!用嗜夢鬼的力量,直接強製傳送!”
“大,大人……問題是,嗜夢鬼不在我們手裡了。”
“什麽意思?”
老人一愣,隨即一把揪起旁邊的下屬衣領:“嗜夢鬼不在我們手裡是什麽意思?它跑了?”
“比跑了更嚴重……嗜夢鬼,被10號收服了!”
“收服了?!”
老人整個人都懵了下。
“你在開什麽玩笑!嗜夢鬼可是和我們訂下靈契的鬼!它強製毀約成為了別人的東西?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也不敢相信啊,但是,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您自己看錄像。”
錄像裡,開始播放方義蘇醒過來的景象,以及最後的收服嗜夢鬼的過程。
“居然……還有這種人存在!【人形封鬼錄】,這家夥比傳聞中,還要可怕數倍不止!”
一瞬之間,老人心中竟萌生了退意,但很快,又露面狠色。
“讓其他靈師擋住他,然後……放出那家夥!”
手下一聽,頓時瞳孔收縮,臉色劇變。
“大人?!那家夥我們都沒辦法控制……”
“別廢話,我不能讓我的研究所毀於一旦!”
老人臉上出現些許瘋狂之色,死死地盯著另一個監控屏上的方義。
“放出‘墮落天鬼’!”
……
“凡承鬼之物,終將成鬼!”
方義:?
看著地上躺著四名靈師突然雙眼一瞪,像是被人控制似得,同音同步地開口,方義眉頭不由皺起。
但仔細感應了下,卻沒感應到任何鬼怪之力的靠近。
“多心了?”
為了保險起見,方義還是乾脆利落地給了四人一劍。
這些靈師的純度非常低,使用的鬼怪,也是低級鬼怪。
在方義面前,根本沒能撐過幾分鍾,就被一一擊斃。
隨著靈師的死亡,這四隻鬼怪慢慢從他們體內脫出。
四種不同強度的鬼怪之力,立刻撞擊在一起。
空間瞬間翻轉,上下顛倒。
周圍的景物全都變成了半透明的透視狀態,能夠直觀的看到最近百米范圍的任何情況。
旁邊的鐵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鏽,變得鏽跡斑斑。
牆上開始滋生出藻類,仿佛荒蕪多年。
翻轉鬼,透視鬼,鏽跡鬼,荒蕪鬼。
四個鬼怪,在被靈師封印在體內的時候,發揮的威力非常微弱。
現在本體出來,倒是勉強夠看。
可惜,這是不可控的無差別的能力外放。
它們不會針對方義,而是本能的施展能力。
四鬼中唯一棘手的,就是鏽跡鬼。
因為這個鬼怪的能力,會一定程度上影響到蒼天劍!
感覺到蒼天劍上開始出現些許鏽跡,方義臉色微變,連忙將蒼天劍收了起來。
蒼天劍雖然經過幾次改造,早就已經不是純鐵的材質,但含鐵量還是有的,所以仍然會被鏽跡鬼影響到。
“千萬別影響到蒼天劍的品質。”
一邊想著這件事,方義一邊快速離開。
鬼怪雖然無差別的釋放能力,但這四個鬼怪的能力,實際上都不具備攻擊性,只有人為控制的時候,才會具備危險性。
“10號,等等我!”
段紅顫顫抖抖地跟在方義的身後。
她從來沒有想過,高高在上的靈師,會有一天,死的如此乾脆利落,會敗的如此淋淋盡致,幾乎沒有任何反手之力。
段紅隻覺眼前的小正太,變得越來越神秘,遠遠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外。
隨著兩人的離開,地上已經死去的四名靈師屍體,四肢關鍵呈現不自然的扭曲,以反關節的姿勢,如同蟑螂一樣,慢慢爬起。
“凡承鬼之物,終將成鬼!”
“凡承鬼之物,終將成鬼!”
“凡承鬼之物,終將成鬼!”
“凡承鬼之物,終將成鬼!”
四個人的腦袋,齊齊扭向了方義離開的方向。
四肢輕輕一動,像壁虎似得,貼在牆壁上,快速爬動。
……
“他們,在撤離?”
方義感覺到了不對勁。
雖然從別人那裡拿到了地圖,但一路上,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方義居然看不到任何阻攔的人了。
這麽大的一個研究所,總不會只有四名靈師吧?
而且守衛呢?沒有人來攔著我逃跑?
“10號?怎麽停下來了?按照我們搶到的地圖,再往前通過幾個通道,應該就能到外面去了。”
真的是這樣嗎?
方義眉頭越皺越深,這種暢通無阻的現象,不合常理。
難道……我拿的是假地圖?
沒道理,我是用那個四個靈師身上的身份卡,通過系統認證的,才拿到的地圖,真實性應該沒有問題才對,除非有人背後篡改了系統記錄的研究所地圖。
“10號,快點走啊,再等下去,那些人要追殺過來了!”
段紅明顯急了。
她只是個廢靈,連靈師不是,如果沒有方義的保護,研究所隨便來一個人,就可以將她殺死。
只有早點逃離研究所,她才能安全的活下去,回到自己的城市。
猶豫了下,方義還是再次動了起來。
地圖上所標記的出口,已經越來越近,周圍變得異常的安靜。
黑暗的環境中,只有方義和段紅的跑步聲,回蕩在通道裡。
“通過前面那扇門,我們就可以到外面了!”
段紅興奮的喊道,但方義卻又一次停下了腳步。
“又怎麽了!”
段紅這次沒跟停下來,出口就在前面,她想活命,她也必須活下去,她的城市,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我不能死在這裡!”
越過方義,她直接衝向大門,拿出靈師的身份卡一刷,大門立刻變為綠燈。
奇怪的是,大門沒有自動打開。
“不是自動門?而是古老的手動門?”
段紅略一愣,就開始雙手推門。
厚重的金屬門,正在被她緩緩推開。
“段紅,停手!快回來!”
專注推門的段紅,忽然聽到了後面方義的一聲厲呵。
“為什麽?你不想逃出去嗎!”
仿佛一點就觸的炸彈,段紅忽然猛地回頭,滿臉狠厲地朝方義怒吼道。
話剛出口,段紅就驚懼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不敢想相信這是自己說出口的話。
她能從研究所逃出來,逃到這裡,全都是靠了方義。
現在僅僅因為方義不肯幫忙推門,就對恩人大吼大叫……
我到底是怎麽了?被恐懼嚇得死去方寸了嗎?
就在段紅自責愧疚,不知道該怎麽和方義解釋的時候,只聽方義神色冷淡地說道:“血。”
“什麽?”
段紅抬頭,只見方義在指著她背後的金屬大門,重複道:“血。”
血?
回頭看去,段紅頓時瞳孔一縮。
只見金屬大門的表層,正在不斷的往外溢血。
鮮血隨著金屬門慢慢流下,沒一會就染紅整個金屬大門。
金屬大門變成鮮血之門。
而在鮮血大門的的中心,一張鬼臉,正在從鮮血大門中,慢慢浮現。
鬼臉只有粗略的大概輪廓,但確實像是擁有了眼睛一樣,在死死地盯著方義和段紅,嘴巴無聲的張合。
“啊啊啊!”
段紅嚇得倒退好幾步,滿臉無措。
方義仔細地觀察,從唇語中,讀懂了鬼臉所說的內容。
“凡承鬼之物,終將成鬼!”
這句話……不正是那四個靈師死前所說的……
方義心中咯噔一聲,而就在這時,後方的通道裡,忽然傳來某種東西踩在爬在牆壁上快速移動的聲音。
踏踏踏!
踏踏踏!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當方義和段紅回頭看去的時候。
只見四隻皮膚蒼白如紙,幾乎沒有皮毛的人形怪物,正貼在牆壁上,四隻反關節的方式,朝他們快速移動過來,張開血盆大開,口水順著黃牙流下,猙獰可怖。
“啊啊啊啊!!”
段紅嚇得癱倒在地,失聲尖叫。
方義則只是打開手電筒,直接照向最近的一隻蒼白怪物。
呲!!
集中的黑暗光束,瞬間在最近的那隻蒼白怪物身上貫穿一個洞。
但蒼白怪物體內流出的,全是白色的粘液,而不是普通的鮮血。
而蒼白怪物,仿佛根本沒受傷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對著方義猙獰著臉怒吼。
“凡承鬼之物,終將成鬼!”
鮮血大門的鬼臉,終於徹底成型,低沉著聲音說道。
“凡承鬼之物,終將成鬼!”
仿佛在進行回應,後面的四隻蒼白怪物也跟著說道。
兩道聲音,交織在一起,回蕩在通道裡,令人直起雞皮疙瘩,渾身發癢。
方義下意識抓了一下手臂,頓時臉色一變。
只見他的手臂,剛才抓癢的位置,居然留下了爪痕,並且正在溢出白色的粘液。
中招了?!什麽時候中招的?
在方義遲疑之際,四隻蒼白怪物齊齊從頭頂路落下,朝方義的面門撲來。
腦袋一低,凌厲的爪子與他的頭頂擦肩而過。
等到第二隻蒼白怪物到來, 方義一個俯身高抬腳,砸在蒼白怪物的臉上,用力踩下,一躍而起。
然後順勢用手電筒,朝後面的兩隻蒼白怪物一頓掃射。
嗖嗖嗖嗖!!
黑色光束如激光似得掃射在哪兩隻蒼白怪物上,濺射出大片大片的白色液體。
只見這兩隻蒼白怪物身體抖動著倒在了地上,可沒一會,就已經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繼續朝方義猙獰地衝了過來。
這一刻,方義確信了。
切割鬼的力量,對他們沒有任何作用。
這樣的話。
方義平靜地看著四隻蒼白怪物朝自己衝來,眼前的一切,仿佛變成了慢動作。
只見方義抬頭一指金屬大門。
“定位鬼。”
嘭!!
食指血肉驟然爆裂,只剩骨頭與身體連接在一起。
而幾乎在方義食指爆裂的那一刻,所有的蒼白怪物,齊刷刷的被瞬移到金屬大門的旁邊。
它們齊齊懵了一下,但下一刻立刻吼叫著繼續朝方義衝去,可惜前腳剛邁,就被瞬間‘刷新’回金屬大門的旁邊了。
“成功了?”
地上的段紅,此刻才稍稍冷靜一點,戰戰兢兢地爬起來,縮在方義的身後。
“不,還沒有,甚至於,我們連正主都還沒見到。”
方義看向流著鮮血的金屬大門,那些血液,此刻正在慢慢變成乳白之色,像是整個大門潑上了一層鮮牛奶一樣。
在一片乳白色中,金屬大門的那張鬼臉,嘴巴越張越大,變得足有半個金屬大門那麽巨大,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