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晚伸手攬過她,她卻順勢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把腦袋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你一向是看得清,拎得清的灑脫之人,怎麽這事兒就過不去了。”楚未晚摸摸她的臉,輕歎。
“飛沙會死,是因為只要有她在,付朝旭日後那一個大劫便一定能迎刃而解,屆時,便無法順應天意了。”詩余悶聲說道。
“她不是因為讓付朝旭得到圖騰而死的,她的命,一早就被老天爺寫好,是用來一命抵一命的。”
身邊的男子眸色一深,下頷微微繃緊,輪廓的線條在光線下極其鮮明,他的神色,冷冽。
“又是天命,天不顧凡人生死尋常,讓我如何信它。”楚未晚淡淡說著,帶著輕蔑之氣,語氣中仿佛帶有笑意,一身嘲弄。
詩余抬頭去看他,見其冷了眼神,蘊含薄薄怒意,積聚著不得發,又說著這樣的話,當下苦笑輕喃道:“可由不得你不信啊。”
烏臼山的屠村之災,阿越和武癡的破陣而出,飛沙的消逝,付朝旭和付斜陽的命格迥異……全部都是有其命運所在,有的詩余能破,有的詩余反遭反噬之苦,這些事情他們都有一起經歷著,她不遮遮掩掩,坦誠以待。
於詩余而言是能明確感應佔卜得到的,對於楚未晚來說是親身經歷看得見摸得著的。
這樣,你要如何不信,如何由得你,去不信。
她這句看似無心但極其無奈的話,帶著些許悲愴,楚未晚見不得她這樣,雙手攬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就把她抱起,穩穩放在了腿上,下頷抵住了她的發頂上,雙手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地溫暖。
這樣的動作,似是親密了些,詩余微僵,不大適應。
卻聽他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猶如不可逆轉的誓言,堅定而有力量,能劃破天際。
“我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你要逆天,我便陪著你。”
他說話時下巴抵著詩余的發心,微動,癢癢的,如同撩撥著心弦,動容得無法呼吸。
上天入地,左右不過一場出格作為。
詩余笑了,因著飛沙而起的情緒仿佛得到了緩解,那一份逝去,是命中注定,是硬要將天意為之的懲戒。
可是,那又如何,她的性子注定了,她絕不會乖乖就范。
那日的雪,不留情面地下了很久很久,地上一層厚厚的,白雪皚皚,照得人心中一片茫然和無助。
可第二日,就出了太陽了,細碎的光暈灑下,暈染了無數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