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感覺!”文娟說得有頭有理,又簡單明了,事出有因,喬老有切身感受,不由配合的應道。
“這就是主因了,您老下次可不能氣性這麽大了,七情傷五髒,受罪的可還是您!”文娟繼續笑著道,剛才她第一眼看見喬老,就覺得奇怪,一個久咳臥病不起奄奄一息的人,居然肺部只是輕損,重傷病灶聚集的區域,卻是肝髒,她不由就想起了黃帝內經和那份醫術手劄上記錄的奇特病症,肝咳。後面對證脈象,更是證實了她的第一判斷。
文娟給人看病,想來會和病人細說分明,所以她停頓了一下,繼續娓娓道來:“五髒皆有自己的時令,肝主春,心主夏,脾主長夏,肺主秋,腎主冬。五髒在自己的治時之內,最容易感染病痛受損,您在春末交接的時候,心火化怒,怒氣淤積於肝髒部位,肝雖然沒有疼痛神經,但是卻是最為嬌嫩,又是在治時之內,就被傷著了。最初您只是輕微的咳個幾聲,提醒您老它不舒服了。但是您當時可能隻以為是嗓子不適,也就沒去管他,然後前面您感冒的時候,他因為您積鬱難消,一直持續受損,怒火刑克肺金,最終咳嗽愈加嚴重,而且咳中帶血才發現嚴重了。
咳嗽這事,按照常規,都以為是肺部的事情,您這邊一直看肺部,但是就像那燒開了的水,您一直點點兒涼水止住沸騰,但是下面的火一直旺盛的燒著,沒有撤去,您這火氣越發旺盛,加多少水它還是一直會反覆沸騰著。往肺部灌溉的那點兒涼水,一直宣肺止咳也不過是揚湯止沸,治標不治本。您這病症的跟有在肝不在肺,所以應該先清肝養肝,轉移情緒,最後加上潤肺···才能治標治本,仔細調養受損的身體元氣,才能最終達到完好如初痊愈的目的!
只是單純治肺的話,那就有些徒勞無用功,還是揚湯止沸的道理!在西醫上,咳嗽是呼吸道的事情,那更是偏離主題,所以您這不是大毛病,只是方向有些問題,扭轉一下就好,不是什麽大事,您就盡管放開心就是了!”
文娟尋了個比方,用更生活化的語言,將喬老的病情和治愈的步驟微微道出,讓人一聽分明。後面,她是有意加的那些話,“中醫認為,七情能夠影響人體好壞,若是喬老自己無法放開心中的淤積,繼續怒氣積鬱,那麽,再好的方向,再好的藥物,與您來說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法根治,所以啊,這病要痊愈,您是重中之重!”
“都到了這一步,一腳都踏進鬼門關,生死線上走一圈了,我哪還有什麽放不開的!”文娟這樣具體形象的一說,讓喬老霎時間明白了自己的病因所在,一切都是有理有據的,喬老哪裡還能不相信。不由大讚自己方才那一刻的眼光,沒有以貌取人,這還真是莫欺少年窮,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有本事了!算了,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養好身體,他還能幫他們看幾年,生氣又有什麽用,所以久病在床,咳得馬上就要喘不過氣要命的時候,喬老也就想開了。
“飛揚叫你文娟對吧,我也托大直接叫你名字,文娟,你這因由找出來了,不如直接開方下藥,一切就拜托你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也是喬老能夠走到如今的好習慣。文娟說得很具體,他這病,是肝受損,怒生火炙烤才是主因,而前面保健局醫療組的中醫西醫大夫,卻是只看見表象水開了,覺得咳嗽就是肺部的原因,一隻宣肺潤肺,平整呼吸道,根源沒解決,光加水修路有什麽用。光是加水讓那沸騰的水不響了,但是隔不多時,沸騰的更嚴重,遭罪的還是他,哪裡比釜底抽薪,清肝養肝,因勢利導有效。
“您隨意就好,感謝您的信任,不過,老爺子,我也要先和您說明,我可沒有任何醫生牌照行醫許可,只是在校非醫藥學系的學生,有些家傳的些手藝,這房子我給您開下,您在讓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專家仔細斟酌一下,更為妥當!”文娟也不推遲,接過一邊喬振遞上來的紙筆,把她提前匹配好的兩幅藥方寫下來,並且備注好煎煮手法,服用順序,然後,她又從自己的小藥箱底部拿出了一個嬰兒手握打小,一指長短的青花瓷瓶,連著藥方一起遞過去:“這是藥方,這是我自己配製的養身藥丸,是修複元氣用得,您這邊先請老大夫斟酌後,酌情使用!”
送人送到底,送佛上西天,文娟也不吝嗇,直接把她身上常備的萬能養元丸藥送了一支,到底是飛揚的長輩,看在他的面子上,她也不會敷衍。前兩年在邊防,守著深山老林的寶庫,她趁空可沒少收集些好藥材,積累了家底的同時,她也給自己積累了一批好藥,現在用起來也就方便了。
“無妨,阿振,你去抓藥按著文娟的囑咐煎煮吧!”喬老輕輕搖手,他這把老骨頭,哪用得著那麽慎重!保健局那些大夫,他經常打交道,也知道,大多數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文娟這根據他身體開的藥方,送到他們手裡,再三斟酌可能就大變模樣。和大國手鄧老打過交道,他很清楚,藥不能亂用,也不能隨意修改,不然,好好的一副治病的藥方,也能被修改成為不溫不火的平安方。他是個性急雷厲風行的人,受不了那樣的拖遝,當即有了決斷。
“您老還真是信任我,這讓我有些壓力山大啊!‘文娟輕輕搖頭,笑著道,不過作為醫者,還是一個出色的醫者,文娟對於信任自己,積極配合的病患,自然好感更多。為了答謝這份信任,文娟也就不避諱什麽,打算放手施為。”您老不介意,我就多叨擾一會兒,給您扎幾針止咳,然後幫您親自煮一回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