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娟也有些驚訝看向沈衛國的方向,這些野味在村子裡可以說是大手筆了,被阿娘嫌棄的她倒是沒有生氣,她這性子,本就不是什麽主動的人,眸子輕轉,瞥了眼那個一副尊敬有加的沈衛國一眼,這男人是在討好他父母和她嗎?倒是莫名的心間暖暖呢。
感知敏銳的沈衛國,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人家姑娘的看向她的目光,那清澈的眼底倒映上他的影子,這樣的回憶顯然讓他心中湧起說不出的滋味。心間微微提起,沈衛國趕緊解釋道:“叔,嬸兒,家裡留的還有呢,這一次上山收獲不小···
家裡分了整整一頭小野豬,我們就父子倆,怎麽也吃不完的,我姑那裡我也送了,您們別和晚輩客氣。家裡留了足夠呢,您們放心,沈家靠山吃山,少不了吃食的,”簡單地說了下情況,直接幫忙把豬肉提到了廚房,放在了灶房房梁懸掛下來的儲物的木鉤上。
沈衛國都這般的真心誠意,楊厚樸夫妻也就不好再推辭不受,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客氣太過反而傷了和氣,只能無奈收下,夫妻倆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麽都收不住,熱情洋溢慈愛親切的將沈衛國讓到堂屋。閨女找個好人家,對象這樣有本事,還對他們這樣孝敬,以後絕對不愁吃不愁喝,他們打心眼裡開心,自然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滿意了。
半晌午的,不好乾喝茶水,文娟進廚房切了些玉米發糕合著剛出鍋的野菜油茲包子端了上來。家裡沒什麽材料,文娟用細籮子篩了些玉米細面,開水燙開合著些許白面和找阿娘討來的白糖幾顆也紅棗切成的細絲做出來的最簡單的玉米發糕,本是打算給家裡最小的倆弟妹過年添口零食,也是給阿爹阿娘嘗嘗鮮。
剛就著上一鍋阿娘的蒸饃大鍋蒸出來還沒放涼,倒是被沈衛國趕了個巧,就先切了一半給他和阿爹阿娘先嘗嘗。前世文娟一個人生活,特別喜歡親手DIY,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不費什麽,她都會投入心力認真學,那一個個小技能,記憶回歸後,到有一些她能用的上的小技巧,比如說,做點兒簡陋的點心給爹娘弟妹嘗鮮,比如說有機會弄到毛線,她還能鉤打毛衣呢···
“衛國快嘗嘗,這丫頭是個能倒騰的,大菜尚做不精致,倒是會倒騰著有的沒的,我看她沒有浪費糧食,也就讓她試試,看著還挺暄軟的!”楊母熱情的拿起了一角棗絲最多的發糕遞給了沈衛國,笑得萬分的和藹可親。
這東西她看了,也就費些心思和功夫倒是不浪費糧食,也就沒阻止。發糕這東西她也會做,只是不是村子裡的常見吃食,她也沒有那閑工夫去倒騰,倒是少做,也沒有三丫頭的精細,那又是紅棗又是白糖白面的,要不是過年,她看著都心疼。放了那麽多好東西,就是隨便攪合攪合,也好吃。
不過,這會兒這丫頭也有個手藝展示在對象面前,楊母有高興自己沒有阻止了。想著衛國送了那麽多的野味,辛苦著,她又拿了一個大菜包子塞到沈衛國手裡,滿意不言而喻。
“叔,嬸兒,你們也吃,也都嘗嘗,挺好吃的呢!”未來媳婦親手做的,沈衛國眼中劃過一道亮光,順著楊母的熱情接過發糕,配合的咬了一口,細膩的口感,微微的棗香玉米香和淡淡甜味的交融,隻讓沈衛國覺得,不比他在老領導那裡嘗到的高級點心差,他一邊招呼楊厚樸夫妻不要只顧著他,一邊在心裡暗讚,媳婦好手藝,他以後真是太有福了!一抬頭,雙眸晶亮的悄悄看一眼楊文娟的方向,
隻覺得心裡美的無限美好。 “好好好,衛國多吃點兒,廚房還有呢,這包子你也嘗嘗!”楊厚樸夫妻倆一一接過文娟遞過來的兩角發糕,陪著一起用了點兒,也不由點頭,閨女這手藝確實不錯,這妮子做事用心,就是第一次做,也都沒有太多的不成功,這一點兒,倒是過日子的好手。
···“嬸兒,我在家吃過早飯,已經夠了!”珍惜的解決手中的發糕,又大口的吃掉手中的菜包,恰到好處的調配,哪怕是不過放了些油茲的野菜玉米黑面二和麵包子,也分外的有滋味,他不由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嬸兒的手藝沒的說!要不是我真吃飽了,一頓我能吃個四五個呢!”
“呵呵···喜歡就多吃點兒,晚上回去帶一鍋,也讓你爹都嘗嘗鮮!”楊母笑得開心,她的手藝被很多人稱讚,但是未來女婿真心誠意的喜歡,也是讓她更加的開心驕傲。
“衛國先墊墊,中午別走了,就在這吃飯!”楊厚樸倒是沒有在硬聘著沈衛國多吃,這些東西都是嘗嘗鮮,留著些肚子中午吃好的,他送來這麽多野味,不好好幫他嘗嘗鮮,哪好意思放人走。
“叔,嬸兒,您們別把我當外人,以後我在家時間最少,能幫您們做的活計,就讓我幫您們多做點兒。化凍了路上不好走,來的比較急,那些野味燒點兒開水,我幫您們收拾收拾省得您們佔手!”野雞倒是好說,那野兔子剝皮倒是需要些手藝,一事不煩二手,沈衛國將外面的軍大衣一脫,擼起袖子直接到了院子裡,開始忙活。
一個女婿半個兒,未來女婿獻殷勤這在村子裡是常有的事,既然沈衛國有心,楊厚樸夫妻勸阻不住,也就開始配合著打下手,處理出來剛好中午燉著招待衛國。
打小練就的手藝一直沒有丟下,沈衛國也是處理野味的老手,也沒用菜刀什麽工具,隻憑著身上那把隨身攜帶的軍用匕首,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兩字野兔完成的剝離,文娟就在一旁給他拿盆提水,或許是出於男人表現的心理,這兩隻野兔他處理的格外精致,野兔皮剝離後還像個野兔筒子一樣,完整的沒有多余的破壞。
“幸虧有衛國,咱家可沒有這樣的好手藝,這野兔皮回頭找人揉揉,陪著土布做個坎肩護腿,那可是護寒的好東西!”燒好熱水的楊母出來誇讚道,她已經有了決定,這兔皮弄好就指點著三閨女親手做個護膝,嫁過去好當孝敬的手藝給沈家大哥。
“小時候沒少淘氣練出來的,嬸兒,一事不煩二手,我先把這兔皮給您簡單處理一下,家裡有肥皂和明礬嗎,有的話我直接幫您處理好晾幹了您們自己用手順著揉揉就成了!不用太多,一小塊一小把就夠了。”東北的老林子奇冷,他們有的時候解饞弄得皮子, 不好過明路,都是自己偷偷處理好,給那不耐寒的新入伍的戰士做個護膝圍腰手套帽子裡什麽的防寒,省得剛來的戰士凍壞了,也就跟著當地的老人家練出來了手藝。
“有有有!”肥皂是個稀罕物,村裡人洗衣服洗頭都是村頭村尾自己掐來的皂莢煮水,懶得婆娘就直接用柴火灰攪合水來洗,少有人用肥皂那金貴的東西,一般人家不會有的。但是他們家有個疼閨女的當家的,三閨女上學住校,硬是花錢給閨女買了塊肥皂,年年如此。
今年三閨女畢業,隻上了半年學,她又是個珍惜家什的,剛好還剩下一大半,被她珍惜的收了起來,這會兒剛好派上用場。至於明礬有藥用能打蟲還能漂水,當家的是個大夫,這東西她家剛好也不缺。
楊母快步去了過道(大門的門洞村裡叫過道)東邊的藥房拿了一大把明礬用碗裝好,又取了藥櫃頂上她放得大半塊肥皂,送到了沈衛國手上,連著詢問:“夠用不?”
衛國有這手藝,就不用他們去尋摸人,還要給人家謝禮,不是糧食就是錢,倒是省了下來。越是相處越是發現沈衛國本事真不小,這什麽都會,以後就是不當兵也不愁吃,丈母娘看女婿,哪能不越看越滿意。楊母笑得,越發的慈和。
“嬸兒,夠了,夠了,嬸兒再給我一把粗鹽就行了!”點頭接過,沈衛國就著文娟提出來褪雞毛的熱水,在楊母提供的盆裡兌上涼水,估摸著溫溫的不冰差不多十來度就可以了,肥皂削片化水攪合至完全融化,潑灑在兔皮上洗滌清理乾淨皮毛上的雜物皮脂,血汙等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