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能因小失大,等您的腿徹底好了,您想做什麽,只要把損傷自己,我和衛國都不會攔著的!”文娟也漸漸摸清了公公的性子,一個勁兒的勸是沒有用的,軟硬兼施,因勢利導,才是最好的辦法。
“好,好,我聽你們的,你們多歇一會兒,餓了先吃點兒點心墊墊!”知道自己怎麽都爭不過倆孩子的孝心,也明白輕重,沈根深最終沒有再堅持,笑逐顏開的去廚房先燒熱水。
他們這邊單數附近的大集開市,雙數公社開集,想著兒媳婦明天要回門,他讓村裡趕集的鄰居幫忙捎了些點心果子回來,想著兒媳婦還小,他就多讓人捎了些回來,除了明日要做回門禮的,剩下的他直接就擺在桌面上,準備給倆孩子回來墊墊嘴。
“媳婦,喝點兒水潤潤!”沈根深去廚房後,沈衛國則把冷熱兌好適宜溫度的熱水遞給文娟,媳婦今天受累了,他要好好照顧。“一會兒處理藥材媳婦你多指點指點,我也幫幫忙!”跟著媳婦一天,他也漲了不少見識和知識,比如說,天麻弄回來要趕緊處理好不能耽擱,不然會影響炮製品質的,再加上媳婦明天三朝回門,顯然沒時間處理,今天勢必要全部收拾出來的。
“好,天麻處理並不是太麻煩,就是要耐心清洗清洗,別傷了外面的皮,花不了太多時間的,其他的藥材明天先晾晾,回頭再炮製!”文娟點頭,男人願意幫忙,可不是比甩手不乾好上太多,她自然不會拒絕。
“一會兒你先把雞收拾出來剁好,我炒炒加水燉,讓爹幫忙看著火,咱們一起先把天麻清晰出來控水,等吃完飯再蒸製!”輕輕地壓了幾口水潤了潤喉嚨,文娟不浪費時間的安排到。
“咱家有大盆嗎?你一會兒要先尋個大盆出來!”天麻要先泡泡,軟化一下外面的泥巴才更好去除,他們帶回來的天麻需要個大盆先浸泡浸泡。
“有,就在雜物房呢,我去拿出來!”沈衛國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稍微緩緩後,就徑直去了雜物房取出了一個直徑將近一米的大盆,這是平時淘洗糧食的盆。沈根深親手箍的,結實耐用,家裡人都會木匠手藝,盆子籃子篩子背簍一類的東西,沈家最是不缺的。沒有木匠活的時候,沈根深還經常編些背簍讓人幫忙稍去大集上換些錢補貼家用呢!沈莊靠著山,靠山吃山,山上的竹子藤條就是最好的編制材料,就地取材,也就是費些手工。
沈衛國蜂腰猿臂,身材頎長有力,那諾大的木盆,在一般人手裡也有幾分重量,卻是對他不算什麽。他單手抓著盆沿,稍用力就把木盆提到了院子裡,而後又從廚房裡拿了水瓢水桶,從缸裡打水滿桶到進大盆,一直到大半滿為止。這是考慮到一會要往裡面放天麻,水太滿了,就要溢出來,也是不便!從小做慣了活計,這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常識,哪怕有些年沒回來,這基本的常識還沒什麽粗疏的地方。
打好了水,廚房裡沈根深也把熱水燒開了,他把裝天麻的背簍放在水盆邊上,搬個凳子讓文娟做著慢慢的往裡放天麻,做這些細心活計,他則進廚房舀開水出來燙雞褪雞毛,麻利的處理著。
裡面沈根深壓住火,搭把手把剩下的熱水起到盆裡留著一會兒燉雞用,鍋子又洗了一遍,然後切了寫蔥薑,連著把燒火時打好皮的土豆滾刀切塊,尋了溫水泡發的蘑菇翻翻身子繼續浸泡,閑不住的做了些準備工作。
沈衛國把雞收拾出來剁好,文娟也放完天麻在盆裡浸泡,
就洗乾淨手進廚房接過公公的忙活做下面的炒燉活計,等公公把鍋燒熱後,她先把雞身上收拾出來的雞油煉煉成油炸,撇出來多余的油放在碗裡留著後面炒菜用,她手下不停的把蔥薑放鍋裡爆出香味,放雞入鍋大火翻炒至雞皮花黃,有了濃鬱的香味,才添熱水放八角大火燉。 山林裡養出來的野雞,純天然無汙染的香味稍微一收拾就滿屋飄香溢出來院子裡隨風飄到隔壁沈保國院子裡,頓時間讓聞到味道的王翠蘭臉瞬間拉了下來,小聲地呸了一口,不甘心的向著沈保國挑撥抱怨道:“你把人家當兄弟,人家吃香的喝辣的, 殺雞吃肉的時候怎麽沒想著你這做弟弟的一大家子,我們也計算了,倆孩子可也饞著呢!”
不過,王翠蘭到底也隻敢抱怨抱怨,昨個兒被文娟說得醫藥費嚇回來的她嗎,卻是沒勇氣再登隔壁的門,可是怕被逮著了讓文娟氣不順,他們家就要掏錢。人家沒找他們要,他們當家一得知他爹腿有指望去看,就像捧著家當送過去,更別說那邊要是開口,還不傾家蕩產全賠進去,她才沒那麽傻,讓那精明透了的女人佔便宜呢!老大有錢,願意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反正到不了她手裡,也被惦記她這點兒家底。
“說什麽的,像什麽話,你過年少吃肉了!”沈保國把眼睛一瞪,頓時讓王翠蘭噤若寒蟬,這娘們就是欠收拾,嘴上沒把門,不瞅著些把娃子都要帶壞了,年前年後的,他哥他爹哪點兒虧待他們家了,又是貼補肉,又是貼補布的,倆孩子都養得重了兩斤,臉眼看著就圓潤了。
他爹的看腿肯定是需要好好養身子的,他哥有本事打了野味貼補他爹,這女人心潮眼熱什麽!以他爹他哥還有嫂子的性情,什麽時候虧待了倆孩子,厚道的讓他都覺得自己臉皮厚,這女人還敢拿孩子獻弦子(挑事借口的意思!)三天不收拾就像上房揭瓦!
這娘們,還想怎麽著?“嫌我沒本事,你就滾回娘家去!”倆孩子下午玩累了,這會兒睡著了,他到底把聲音壓低了些。他雖然不打女人,但是人高馬大的身量放在那裡,臉一黑,倒有些凶相,還是很能嚇住王翠蘭的,頓時讓她把所有的嘀咕都壓在心裡,不敢再多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