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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既然不關她的事,何家賢也不好干涉。
直到過完年後的正月十五,方寶乾受了風寒。
周慧茹沒來,肖二小姐偶遇方寶乾身邊沒人,小心妥帖的去照料他。
方寶乾已經快十四歲了,於男女之事上,雖然不大明白,但是懵懵懂懂,也隱約有些知道。
他病得昏昏沉沉的,當肖二小姐的嘴唇貼到他冰涼的臉上,他覺得燒的滾燙的面頰舒服多了,沒有拒絕。
相比於周慧茹動不動就生氣,好的時候大笑,肖二小姐這樣潤物細無聲的體貼,倒是讓他很受用。
伺候方寶乾的小廝,被肖家丫鬟拉到邊上一起翻花繩。
等送藥的丫鬟看到這不雅觀的一幕大叫時,木已成舟。
方寶乾病中輕薄了肖二小姐的消息,方家上下都知道了。
梅姨娘匆匆趕過來,要為肖二小姐“主持公道”。
怎麽主持呢?要麽定親,要麽賠償。
方寶乾自然不願意這樣貿然定親,那麽賠償的條件是一間鋪子,或者一萬兩銀子。
肖家願意息事寧人。
何家賢聽到梅姨娘提得條件之後,就明白過來。
這是與肖家勾結在一起,拿肖二小姐的名節,換銀子賠給五夫人啊。
也不知道肖家怎麽腦殘,就同意了。
何家賢親自往肖家走了一趟。
肖夫人的意思很明顯,就聽梅姨娘的安排。
“我們肖家,在燕州城也是有頭有臉的,說起來,早些年受過梅閣老的恩惠,如今才有了這家業。”肖夫人說起話來一點余地都不留,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從未停過,似乎說的是別人家的事情一般:“二小姐雖然是庶出,不是我親生的。但是這些年養在身邊,也跟親生的一樣。如今他被你家大少爺欺負了,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不能看著不管。”
肖夫人仍舊是微微笑:“我還是那句話,你家若是有誠意解決問題,兩條路,要麽娶了她。要麽,就賠償,此事,我自然會讓人下封口令,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也不提。”
何家賢見肖家態度這樣強硬,暗想定然是梅姨娘授意的,氣得坐都坐不下去,立時就走了。
聯合外人來坑家裡人,算什麽本事。
或許,在梅姨娘心裡,此刻早已經沒有家裡人,只有銀子了。
那面,肖二小姐就此在方家住下,哭哭啼啼抽抽噎噎的,肖家也不說將她接回去,一日三餐的定時給何家賢請安,鬧眼子。
何家賢知道肖家這是逼自己表態呢。
將此事與方其瑞商量,方其瑞的意思是既然做都做了,那就娶進來吧。
肖家的家世門楣,也不至於辱沒了方寶乾。
可一來方寶乾不願意,二來何家賢實在忍不了這口悶氣。
思來想去,叫了方寶乾悄悄去了一趟從府,拜訪了方玉珠。
再出來時,方寶乾有些鬱悶:“……二嬸,反正要娶,那還不如娶周姐姐呢。”
何家賢自然也是不大喜歡周慧茹的,只是對於春心剛萌動的方寶乾,不好言明,萬一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反而得不償失,便笑著說道:“這只是一計罷了。你姑母給你挑的小姐,乃是詩禮傳家,雖然家中有功名的人不多,但是家教是極好的,門楣也比肖家高。若是定了你周姐姐,只怕肖家不服氣。等肖家得出結論,要放棄了,咱們再退婚不遲。”
方寶乾本就有些後悔自己一時沒忍住捅出了簍子,他總恨當時鬼迷心竅,為何沒有推開肖家小姐。
如今見何家賢大著肚子四處奔走為他籌謀,到底是感動的,也就不再僵持,答應了下來。方玉珠給何家賢找的侄媳婦,家裡的老爺外放在任上,家中只有夫人和小姐,少爺。
小姐姓伍,不過十三歲的年紀,知書達理,性子和緩。
家中人際關系簡單,何家賢一聽就滿意。
等方玉珠前去說合,說了求親的事情。
伍夫人聽了初時有些不願意,一個是孩子年紀小,另外一個覺得方寶乾手中產業大,怕引起別人覬覦。
方玉珠便說:“您看的都是缺點,偏我看的都是優點。方寶乾是方家嫡長孫,叔叔和嬸子您是知道的,若是想侵吞財產,只怕早就沒有寶幹什麽事兒呢,又何苦為了那些覬覦財產的人,眼巴巴的早早就要跟人定親呢?以他的條件,等大一些了,自己隨意挑選不是更好?再說,姑娘嫁過去,除了一個嬸娘,何家的二姑娘,名聲你是知道的,講道理講人情。上面卻沒有嫡親的婆婆,吃喝有人管著,但是言行舉止又沒有人管,哪裡有這樣好的事情?”
伍夫人聽了也覺得甚有道理,便答應了。
如此兩家悄悄換了八字和庚帖,又交換了定禮。
為了穩妥起見,方寶乾也悄悄在門外看了一眼那位伍姑娘,見生的眉目精致,小巧可人,就再也沒什麽芥蒂了。
反正是權宜之計,到時候再退婚也不遲。
何家賢得了這一處婚事,再去肖家上門時,底氣就足得多:“我們考慮好了,還是娶進門的好。只是我們早已經跟伍家小姐定親了,所以肖二小姐,只能委屈做小了。”
肖夫人一聽,氣得渾身直抖:“做小?何家賢,你欺人太甚!之前哪裡有婚約?突然就有了!還不是想欺負我們家?”
“就是欺負你了?怎麽了!”何家賢霸氣外露,早就看肖家不順眼:“我欺負你,也是你自找的。若非你家姑娘將人都遣開去,自己送上門,能有這麽一出?你要麽就答應,要麽就撕破臉,說出去看誰沒臉!”
先前是擔心說出去影響方寶乾娶妻,如今已經定了伍小姐,妻子有了。就算傳出去,也不會因為方寶乾在病中,昏昏沉沉被人引誘了,親了一口而真的退婚。
這對伍家來說,也是得不償失的。
肖夫人也自然想明白這一點,指著何家賢:“好呀,居然用局來哄騙我。我們家的女人絕不做小!要麽你賠銀子吧,賠一間鋪子!”
“賠銀子?”何家賢輕蔑的笑起來:“肖夫人想必不知道吧。我家大少爺因為那一吻,對肖二小姐念念不忘,決心要娶她了。若是肖家不願意,我們反倒是要說道說道,為何妾有情了,郎也有意了,這會兒要來棒打鴛鴦!”
意思就是肖二小姐勾引方寶乾,方寶乾也認了勾引,兩個人情投意合,不該拆散的。
何家賢看著肖夫人再也不複往日的笑意,終於寒了一張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變得鐵青,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告訴她:“同在燕州城,您是不是聽過一個故事?那會兒說書的人,說的可火了。說是有一個契丹人,叫喬峰,喜歡他的有兩個女子,一個叫阿朱,一個叫阿紫……”
肖夫人詫異的望著她,不知道這會兒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何家賢笑眯眯的:“當初關於何家的謠言滿天飛,這話本子就是我寫的。想必您也聽過我的才名。若是我有心,照樣可以把肖二小姐和我家大少爺‘郎情妾意’‘你情我願’的故事寫上三四集,讓說書人說得大家聽聽。反正我家是男兒,一時名聲不好,過幾年也就散了。倒是你家小姐……嘖嘖,好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偏就……”
她話沒說完,話裡的威脅不言而喻。
肖夫人這才明白何家賢早就包藏禍心,忍不住爆粗口罵她。
何家賢也不惱,等她罵完了才道:“肖夫人若是罵完了,趕緊把肖小姐領回來吧。”
肖夫人也不笨,自然不會真的讓肖二小姐做小,只能忍氣吞聲,當做此事沒有發生過。
同時,她也暗恨方家無恥,何家賢無恥。居然能做出對女子貞潔不負責的破事。
但是此事又只能忍了,忍出一口內傷。
肖家的事情就此平息。
周慧茹聽方寶乾說了,來方家更頻繁了。
何家賢也不是那拘禮的人,聽說定親雙方婚前不能見面,可伍小姐還那麽小,算不上失禮。
於是然然經常邀約伍小姐過來玩。
伍小姐家中沒有族親,成日裡跟母親在一起,性子雖內斂,可是架不住少女天性。
方家又沒有那麽多規矩和條條框框,來了幾次之後,很是喜歡然然。
周慧茹覺察到敵意,少不得要在方寶乾面前故技重施,不是崴了腳,就是帕子掉在地上,讓方寶乾去幫她撿。
剛開始方寶乾還挺樂意,次數多了,很多次都是當著伍小姐的面,他就有些尷尬。
在知道對面的小姑娘是自己未婚妻的情況下,雖然也是要退婚的,但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偏伍小姐大意不察,隻一味沉浸在方府的自由天地,和然然在一起,朋友之間惺惺相惜的感情中,對於未婚夫婿方寶乾,相反並不是那樣上心,很多小動作都未覺察到。
這讓方寶乾的心思,起了微妙的變化。
任何男人都會嫌女人事多,哪怕是少年。
周慧茹終於在方寶乾吃飯時偷瞄了伍小姐第五次,而忍不住哭起來了。
方寶乾哄她。
她眼淚汪汪:“你是不是喜歡伍薇了?”
方寶乾一愣:“我為何要喜歡她!”
“你跟她都定親了!”
“定親只是權宜之計!”
“權宜之計她還天天上你家玩,不要臉!”
“你別罵人啊。本來我們定親,後面還要退婚,就已經很對不起她了。二嬸覺得愧疚,叫她長上家裡來玩,補償她。說好了,日後若是退婚,也要收做乾女兒的。”
“說得好聽,我看你二嬸根本沒安好心。一點也不像要退婚的樣子!”
“你說我可以,別說我二嬸,她是好人!”
“好人,霸著方家不放。還有,你都十四歲了,為什麽方家的產業還不給你?”
“你操這些心幹什麽?”方寶乾有些煩,覺得她越權了。
方家的產業,說好是十六歲給他的。周慧茹未免越俎代庖了。
可在周慧茹眼裡,從方寶乾回外祖父家,第一次跟她說話,對她表示出興趣,向她示好開始,她就是跟方家的產業聯系在一起的。
母親和大伯母,二嬸都是這樣說話:“慧茹啊,等你做了方家的少奶奶,可別忘了咱們呀。”
“是啊,方家的產業,那就是咱們三代人也吃不完。方寶乾還小,上面又沒有父母,到時候還不是仰仗你比他大,幫他打點。”
“是啊,你可要做一位賢內助啊。”
這樣的話聽多了,她也覺得自己該是方家未來的女主人,方家那堆三代人都吃不完的產業的女主人。
現在,這個女主人的地位岌岌可危,她怎麽能不急?
再怎麽有心胸,到底還只是十幾歲的稚嫩女子,忍一時可以,忍一世不行。
爭吵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
方寶乾站在池塘邊上吹涼風,心煩意亂。
伍小姐也站在池塘邊上吹涼風,笑呵呵的。
方寶乾看著她恬淡的笑顏,問道:“你笑什麽?”
伍小姐眯起眼睛,像月牙兒:“我聽說我們定親了。未來夫君這樣俊俏,我不該笑麽?”
方寶乾還是第一次有人誇他的容貌,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沒有五叔好看。”
“五叔再好看,又不是我夫君,我看他作甚?”伍小姐很自然的回了一句。
方寶乾磕磕巴巴,受寵若驚:“只可惜我現在還沒有家裡的那些產業……”
“我娘說,銀子多了未必是好事,擔驚受怕,人累心也累。我爹也是這麽說,他每個月俸祿拿二十兩,剩下的都寄回家中。”伍小姐是真正不知道人家疾苦的,天真無邪:“銀子夠花就行了,我家裡沒錢,可是我很幸福。”
方寶乾心裡一動,看見眼前的少女,才覺得是真正少女的模樣。
“我哥疼我,我娘疼我,我父親疼我。加上你又這麽好看,我自然高興。”伍小姐是真心知足常樂的:“然然姐姐也對我好呢。我長這麽大,沒有什麽表姐表妹,也沒有堂姐堂妹,所以娘常常擔心,怕我嫁到別人家,不懂這些,受欺負。可我到你家,二嬸對我也好,二叔雖然不怎麽笑,但是也不板著臉。挺好啦,這下我娘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