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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鬥》一百九十九、方玉珠婚事2
因此不願意輕易得罪,嘴上帶了三分客氣:“不過玩笑而已。”“女子聲譽,比清白還重要。”何家賢認真瞧著從八少爺的眼睛:“我家玉珠妹妹,聰慧伶俐,大方寬厚,雖有調皮的時候,可心胸開闊,運籌帷幄,非一般女子可比。”

“那倒是判若兩人了。”從八少爺聽完後,似笑非笑的說一句:“心胸開闊的女子多,能運籌帷幄的女子少,不知道玉珠小姐是哪一種運籌帷幄呢。”

何家賢用這個詞,本來是想說她能夠不參與事情之中,便能猜想事情經過,得出一個結論,找到可行的辦法。現下被從八少爺這麽一問,反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方玉珠跟她接觸出主意的,都是些後宅之事,跟從三夫人倒是還講得,跟一個男人講什麽呢?

況且這男人看起來還像個書呆子。

從八少爺的目光和煦,卻不挪開半分,瞧的何家賢實在無法,只能硬著頭皮撿上得了台面的說:“我問從八少爺一句,您生平,見過女子退婚的不少吧。”

“聽說過一些。”從八少爺挑挑眉,不知道她要說什麽,在心裡默默的猜測。

“那你可曾見過一個女子,夫婿一定要自己挑選,待千挑萬選看中了,下了小定,走了過場。卻突然發覺對方非良人,當機立斷,立刻退婚?”

“那……不曾。”從八少爺是聽過方玉珠退婚的事情的,隻覺得這女人膽大。如今聽了何家賢口中的前半句,起了興趣:“父母定的,不同意退婚的多。自己定的,發覺錯了能退婚的,倒是……倒是……”

“家賢私以為,女子,舉止粗鄙固然可恥,說話嗓門大也不雅觀。可相比於這些,能夠擁有殺伐果斷的勇氣,及時認錯的胸懷,不畏流言的主見,更為重要。”何家賢笑著:“君不見多少女子所托非人,閨閣中自怨自艾……想必從八少爺也見過不少吧。您是願意一番忙碌回來,瞧著你的妻子坐在房內,桌上擺好了飯菜,卻哭哭啼啼跟你訴苦,惹的胃口全無;還是她雖然不會做飯,可是開開心心,等你一起回來,說說話聊聊天,再一同吃飯?”

從八少爺聽到此處,挑挑眉毛,有些無奈:“方二奶奶這是在為我和玉珠小姐做媒?”

何家賢聽見這話才發覺方才一急之下,辯解說過分了,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打個比方,比方你懂嗎?再說我們家玉珠,舉止並不粗鄙,說話嗓門也不大,肯定是你惹急了她,她才會如此的。”

“是嗎?”從八少爺笑笑,突然嘴角揚起,抱拳向前一步,對著何家賢拱手:“既然你的玉珠妹妹這樣好,那麽請夫人回去和她說一聲,我隔日便遣媒人上門提親,如何?”

“你……”何家賢沒料到他突然會說這話來,一時口塞,不知道如何接話。

“老六,胡鬧。”從三奶奶聽他二人對話有趣,本想著不過是聊天而已,見居然扯到談婚論嫁上面來了,也是唬了一跳,忙出聲呵斥,對從八少爺道:“那方家……”

“方家怎麽了?”從八少爺笑眯眯的,一改方才的書生氣,顯示出幾分張狂來:“我死了未婚妻,她臨出嫁退婚了。天造地設的一對。”他躬身對從三夫人施禮:“三嬸費心了!”

從三夫人怒道:“沒個正經,還以為梁小姐死了以後,你改了性子呢!卻原來都是裝模作樣,瞧我不跟你母親說了好生收拾你。”說完氣衝衝走了。

“那就正好,免得我還要親自去說。”從八少爺嘀咕一句。

瞧瞧何家賢,心情大好:“還請方夫人仔細給小生講講玉珠妹妹的光榮事跡。

”中間特別輕佻的咬牙叫著“玉珠妹妹”。“沒有了,講完了。”何家賢沒想到替人辯解,卻惹上這麽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魔王,這麽大的一個簍子,她怎麽圓的回來,磕磕巴巴的臉都紅了:“我孩子醒了,我要走了。”

說完一溜煙就跑掉,留下從八少爺傻愣愣的,半響才道:“有趣,有趣。那個玉珠小姐,只怕也真如她所說,是個妙人。”

何家賢被從八少爺的話嚇到,回去跟從四奶奶一五一十的說完,臨了合十道:“八少爺不會是開玩笑嚇唬我的吧。”

“我瞧著呀,十有八九是給你妹妹做了大媒了。”從四奶奶見她一驚一乍,也是有些頭疼:“老八的性格執拗,別瞧這一股子書卷氣,不僅不迂腐,還陰險的很。哎,你這個妹妹呀,自求多福吧。”

何家賢越發緊張。

從四奶奶瞧著她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瞧把你嚇的。他想娶,也得過了從家長輩們那一關呀,他雖說話三五不著調,可性子不壞,為人也孝順,只是偏喜歡逗人罷了。我這八弟,不是我自誇,性子是輕浮了些,可人品學識沒話說的。年紀不大,已經是進士,只等著入殿試皇上欽封了。從家的後輩子弟裡面,他呀,算不著頭一份兒,也算前三。若是加上年紀,那就是頭一份兒的拔尖了。”

何家賢一聽愈發嚇得不行:“這樣一個好兒郎,咱們方家實在不敢高攀……”

從四奶奶笑著道:“如今只怕想拒絕也不能了!”

何家賢一聽更是緊張地不行,趕緊告辭回去跟方玉珠通風報信。

方玉珠聽完柳眉倒豎:“他敢!書呆子一樣的家夥,我不信他還真能成事!”

從八少爺描述方玉珠時,那些形容詞,何家賢聽了就覺得他們之間有故事。

如今見了方玉珠的反應,更加坐實了猜想,忙問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過節?別搞得我雲裡霧裡的,成了你們打架的炮灰!”

方玉珠想了想,才道:“上次從京城回來的時候,我不是因病耽擱了心情不好?他也是去選了媳婦回來的,因咱們都是到燕州城,那城門前一條小路下了雨泥濘不堪,馬車輪子就陷在裡面,車夫往前推,我站在路邊等……你知道我的,哪裡忍心坐在裡面讓別人推?空馬車都夠吃力的了。”

“誰知道那個家夥騎著馬也不減速,衝過去,泥漿雨水濺了我一身。我自然是怒罵他。他說,他只看到有人在推馬車,沒想到誰家小姐會站在路邊上的。”方玉珠氣呼呼的:“你說我氣不氣!”

“我就罵他趕著去投胎!”方玉珠說到這裡不好意思的笑笑,吐吐舌頭:“他居然下來跟我理論,掉書袋。不是書呆子是什麽?我懶得理他。”

“既然沒有互通身份,他怎麽知道你是方家小姐的?”何家賢納悶。

“還用互通身份嗎?後來去從家,又見到了。當時男女有別,不好罵他,我只能扭頭就走。”方玉珠道:“他肯定是從別人那裡打聽到我的身份了。”

原是如此。

何家賢笑笑,突然明白過來一件事:“完了完了,若是真的從家上門來提親,那咱們都著了他的道兒了!”

方玉珠略微一想也立時明白了,氣得臉色通紅:“小書呆子他敢!算計我?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兩個人同時想到的是同一個可能性:許是那從八少爺早就看上方玉珠了。否則,這樣一個“舉止粗鄙,嗓門又大”的姑娘,躲著還來不及,何至於去派人打聽名諱?

打聽完了卻不明說,當著自己的面說?

還有他初次在園子裡行禮時,根本不問自己是誰?待自己忍不住出聲為方玉珠辯解時,也一點都不好奇。

她甚至沒做過自我介紹!

從八少爺就由著她說,順著她的話,扯到說媒提親上面。

好一個陰險奸詐的小人!

何家賢吐吐舌頭,與方玉珠面面相覷。

過了三日,聽說從家真的派媒人上門提親了。方二夫人喜得合不攏嘴。

方玉珠卻攸地衝出去,指著那媒人道:“從八小子倒是真有膽量!我方玉珠今兒個話放在這裡,他要是夠膽,就自己親自上門提親,要是沒這個膽量,就死了娶本小姐的心。從家,哼,咱們高攀不起!”

方二夫人嚇得連連跟懵了的媒人解釋,解釋不成又衝著方玉珠怒斥:“人家比你大,什麽叫從八小子……沒教養……”

方玉珠扮個鬼臉,不理會她娘的嘮叨。

然後……從八少爺親自登門了。

這裡要給從八少爺一個名字了。他叫從少白。

從少白穿一襲青衫,羽冠豎發,倒是趁得人風流倜儻。

方玉珠只聽人通報,已經窘得立刻派人叫何家賢過來壓陣,自己隻把頭埋在被子裡,臉頰潮紅,衣發散亂。

這態度真誠的連方二夫人都挑不出任何理來——恨不能立刻把方玉珠打包,再扎上一個蝴蝶結,雙手奉上:“從八小子,請笑納!”

方玉珠被退婚,她就擔心她再也結不到好親事。然後,從家第一次派媒人上門,她就默念阿彌陀佛。

誰知道方玉珠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便生怕她嚇跑了這一樁好親事。

好在,未來女婿是個誠心迎娶的好孩子。

方二夫人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簡直非常滿意,而且很是善解人意。見了方玉珠的表現,拉了何家賢去汀蘭院看然然。

方玉珠還不知道她二人已經走了,頭埋在枕頭裡面,嘟噥道:“從八小子膽子還真是大……不過且等我的緩一緩再去會會他!”

說完抬起頭準備去梳洗,對上一張書呆子臉:“緩多久……”

“啊!我娘呢?我二嫂呢?”方玉珠四顧,發覺這個男人,居然闖進了她的閨房,坐在她的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鴕鳥一般把頭埋在被窩裡,頭髮亂衣衫亂,臉紅心跳的看笑話。

“她們出去了,叫你有事叫我。”從少白邪魅一笑,靠近一些,灼熱的鼻息噴在方玉珠臉上:“從八小子?你確定是在叫比你大三歲的我?”

“啊!登徒子!”方玉珠見他靠的這樣近,一巴掌就拍他臉上,幾乎是奪門而出,見著外間站崗的丫鬟,怒道:“我娘呢?”

“夫人說,叫奴婢守在這裡,別讓小姐跑了。”丫鬟如實回稟。

方玉珠看後院的角門居然上著鎖,嚇了一大跳,暗道她三五不著調的性子肯定是遺傳的。娘平時那麽端莊,關鍵時刻掉鏈子。

不過,也不是啊。方二夫人平時也不太端莊。比如讓女兒躲在屏風後面相看未來夫婿,也只有她乾得出來。

想到此,方玉珠幾乎要抓狂。難怪二嫂常說事情都有兩面性。

又感覺腳底涼颼颼的,連鞋子也沒穿就跑出來了,只能硬著頭皮打算進屋。

只是剛跨過門檻,就被人打橫抱起,唇上被人啄了一下:“好了,我剛才心裡默數,若是你回來,我就原諒你,願意娶你做我的妻。若是你不回來,那我就打你一個耳光,還你剛才的無禮行為!”

方玉珠:“……”

這個人狂妄自大的也是沒誰了。

下一秒屁股在坐在床沿上,從少白蹲下身幫她把鞋子穿上,趁勢捏了一把她的小腳:“軟和。”

說完笑嘻嘻的起身行了一個大禮,身子往前彎成九十度:“我回家準備聘禮,余生,請玉珠小姐多多指教!”

方玉珠氣的大吼:“我還沒答應!”

“答應了。”從少白眯起眼睛笑指她的唇,又不懷好意的摸摸自己的唇:“莫非你想再讓本少爺認證一次?”

“滾……”方玉珠怒吼:“滾……”

“滾回去抬聘禮過來!”

從少白笑意盈盈行個禮:“小生遵命!”

方玉珠的親事定下來了,從家很不高興。

可是到底拿從少白沒有辦法。

陳氏又蹦躂起來了。

方玉荷從侯府接回來了。方玉露也回來看爹娘了。

周氏還不知道方玉荷被侯府休棄的事情,隻當是夫妻吵架,回家小住的,笑眯眯的接納,好吃好喝的伺候。

等方玉露也回來,那臉上更是笑得跟盛開的花朵一般。

一面把乾哥兒抱著直往方玉露懷裡塞。

“抱子得子,四姑奶奶早些開枝散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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