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世峰漫不驚心的,曲指敲了敲書桌道:“月食國朝貢,朝廷有意安排咱們前去接待,沿途護送。眾將如何看?”
眾將領面面相覷,皆沉默寡言。何以解局?無解。雖說佟貴妃娘娘懷有身孕,或許靠皇子殊榮可免,究竟皇上如何想誰也不知。自古伴君如伴虎,可一夜之間高高在上,也能一夜之間人頭落地。
這時,一位英氣的年輕虎賁校尉道:“將軍,屬下認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將軍大可不接旨。將軍若離開北疆,勢必會有蠻夷來犯。”
佟世峰認得他,新晉升的八校尉之一的虎賁校尉,曹章,軍中八校尉之首。憑一身武功和過人膽識,以出生牛犢不怕虎之勢,每戰必一馬當先。聞名於軍中。
又有一名胡騎校尉起身反駁:“抗旨不尊可是要殺頭的”
“男兒應當馬革裹屍,豈能貪生怕死?”屯騎校尉不可客氣的懟回去
越騎校尉道:“你們這就大錯特錯了,若將軍不受君命,視為謀逆,謀逆也滿門抄斬。左右都是死,不還是無解嗎。”“要不然,尊從旨意嗎?”長水校尉舔了舔唇,弱弱的回道。
步兵校尉、射聲校尉、中壘校尉、皆不吭聲。軍帳中北疆軍中的八校尉分歧爭吵,也是其他將領所想,意見皆何他們差不多,見他們八校尉開口,諸位沒發表見解,眾人三五一堆討論,一時間,營帳內十分熱鬧。
凌瓏捧著茶盞滋溜滋溜的喝著茶,一邊看帳中諸位吵臉紅脖子粗,到場面一度失控的氣氛。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喝茶看戲。
瞥見佟世峰看向自己眼光,乾咳了一下,放下茶盞,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放下手裡捏著的瓜子,正經八百的翻閱著,案桌前的軍情秘報。佟世峰揉了揉眉心,頭疼不己。
翻了翻軍情報,事無大小,皆無遺漏的全都有。不禁對將軍繁忙的工作產生同情,真夠累的,從軍情要事到軍務雜事,外帶各將領私人生活動態。不禁特別想知道誰奏的情報,難道他們不知道怎麽便捷更好的提高工作效率嗎?這麽些個情報想累死他們將軍嗎,這群蠢貨。
凌瓏蹙著眉,翻著白眼,吐著槽,伸手夠案桌前的糕點,一個接一個,邊吃邊看。不一會兒,感覺吃飽了,又伸手夠茶盞清清口。又伸著手去夠瓜子,修長的手在桌子上摸索著,抓起瓜子,一邊嗑一邊吐沫橫飛的吐著皮,陷入沉思。
看來這個軍師不是誰都能行,難啊。凌瓏歎口氣,北疆自己初來乍到,需要進行一個大范圍的前期考察,然後根據考察結果,進行對北疆軍隊進行評估,最後才進行整改,才能更好的提升兵力。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器欲盡其能,必先得其法。磨刀不誤砍柴工,凡事還是得親歷親為,想到上輩子自己工作就是跟文字打交道,感謝那時自己選了文科,如今才能將所學知識,理論結合實際的邊摸索邊積累經驗,欣慰的拍了拍自己胸膛。
“將軍,不知道軍師大人有何高見?”孫大人粗獷豪放的聲音提醒了大家,
“對啊,軍師大人可有辦法嗎?”“是啊,軍師大人不妨指點下?”眾將領紛紛說道,一致看向凌瓏。
“本將也想知道”佟世峰也跟湊熱鬧,好笑看著凌瓏桌前堆起的瓜子皮,又瞧他翻看情報看的那麽認真,蹙眉深思,長籲短歎,捶手頓足的。自己很想知道這個凌瓏有什麽高見。
凌瓏捏著情報並沒有搭理眾人,
隻是很鎮定的將情報仔細看到最後,這才合上情報,慢慢的理著頭緒。 從情報折子上看,沒有什麽問題,可自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如果真是表面那麽簡單,大可不必這麽頭疼。隻是哪裡不對勁呢。
“軍師大人,莫不是無話可說了吧。”孫隼粗狂的嘲笑道,對這個軍師非常不服,黃口小兒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不過是仗著將軍的寵信,竟敢出言不遜,不把他們放眼裡,自己道要看看,有什麽能耐。
其實不僅是他一個人這麽想,軍帳裡大部分都有這麽些想法,隻是帳中將領沒有像他這般沒腦子,大家都心裡有數。
洪師傅訓練完新兵,就被招到軍帳議事,一進來就瞧見幾個將領為難凌瓏。難道這些人,不知道自己可是護犢子的主嗎?當下沒好氣的說道:“孫大人,聒噪什麽,沒看見軍師大人在思考嗎?”洪師傅冷哼一聲,坐到凌瓏身邊,一股煞氣升騰。
孫隼一驚,竟然是洪大人為軍師出頭,頓時額頭冒汗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著急擔憂目前狀況。”
凌瓏沉吟了一下道:“將軍,屬下需要時間思考,請將軍準許在下可以軍中自由行走,並且給屬下三天時間。”三天時間能不能有解局辦法,說實話自己並不知道,隻是目前騎虎難下,並且事情還迫在眉睫,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準。”佟世峰看著凌瓏堅定的眼神,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目前確實沒有任何辦法,或許這個凌瓏能給自己意想不到的驚喜呢。
佟世峰竟然這麽信任自己,一瞬間凌瓏有些激動,也沒客氣“屬下多謝將軍,另外屬下肯請洪大人從旁協助,屬下初來乍到,需要要對軍營非常熟悉的人協助,才能事半功倍。”凌瓏道。
如自己所預料道的一樣,佟世峰也準了。凌瓏稍稍松了口氣,有洪師傅從旁協助,相必無人敢為難自己,這樣就有些希望。凌瓏對佟世峰非常滿意。
洪師傅對凌瓏本就另眼相看,另外自己也想知道這個新任軍師有什麽能耐。反正自己在一旁協助,想來也不會出什麽差錯。
“洪大人多多指點。”凌瓏笑嘻嘻的道。只可惜,洪師傅並不知道,自己被凌瓏一路跑偏,折騰夠嗆,如果知道自己將會是這種遭遇,打死也不一開始就答應,但世上沒有後悔藥,晚了。
僅僅三天時間,凌瓏拽著洪師傅按照自己計劃的開始逐一實施。對於洪師傅,可是絲毫不帶客氣的,能麻煩就麻煩,能讓他跑腿就跑腿,絲毫沒有一絲一點的浪費。軍營士兵都非常好奇,為啥這麽聽話順從?別忘記,洪師傅可是軍中脾氣最差的,一般人可不敢招惹。除了將軍,沒見他順從過誰。一時間圍繞他們的話題炙手可熱。他二人所到之處都是受到萬眾矚目的焦點。
凌瓏可是沒功夫關注這些八卦,只顧沉浸自己計劃中,廢寢忘食,隨著他倆到處奔走視察,短短兩天功夫,就已經摸透了北疆大部分情況,折子上密密麻麻的記載所需要的記錄,洪師傅將凌瓏寫滿的折子塞滿兩包裹,隨著兩人接觸越來久,洪師傅對凌瓏越來越佩服,果然還是將軍有眼光。
凌瓏站在成樓負手遠眺,讚歎古代防禦工程的鬼斧神工,一身白衣飄飄,身姿瀟灑如仙人。北疆軍營建在50公裡的外城,北疆外城作為由大夏歷代帝王和邊陲建立的重要防禦工程體系,主要是由關隘、城牆、城台、烽燧和城堡等組成。
關隘,是長城的要害部位,防守重點。多設在高山峽谷等險要之處,或河谷會合轉折之地,或平川往來必經之路,扼守要衝,利於以少數兵力抵禦較多的敵人。
城牆,是外城的主體,其走向、高度和寬度視地形條件而定。一般高7~8米,下寬上窄,牆頂寬4~5米。牆身內部每隔不遠有券門,用石梯上下。牆頂靠內側,有約1米高的宇牆,靠外側有2米高的垛口,每個垛口有一個t望孔,用以觀察敵情。垛口下有一個射孔,供射箭用。
城台,分牆台、敵台和戰台3種。牆台突出於牆外,外沿有垛口,台上有遮風避雨的鋪房,是衛兵巡邏放哨的地方。敵台分上下兩層,下層有磚砌券室,可容10余人住宿。上層有射孔和t望孔,有的還有放煙火的設備。戰台修築在險要之處,上層有垛口、t望孔和射孔,下層儲放弓箭、彈藥等武器。
烽燧,亦稱煙墩、烽火台、亭候等。它與城牆結合或建在城牆之外。大部分位於高山頂上或平地轉折處,專為傳遞軍情之用。如有敵情,白天燃煙,晚上舉火。修築在重要地段或關隘內外交通方便,利於運動、易守難攻之地,作為屯兵、儲糧、支援作戰、掩護縱深、控制要害的依托。
城牆高大並設有敵台、烽火台、城門等,構成完備的防禦體系。充分利用沿線有利地形,形成了沿嶺築城,斷谷起障,憑險置塞,扼控要衝之勢。在山地,城牆大多構築在蜿蜒崎曲、易守難攻的山脊或峽窄的川谷;在平原則盡可能修築在河流、沼澤等障礙地形的後側並盡量縮短與山地的距離;在乾旱荒漠地帶則修築在便於控制交通線、居民地、水源和墾植區的地方。
為了控制重要交通線和軍事要點,加強對主要方向上的防禦,向修築了多道城牆,形成了縱深梯次配置。沿線設重兵戍守。城牆包括護城河、吊橋、閘樓、箭樓、正樓、角樓、敵樓、女兒牆、垛口等一系列軍事設施,構成嚴密完整的軍事防禦體系。城牆呈長方形,牆高12米,底寬18米,頂寬15米,東牆長2590米,西牆長2631.2米,南牆長3441.6米,北牆長 3241米,總周長11.9公裡。東南西北四門各有城樓、箭樓、閘樓三座,全城敵樓98座。
城牆的防禦性很強,城外的護城河為第一道防線。河上設有吊橋,是進出的唯一通道。吊橋白天降落在護城河兩岸,供人出入。晚上吊橋升在空中,就斷絕了進城的道路。城門外有間樓(也叫譙樓),用以打更和報警,為第二道防線。閘樓後邊是箭樓, 高30余米,外面牆體筆直,箭孔密布,便於了望和射擊,這是第三道防線。箭樓和正樓之間是甕城(也叫月樓)。除了城門設防嚴密外,城牆四個拐角還修有角樓,作用是輔助城門,觀察和防禦四面外來之敵。
正因北疆這樣軍工防禦建築完備,阻擋了無數次的外敵入侵,易守難攻。除非北疆大門自敞,否則,外敵強攻隻能每戰必敗,毫無勝算。北疆軍工防禦系統工程,經過歷朝歷代不停改造完善,成為北疆最強大的堡壘,固若金湯嚴守邊疆世代安穩。
這麽強大的軍事防禦系統,要打開缺口絕非武力所能及。非武力所能及?武力?嗯?想到這,凌瓏好像一瞬間明白了什麽,原來如此,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凌瓏內心一陣沸騰,已經撥開雲霧見月明,該是亮劍出鞘了!破局的關鍵竟然在此。
於是轉頭喊了站在身後一共遠眺的洪師傅;“洪大人,我已經想到辦法了,走,咱們回軍營找將軍”迎著冽冽冷風凌瓏吼道,冰涼的寒氣順著嘴沁到肺裡,嗆的凌瓏當即蹲下咳嗽,他娘的這風也太大了。。。
洪師傅一臉茫然,差異的看著凌瓏眼眸閃亮,抿著嘴角自信滿滿樣子,咽了咽口水,這些日子,凌瓏可是玩壞了自己,沒覺睡,隻給酒喝,喝酒還得先乾活,乾活就是帶著凌瓏跑上跑下,四處溜達,四處寫寫畫畫,找人問來問去,翻各種文獻等等諸如此類,自己簡直給折騰的要瘋了,凌瓏美名其曰:前期視察,後期才有計劃。
這就可以交差了?不用折騰了?幸福來的太突然,洪師傅有些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