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爺不好說的是,當今皇上優柔寡斷,知道是那兩個女人害了先太子,也知道是二皇子害了九皇子,卻總是下不了狠手。以致於王家和孫家在朝中經營這麽多年,逐漸坐大。現在要收拾那兩家,就不像當初那麽容易了,除非皇上下狠心治他們重罪,但皇上又不願意把跟他們一體的那二位皇子和兩個女人一起重辦。總這樣猶猶豫豫,扶持九皇子上位更難。還好九皇子聰慧果敢……
先帝之所以知道袁家不可能賣國還是把他們滅了,就是看出當今的性子軟,怕他丟了李氏江山,想先幫他把障礙掃清。但是,先帝卻掃錯了,除了忠良,留了奸臣……
幾人嘴上都沒說,但心裡都明白,一日不把那尊小神安安全全送出去,楚家的頭上就一日懸著一把劍。
棠園,肯定是最隱密的地方。但是,若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卻不便於保護。
商量後決定,陳大寶暫時去定州府的參將府生活。楚令宣能天天回家,他的軍隊也在那裡,便於更好地保護。
說做就做,明日準備,後日啟程。
最後陳阿福還把那兩丸“神藥”給他們看了一眼,幾個男人傳著看了一遍,還是讓陳阿福保管好。
會議結束已經夜深。
楚令宣留楚侯爺住一宿,明日再走。
楚侯爺搖頭。榮昭再次被群鳥“攻擊”,還是在寺廟裡,肯定會有禦史彈劾。說不定連永安侯府都會受連累,他得早些趕回去。
他坐馬車趕到定州府城外,會在驛站歇息兩個時辰,再坐早班船回京城。
他都要走出門了,老爺子說了一句,“以後別讓那個女人再去侯府。不僅討人嫌,連鳥都不待見,我們膈應。”
楚侯爺笑得有些尷尬,停下轉過頭說道,“好。”
把楚侯爺送走,楚令宣就牽著陳阿福往燕香閣走去。
天上的星空璀璨無比,夜風習習,樹影婆娑。兩人慢慢走著,身旁沒有一個下人。
開完了會,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兩人的心情都輕松了不少。
楚令宣捏捏陳阿福的手小聲央求道,“阿福,我忍了好久。今天能不能……”他小聲耳語了幾個字。
陳阿福輕聲笑道,“不好。”
楚令宣笑道,“好不好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寂靜的夜裡響起兩個人的輕笑聲,哪怕聲音不大,也顯得非常突兀。陳阿福趕緊把嘴捂上,兩人又無聲地笑起來。
第二天起床,楚令宣又不在了。
早餐剛擺上桌,陳大寶就領著追風一家來了。他先給了阿福行了禮,說道,“娘親早。”
話音一落,就跑上前親了陳阿福兩口。
陳阿福也親了親他,兩人上桌吃飯。陳大寶和楚含嫣回來後,就把爹爹的爹爹忘在了腦後,都沒有繼續發問。陳阿福巴不得,有些話的確不好跟孩子說。
之前,陳阿福真的把陳大寶看成自己的兒子,舍不得離開他一步。但此時看著這位悠閑吃著飯的小爺,她第一次有了趕緊把他安全送出去的心思。
大寶看娘親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問道,“娘親,你怎麽這麽看兒子呢?”
陳阿福打趣道,“娘覺得兒子越長越俊俏了。”
陳大寶也知道害羞了,不好意思地說道,“娘誇兒子的這些話放在心裡就好,不要說出來。讓別人聽到了,要笑話咱們的。”
陳阿福又道,“太爺爺最近的身體不太好,你爹爹想讓太爺爺搬去府城住,那裡看病方便。既然太爺爺去了,咱們一家就都去府城住一陣子。”
大寶聽說自己這次也能去府城,很是高興。但他是個好學生,又遺憾地說道,“那我就不能上學了。”
陳阿福說,“廖先生會跟我們一起去,他在參將府裡教你。”又道,“你小舅舅也去。”
陳大寶聽了極高興,去上學的步子更歡快了。
陳阿福讓李嬤嬤等人收拾東西,楚含嫣和小李軒去福園玩的時候,她去了祿園。
陳名和王氏都在。
陳阿福的借口還是楚老侯爺身體不好,住在府城方便看病。廖先生肯定要跟著去,那麽就讓阿祿也去,他也住在參將府。
為了阿祿的學業,陳名和王氏肯定不能阻止他去,王氏趕緊去給他收拾東西。
陳名笑道,“我和你娘商量好了,以後我們也在府城買個宅子。那裡有我們的生意,你三叔和舅舅都住在那裡,我們無事就去住住。”
陳阿福笑道,“這樣最好……”
又建議他們買個大些的宅子,最好是三進,一次到位。若錢不夠,她可以添。
陳名笑道,“不需要閨女添,爹娘現在有錢。”
陳阿福沒有直接說幫他們買個宅子。若是原來,她真有可能用自己的私房錢給他們買一個。但她前段時間聽說,陳名好象在存私房錢。
酒樓的分紅和地裡的產出都是明帳,陳名不好私自存下。主要是縣城的陳二糧鋪,上次陳阿福聽王氏無意中說賺了多少錢,但陳阿福覺得應該不止賺了這麽些。
而且,自從送王成一家去了府城回來後,陳名就經常說鋪子忙,要在縣城住。王氏心疼他,每次都給他不少銀子,讓他住最好的客棧,吃好些。
但是,後來陳阿福聽說他住的是最一般的客棧, 吃得也不算好。
這些陳阿福都沒敢跟王氏說,怕影響他們的夫妻關系。
她猜測陳名賺私房錢不應該是乾壞事,最有可能還是想幫大房在府城買房子。若二房、三房,包括王家舅舅都在府城買了房子,大房肯定又會心理不平衡。陳名是想偷偷給大房在府城買個院子,自己才敢在府城買宅子。
府城的房子很貴,就是王成和陳實兩家那樣的院子,都要一百多兩銀子……
不管陳名用作什麽,存私房錢總歸是不好。大房現在的家底,還是夠在府城買個小院子。他們舍不得花錢,陳名卻要偷偷幫他們買。
老太太還是沒白鬧騰嘛。
陳阿福既心疼陳名,又不讚成陳名這麽做。陳名幫助對他有恩的大哥沒錯,已經幫了那麽多了,再大的恩也還了。剩下的就是兄弟之情,幫急不幫窮。
但這些都是陳阿福的猜測,也不好明明白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