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宣和陳阿福二人趕緊起床,下人們已經把熱水和早飯準備好了。
早飯是雞汁蝦肉餛飩,碧粳粥,金絲糕,奶酷軟糕,蔥油餅。都是楚令宣平時喜歡吃的。
陳阿福沒有胃口吃,隻坐在他對面呆呆地看著他。楚令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等我回來,讓你看個夠。”
飯後,楚令宣回了臥房,把小玉兒抱起來親了又親。然後又去了東廂房,把羽哥兒和明哥兒抱起來親了親。
出了東廂,再去了西垮院。他怕把楚含嫣吵醒,連燈都沒讓點,隻就著穿過窗欞的晨曦附身看了她幾眼,順了順枕邊的頭髮。
看到女兒肉肉的小臉和酡紅的膚色,楚令宣的內心百感交集。沒遇到阿福前,每次離開女兒都極其不舍,怕她遭罪。可現在,哪怕去赴死,也放心女兒了。
陳阿福送他去院外,走到院門口時,他回過身把陳阿福摟進懷裡,把臉埋在她的頭髮裡,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說道,“等著我回來。若是有個萬一,也不要太難過,要領著孩子們好好過日子。”
陳阿福哽咽道,“我不要萬一,只要你活著回來……”
楚家的男人都會在外院給楚令宣送行,楚令安直接來了竹軒,正好看見楚令宣和陳阿福相擁在一起。
他趕緊躲在一棵大樹後面,心裡對大嫂的敬畏之情少了許多。再聰明賢慧的女人,若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也會覺得她不尊重。
楚令宣松了手,出門向外院走去。
看到他消失在樹後的匆匆背影,陳阿福哭出了聲。夏月過來把她扶回院子,勸道,“三老爺是大元帥,定不會讓世子爺去冒險的。”
李嬤嬤不高興地低聲說道,“夏月,這話可不許亂說。世子爺那麽有本事,怎麽會讓三老爺關照。”
夏月的話一出口,就知道惹了禍,趕緊紅著臉點點頭。
三個孩子醒來後,卻沒看見爹爹,都痛哭不止。一說把妹妹嚇著了,兩個小子就住了嘴,可楚含嫣卻一直用帕子捂著臉哭不停。
陳阿福不怕哭嚎,可害怕小姑娘這樣隱忍的哭泣。她把小姑娘摟在懷裡勸解著,又得讓人去給先生請了兩天假,說會帶他們去找阿滿小姨和茜姐兒玩。
小哥倆不知道阿滿小姨和茜姐兒是誰,但聽說能夠出去玩就笑了起來。而楚含嫣好久沒見過她們了,也稍微分了一點心。
陳阿福也想出去玩玩,把自己緊張而憂傷的心放松一下。她覺得,在京城裡,除了永安侯府,只有到楊家才能讓她真正地放松下來。
她讓人去給楊府遞貼子,說明天上午去。
小哥倆聽說明天才出去玩,又開始大聲嚎叫。
陳阿福嗔道,“咱們去別人家作客,總要跟人家說一聲啊。”
然後,給幾個孩子講故事,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這些天三夫人十分忙碌,所以陳阿福也不能帶孩子們去安榮堂,現在連晚飯都不集中在安榮堂裡吃了。
夜裡,陳阿福又帶著小玉兒去了空間。金燕子非常懂事,跟小玉兒玩著的時候,還偶爾抬頭勸解靠著燕沉香發呆的陳阿福,“媽咪,別擔心,人家也不想讓你當寡婦。等人家出去後,隔三岔五去看看楚爹爹。”
陳阿福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謝謝寶寶。”
第二天巳時,陳阿福便領著幾個孩子和一些禮物坐馬車去了楊家。
陳阿福幾人可是楊家的貴客,不僅楊明遠和陳阿滿在家等他們,連陳阿玉都來了。
他們三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小玉兒,給了她見面禮。
楊茜的性格依然歡快跳脫,給陳阿福行了禮之後,就過去把楚含嫣拉著聊起天來,“嫣妹妹,這麽久了,你怎才來我家玩呢?我好想你和大寶哥哥哦,還有七七和灰灰、追風它們。告訴你哦,我爹爹給我買了好幾隻鳥兒,還有狗狗,怎麽訓練都沒有你家的七七它們聰明呢……”
小話簍子巴拉巴拉只顧說,楚含嫣沒有絲毫的插話機會,但楚小姑娘還是笑起來,點頭湊著趣兒。
陳阿福想著,以後,還是要讓小姑娘多結識幾個手帕交才好。
而楊超沒看見陳大寶,十分失望。問陳阿福道,“陳姨,大寶呢?為了見他,我專門跟私塾裡的先生請了假。”
楊明遠和陳阿玉幾人還不知道陳大寶的真實身份,陳實給他們的信中隻大概說了大寶是貴人家的孩子,由於特殊原因放去民間,恰巧被王氏撿到,現在已經離開楚家。
在他們看來,楚家的人都是貴人,以為大寶的真實身份跟楚家差不多。
陳阿福笑道,“他今天要上課,又不好請假,所以沒來。”
而陳阿滿依然那麽會哄小孩子,幾句話就把小哥倆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明哥兒十分得意地跟她顯擺道,“我妹妹,小玉兒,好看。”
陳阿滿咯咯笑著,看了幾眼小玉兒說道,“的確非常好看。哎喲,怎麽辦,小姨想把小玉兒留下呢。”
羽哥兒趕緊伸開胳膊擋住抱小玉兒的李媽媽, 急道,“不行,我們的妹妹,只能看,不能留。”
陳阿滿的笑聲依然如銀鈴一樣清脆,一聽到這個笑聲,陳阿福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們直接被帶去了楊明遠和陳阿滿住的院子。
此時陽光正好,陳阿滿和楊茜兄妹帶著幾個孩以及七七和灰灰在樹下玩著。
廳屋裡,陳阿福和楊明遠及陳阿玉在喝茶,又聽陳阿玉講了一下在京城開興隆大酒樓總店的事情。房子已經租下,是棟三層小樓,口岸只能說尚可。他覺得,還是要按照自己的實力和關系網來定位,開一個中等偏上的酒樓就行了……
十八歲的陳阿玉更加成熟穩健,少了之前的青澀,再加上俊俏的長相,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後生。
陳阿福頻頻點頭,這位陳家商業帶頭人選得不錯。
她笑道,“以後阿玉經商,阿祿和阿堂走仕途,咱們陳家也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