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華笑道,“若姐兒長得像她爹,那可糟心了,都不好嫁人。”
說得眾人笑起來。
楚三夫人笑道,“也不能這麽說。謝家二姑奶奶長得就像國公爺,還不是找了個好後生。”
楚華的二姑姐長得偏黑,五官也稍顯硬朗,但性格豪爽,善交際,還嫁進了安南侯府,十分得公婆和丈夫的疼愛。
楚華又逗著懷裡的小玉兒說,“你家小玉兒更俊俏,長大了可是會成為京城第一美人呐。”
楚三夫人樂起來,像是人家誇了她的閨女。笑道,“那可不。小玉兒的爹和娘都俊俏,我還巴望著他們再生個閨女給我養。”
眾人說笑一陣,李氏領著二房的女眷來了。楚珍上年底已經定了親,後生是勤進伯家的劉四公子,在五城兵馬司當差。
李氏對於這門親事並不算滿意,覺得勤進伯府在京城門弟不顯,劉四公子又不是世子,只是五城兵馬司的一個八品小官,配不上永安侯府的嫡女。
但楚三夫人比較滿意,覺得後生聰明能乾,家世也過得去,以後日子會好過。而且,劉家看上楚珍,也是看上她是經楚三夫人調教的。覺得她跟楚三夫人的感情肯定好,以後自家孩子有三夫人兩口子作倚仗,前程會更好。若不是因為這,憑著楚二老爺的不成材,和李氏在京城的壞名聲,根本不會看上楚珍。
所以楚三夫人跟老侯爺和二老爺商量後,直接定下了這門親。氣得李氏哭鬧了幾天,也沒把這事攪黃了。
如今的楚珍比之前老實知禮,但還是怕三夫人怕得厲害。
看到這樣的楚珍,陳阿福又想到陳雨晴。陳雨晴的父母、本人,比楚珍的父母和本人強百倍,卻因為趙老太婆和陳雨暉,到現在都沒找到可心的婆家。
陳阿福對楚華低聲說道,“大姐,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怎麽樣了?”
楚華婆家有一個適齡的堂兄弟還沒有定親,就是謝五爺謝峰。謝峰雖然生在武將之家,卻是喜歡讀書,今年十八歲,早兩年就中了秀才,今年秋便會下場考舉人。
謝家現在還沒分家,謝五爺是謝三老爺的大兒子,謝三老爺是一個從二品武官。除去謝家護國公府這個牌子,陳雨晴若嫁謝峰並不算高攀。陳世英雖然是個正四品知府,但他是文官,權力和地位不比從二品的武官小。何況,他的前程還遠大,而謝府一旦分家,三房便只是護國公府的一個旁枝。
陳阿福看上謝家的,主要是謝家家風正。聽楚華的意思,謝五爺勤勉,人也不迂腐。
若是原來,陳阿福不敢肖想。但現在自家的行情好了,楚家一系的陳世英也會水漲船高。
楚華跟陳雨晴接觸了幾次,又聽陳阿福說了一些情況,還是很喜歡那個姑娘。
她低聲說道,“我前兩天跟祖母提了提,祖母還是比較喜歡。說陳夫人賢惠知禮,風評很好,若隨了陳夫人,定是個好的。只是三叔父和三嬸兒還有些猶豫,說陳家的名聲不好聽……”
陳阿福很是失望,陳家的名聲已經被那兩個女人敗光了。
沒多久,老侯爺和楚家的男人都來了,連楚侯爺都來了。
楚侯爺看見楚華來了,很高興。見閨女嘟嘴不願意理自己,就向恆哥兒招手道,“恆兒,來姥爺這裡。”
楚華雖然後來知道了一些內情,知道許多事怪不得父親。但想到母親受的苦,也不太願意搭理他。不過,還是私下交待恆哥兒,要多跟姥爺親近。
恆哥兒高興地跑過去,爬上了楚侯爺的膝頭坐下。
羽哥兒和明哥兒一看爺爺被表哥霸佔,可不高興了。都趔趄地瘋跑過去,大叫道,“爺,我們的爺。”然後,兩人使勁把恆哥兒往下拉。
恆哥兒不高興了,雙手抓著姥爺的衣裳用腳踢著兩個小表弟。小哥倆不吃虧,又開始打表哥。邊打還邊叫嚷,“打你,打你,搶爺爺。”嘴巴一張大,又是一串銀線流下來。
許多年不受待見的楚侯爺見自己如此受歡迎,笑得下巴上的胡子都抖了起來,勸著架,“別打,別打,他是你們表哥。”
陳阿福起身把小哥倆拉回來,嗔道,“表哥是客人,不能打架。”
小哥倆嘴裡還不服氣地嚷道,“打,打,打他。”
老侯爺哈哈笑道,“好,好,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吃飯的時候,李氏終於找到跟陳阿福說話的機會。大著嗓門笑道,“宣兒媳婦,你去宮裡的時候,家裡來了兩位想見你的客人,說是來接嫣兒去家裡玩玩的。”
楚三夫人沉臉說道,“那家人,我們府不歡迎,不算是客。”
陳阿福明白了,想見自己,又能來接嫣兒的,只有嫣兒的外家——馬家。她之前也想過,若馬家人來接嫣兒該怎辦。
她從心底不願意讓嫣兒跟馬家人親近。不是她自私要霸著小姑娘,而是她也恨馬家人的涼薄絕情。當初那麽恨心地把馬氏當棄子,又由著榮昭折磨嫣兒。現在看二皇子和榮昭失勢了,又想跟嫣兒套近乎,哪有那麽好的事。
她看看一臉懵懂的小姑娘,暗想,小姑娘的身世還是應該跟她講清楚的好。小姑娘長大了,又身處京城,總會有些話傳進她耳裡。
陳阿福十分心痛。來了京城,這幾個孩子卻要面臨這麽多不快樂又不得不面對的事。
看到李氏睜著玩味的眼睛看看自己,又憐惜地看看楚小姑娘,陳阿福一陣氣緊。說道,“哦,那家來了,我知道了。”
沒說讓小姑娘去,也沒說讓小姑娘不去。
李氏有些失望,又低頭吃起飯來。
飯後,楚侯爺每個孫子抱了一下,親了親。又看了小玉兒幾眼,摸了摸她的小臉。才對陳阿福說道,“若有人來接嫣兒,不要讓嫣兒跟她走。”又冷哼道,“那家人,當初不管嫣兒母女的死活,現在又想往上貼。我最恨這種牆頭草……”說到後面,還有了幾分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