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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年,當我們混在一起》番外1:不能說的秘密
  我是林西。

  媽媽說,我出生的時候正值夕陽西下。爸爸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望著散滿彩霞的天際,腦海中反覆閃現的一個字就是‘西’,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不是‘夕’。那樣的話,我就能和香港著名的詞作家林夕同名了。但幸好,他也沒有直接給我起類似於‘林彩霞’那樣含義特別明顯的名字。否則我感覺自己能否有勇氣出門,都會是個問題。

  從小到大,我都很聽話乖巧,下了學也總窩在家裡學習。旁的小朋友認為我不合群,慢慢地就開始疏離了。

  每次爸爸進我的房間,看到的都是我在埋頭學習。然而,等他一走,我就會趴到窗台上,隔著玻璃看別的孩子玩耍。其實我也很矛盾,我不願像他們一樣瘋瘋癲癲,卻也暗暗羨慕著。

  學習成績好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實驗小學設置了珠心算教學點,我第一批入選,經過一番勤學苦練成績斐然。不知道爸爸是怕我悶壞了,還是擔心我走向自閉,周末又給我找了同校的美術老師教我畫畫。學校剛上了新的計算機,我又是第一個背下鍵盤表進入計算機室的,並且在很短的時間內拿到了市裡計算機比賽的冠軍。

  每當聽到別人說,瞧林老師家的西西,懂事有禮貌,逢考必是第一名,珠心算拿獎拿到手軟,畫畫也不錯,簡直是不用家長操一點心呢!

  總結下來,我就是眾人眼中用來教育自家孩子上進的那種別人家的好孩子。

  這樣的日子一直維持到了上初中。爸爸那會兒已經是學校的校長,所以老師們對我的關注度格外高,加之成績優異,自然是班長的不二人選。

  從各個區縣小學經過考試選上來的學生被分成了6各班,我在初一(2)班。

  開學第一天,頭等大事就是舉行隆重的升旗儀式。高年級的升旗手站在教務樓三層的大陽台上,一本正經地跟著國歌的節奏緩緩地將莊重的國旗拉到頂端。

  我獨自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和後面第一排的同學隔了一米的距離。

  爸爸例行在主席台上做發言。他是個做事及其嚴謹認真的的人,即便是例行的脫稿演講,前一晚也是會認真寫提綱。而他從不知道的是,每次我都會偷偷地看,所以對他要說的內容了然於心。我面上鄭重地在聽,心思卻早已轉到了別處。

  按規定,初中是不允許留辮子的,統一得剪短發。可我卻偏偏不肯,並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裡特意讓媽媽給我編了漂亮的麻花辮子。班主任老師礙於爸爸的面子,也沒有強求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過去了。

  我暗自環顧著,和那些頭髮被剪的長短不一的女生們一比較,我覺得當天的自己簡直是漂亮壞了!

  無數優秀的光環加身,我不可避免的有點傲氣起來。

  小小年紀的我,便知道了權勢所能帶來的好處。比如我不用打掃衛生,安排衛生委員指揮人忙東忙西即可。在他們都乾完活之後,直奔早已看到的衛生盲點,過去拿手指一抹,然後看他們再一次忙起來。由於同學們大都是騎自行車上下學,所以每天早上各班擺齊自行車便是一項難度不小的活。我會帶著人拿繩子在車尾拉線,以此查驗整齊度。負責此事的體育委員初辰常常被欺負得有脾氣也不敢發。

  初辰和我是小學的同班同學,彼此熟得不能再熟。他長得很精神,性格少許內向,專注的時候如同不可捉摸的深海,完全沒有同齡男生的那些浮躁幼稚氣,

確切地說早熟得像個大人。我常以此取笑他,小小年紀倒像個老學究。  可不管我如何地挑釁他,他總是掛著淺淺的笑意,無奈地搖搖頭,默不作聲。四兩撥千斤,讓你有氣也化於無形。當然,這並不妨礙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們兩個屬於不打不相識,不過,不是對打,是一致對外。因著性格的原因,別的男生以為他好欺負,下學的路上攔住他要零花錢。我無意中撞見他被圍著,也是頭腦一熱,竟然抄起路邊的石塊就衝了上去。然後很不可思議地是,我竟然一個人趕跑了幾個小男生,而初辰就那樣抱著胳膊抵在牆邊看著我笑,且很不屑地跟我說:你要是不來,我可能解決得更快一些。

  我騎自行車也是他教會的,我們兩人常一起吹著口哨,單手騎車,飛奔在回家的路上。課下,他總會變一些好玩的小魔術,逗我開心。他的個頭比同齡的男孩子低一點,每當我說他矮,他總是不服氣,非要和我比身高,然後每次都會偷偷地墊起腳,被我揪住後,還要理直氣壯地跟我辯解。他的文采很好,看很多書,尤其偏好古詩詞,作文常被貼到牆上做范文。在他的感染下,我也開始涉獵一些課本外的書籍。他的背誦力驚人,我也不差,我們兩個常常比賽誰先將課文背下來,然後輸的人下學後要請吃冰糖葫蘆,每當看他被酸到整張臉都皺起來溝溝壑壑的樣子,我都大笑不已,覺得什麽煩悶的事情都煙消雲散了。

  小學的生活因為有他,變得不那麽沉悶無趣了。

  我總覺得跟女生打交道很麻煩,男生更簡單些,沒那麽多的彎彎繞繞。因著學習好,各方面又優秀,而且回到家我就又變成了乖小孩。因此即便知道我總和一個男生一起玩,老師和家長們也都不怎麽管我。

  所以,除了他,那時候我並沒有什麽真正的好朋友。我想班裡同學們是知道的,不能得罪老師眼中的紅人,而我又是有些高傲的。

  可有一個女生卻例外。

  沈靜,比我矮半個頭,人雖清瘦,卻發育得極好。眼睛不大,微微眯起笑時會變成兩道彎彎的月牙。她待人爽朗熱情,有如春風拂面。入學成績排名,她的名字僅次於我之後。第一堂數學課上她主動請纓當了課代表。後來又成功當選副班長。

  同性相斥,這個道理亙古如一,特別是同樣優秀的同性。除了必要的班級事務,她從不主動找我說話,我也是。

  然而,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世界上唯一可能的就是不可能。

  正值青春期的男生總是會時不時惡作劇,而沈靜莫名成了那個悲催的對象。課間,兩個男生趁著她發作業對名字的間隙,拉了繩子橫在過道上,她剛走過去就被絆倒了,人摔得很慘,本子散落一地。偏偏那天她來了例假,連帶上衣口袋裡的衛生巾都摔了出來。被起哄是必然的,男生們到處興奮地傳閱著對他們來說甚為稀罕的‘物件’。

  沈靜漲紅著臉,顧不上自身的狼狽,搶了幾次,無果。

  班裡的女生那個時候都是很保守的,加之搗蛋的兩個男生在班裡出名的壞,她們生怕被殃及而成為下一個被關注的對象,幾乎都選擇了低頭不聞不語。

  外出回來的我在走廊裡透過窗戶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當時不知道為什麽,想都沒想,進門便抄起門後的掃帚,直接朝正壞笑的男生們揮舞過去。並且在短時間之內找到始作俑者,一人給了一下。我邊安慰著沈靜邊對著那些嬉皮笑臉的男生們說了許多狠厲的話,要不是上課鈴響,我都不知道自己腦袋裡怎麽會蹦出那麽多的詞。

  那天直到放學,都沒男生人敢和我對視。被女生打了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而且本就有錯在先,所以挨揍的兩個男生自然沒勇氣去給老師告狀。我也沒去報告,畢竟我先動手打人了,也有點理虧。

  後來,初辰跟我說,我再一次重蹈當年‘救’他的覆轍,堂堂的班長,處理事情橫衝直撞簡直與土匪並沒兩樣。我呢,倒也無所謂了,反正在他心裡的形象,我從來也不是什麽大小姐,而是潑辣的丫頭。

  不過,女生們卻意外對我的態度改觀了不少,安排下的任務都和配合。男生們不知是不是真的怕了,沒人再惹事。班裡紀律衛生在初一年級一直最好,我也算是因別人的禍得自己的福。

  我本也沒指望和沈靜的關系靠這一件事情改善,可她卻自此賴上我了。而且像泥鰍一樣,甩都甩不掉。即使我對她的熱情反應的不冷不熱,她也不惱。我沒想到,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改善,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交換了彼此心底不能說的秘密。

  體育課上,剛測試完100米的我坐到跑道邊休息,沈靜就那樣自然的抱膝坐到了我近旁,沒有任何話語,目光專注地盯著不遠處正在奔跑的男生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將頭靠到我的肩膀上,輕聲地跟我說:我喜歡他。

  我怔住了幾秒才反映過來,她說的是什麽。

  早戀雖沒有明確的公示,確是學校私下三令五申嚴禁的事情。於是那個時候,很多秘密都只能埋在心底,幾乎沒有女生敢這麽明目張膽地直說。

  我不知道該如何接她的話。

  沈靜以為我沒聽見,拉過我的手,邊寫下一個‘辰’字,邊認真地補充說:我真的特別喜歡他。而且在‘喜歡’兩個字上,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這次我雖然沒發懵,卻很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沈靜喜歡的人竟然是初辰?!那個恨不得讓自己隱身的人!

  我的大腦飛速地轉起來,我天天欺負的人竟然被人暗戀了,那我豈不是要被恨死,我會不會被報復啊......好吧,我承認我的內心在那一刻有點小邪惡。可轉念一想,沈靜可真是沒把我當外人啊,連這種秘密都拿來跟我分享了。

  林西,你有沒有啊?沈靜突然轉頭,問我。

  我也是鬼使神差了,看著她真摯又暗含些期許的眼神,竟然脫口而出,有。

  沈靜特別興奮,盤根到底地追問起來。我無奈,只能在她手心寫了一個數字:1。她果然是腦子好使的,旋即明白了。這下換成我驚訝不已了。難道我的秘密就是那麽好猜嗎?

  女生之間關系的突破,只有兩種。一種是面對共同的敵人,比如情敵之類的。一種是交換彼此的秘密。從那天起,我們開始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而我被猜到的那個人,也很有戲劇性,他和沈靜從幼兒園到小學,一直是同學,關系比我和初辰還要深厚。

  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我站在走廊裡,透過盡端的落地玻璃窗,一眼就看到從台階上飛奔而下的左意,他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西服,白色的運動鞋。天空晴藍,陽光追著他折射出溫柔的光芒。在我呆愣在當場的間隙,他已經繞過教學樓前,跑進門廳,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樣子,他就風一樣閃進了初一(1)班的教室。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強烈的心跳。

  學校管理嚴格,在校必須穿校服。我不知道那天的他為什麽會例外。

  後來,只要有他出現的場合,我的目光就從不旁落。

  喜歡一個人,往往就是這樣,猝不及防間撞進你的心裡,完全沒有防備。我有些不知所措,也無法與人分享,只有強迫自己壓抑住這份慌亂的心情。

  如果不是沈靜,我想,我不會跟任何人說起這個秘密。

  所謂秘密,當被除自己之外的人知道後,便不再是秘密。

  其實,說出口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所有看似表面的平靜也被打破了。

  因著我的關系,初辰和沈靜自然也走得近了些。沈靜的喜悅之情幾乎每天都掛在臉上。即便不說破,我想初辰也一定隱約的能感受到什麽。可他還是老樣子,沒人知道他怎麽想的。我幫沈靜試探,他也是打著哈哈,模棱兩可。

  沈靜和左意回家是同一個方向,放學後她會邀請我過去玩,認識左意是順利成章的事情。我沒有沈靜那麽的肆意,即便心裡波瀾起伏,面上卻還是淡淡的。

  左意的性格和初辰完全是兩個極端,他很是灑脫隨意,用陽光帥氣形容絲毫不為過,精致的面龐完全讓人挑不出任何的缺點。因為個子高,初中就開始玩籃球了。從小到大身邊圍繞著的女生更是不計其數,用沈靜的話來說,連女老師都對他格外的照顧。所以,長了一副好皮相,是多麽的佔優勢。

  我總是會出現錯覺,覺得他會發光。

  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很是懷疑自己的膚淺,怎麽可以被男色所誤呢。可沈靜卻安慰我,你如果不喜歡他,才是見鬼了。我問她:你怎麽沒喜歡?她卻反問我:初辰那麽優秀,你不是也沒喜歡嗎?

  或許,人就是這麽奇怪吧,近朱者未必赤。情人眼裡出西施。初辰於我,更多的是像同類。

  兩個人友誼加深的前提是,既沒有利益糾葛,且可以互為利用。雖然,年紀尚小的我們,並不稱其為‘利用’。

  很巧的是,左意也是班裡的體育課代表兼數學課代表。上午出操的時候,我和沈靜站在隊伍裡,望著站在隊側的兩人,暗自比較著,笑得像傻瓜。

  左意特別喜歡逗女生玩。他坐在班裡靠外走廊一側的小窗戶旁邊,每次有漂亮一點的女生走過去,他都會拉開窗戶,或探出頭吹口哨,或伸出胳膊拿本書煞有介事的阻攔。而那些女生們往往都不惱,反而高興得跟什麽似的。每次看到,沈靜都不可置否地搖頭,說:小西,你怎麽會喜歡他呢?太沒正形了。

  路過那個窗口,我甚至也期待他會有反應,可沒有,一次都沒有。久而久之,我有點麻木了,連去一班朗讀優秀作文都不再往他所在的位置看一眼。可我心裡明白,那種愛戀完全沒有停止,反而肆無忌憚的在瘋長。看到他和某個女生笑或者打鬧,我也會失落,會生氣,但是隻跟自己。青春期的女孩子,或許就是那個樣子吧,總是莫名的跟自己過不去,陷入自己假想的世界裡顧影自憐,自怨自艾。

  我做不到沈靜那樣,主動找各種理由去接近自己喜歡的人。在任何事情上都很有信心的我,卻唯獨面對左意時,完全沒有勇氣。我想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男生總是很容易就混到一起,等我發現初辰和左意經常同框出現時,我才後知後覺起來。順理成章地,我們四個到成了一個小團隊,只不過我變成了喜歡沉默的那一個。沈靜自是了解原因,也不戳破。初辰雖有些奇怪我的反常,卻也隻當是我因不太相熟,不習慣鬧騰罷了。

  沈靜以她的數學成績不如我好為由,到老師那裡硬生生的把課代表的位子讓給了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兩個班同一個數學老師上課,她這是在給我創造機會。不過,這樣我和左意單獨相處的時間到真是多了不少。他從不憐香惜玉,我常常一個人抱著兩個班的作業,然後他倒著走在我的身前,看著我壞笑。而我也並非每次都低眉順眼,偶爾也耍耍小心機,讓他在老師那裡挨了不少批評。

  胳膊總是拗不過大腿的,而且太與眾不同總歸是不好。在爸爸的強製壓迫下,我剪去了長發,但並沒有很短,在兩耳朵邊還能勉強各扎一個小小辮子。沒想到,左意對此竟然來了興致,趁著送作業或者到老師那裡領任務的間隙,總是會笑話我的奇葩造型。為此我還被他附送了一個外號:小羊角。

  對他,我真的生不起氣來,便由著他去了。

  他總是會丟三落四,來借課本是家常便飯。我的字寫得好看,他就以此為由借我的書和筆記。每次還的時候總會夾帶著幾張畫得歪七扭歪不知所雲的所謂大作,作為答謝。每個月我要負責出班裡的黑板報,一般是利用下學後的時間,他總是會靠在門邊看著我,時不時地還嘲笑一下我的創意,每次我有拿凳子砸過去的衝動,都特別沒骨氣地化在他明朗的笑意裡了。

  即便課業再繁重,我們四個人也總會抽空湊到一起玩,地點大都是沈靜家。因為她父母極其開明,認為會玩耍的孩子才會學習,最重要的是她有個特別聰明的妹妹,沈怡。五個人正好湊齊一桌撲克牌。當然我們也不會放過遊戲廳,水庫或者郊外的大山。

  年少時的愛戀其實單純的很,能跟自己喜歡的人說說話,或者僅僅能看見就會覺得滿足。而我們時常混在一起,那些日子,美好快樂的仿若整個世界都是五彩斑斕的。

  升了初四之後,每個人都面臨升學的壓力。大部分玩鬧的時間,也都被課業佔領了,考試的卷子如山一樣的壓下來,教室後面黑板上的倒計時時刻提醒著,老師們也灌輸著只有考上重點高中才會離好的大學更近一些。左意畢竟和我們不是一個班,除了兩個班合起上體育課,似乎都不怎麽能有長時間的相處了。而初辰更多的時候是自己待著,看的書也越來越雜,涉獵甚廣。沈靜的父母都要倒班,她除了自己學習之外還要輔導沈怡,更是沒什麽時間玩了。

  生活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剛上大一的時候,變的沉悶起來。

  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很穩定,很大程度上賴於爸爸給我培養的良好的學習方法和習慣,所以只要我按部就班地,升入重點高中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沈靜也一直不錯,而且連著幾次摸底考試排名都在我的前面。初辰也是很穩定,從沒有出過班裡前五名。只有左意例外,他忽上忽下,而且偏科的厲害。可他依舊嘻嘻哈哈的,還安慰我們說:別擔心啊,你們想甩掉我變成最穩定的鐵三角形,沒門。

  中考發榜的那天,我從早站到下午人散,都沒見到左意的人影,重點高中的那道線前,我、沈靜和初辰都進去了。沈靜還因為超常發揮,考入了全市前50名,進入了唯一的兩個特重班。而左意因為嚴重失利,勉強進入了普通高中。

  很多事情就是這麽陰差陽錯,本來以為我們三個還會一個學校,卻因為擴招,我和初辰被分到了郊區的第二重點高中,而且並不在一個班裡。沈靜則在市裡的第一重點高中。

  四個人就這樣,分散開了。

  高中時是要住校的,管得很嚴。每個月只能回家一次,爸爸為了讓我安心學習,都是主動來看我,所以我回家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從入校後,我就一直提不起精神來,初辰勸過幾次,我們還差點吵起來。學校對談戀愛的事情看得極其嚴格,男女生在一起說話時間久了,都會被懷疑。所以我們兩個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了。

  我和沈靜的聯系沒有中斷,班主任是爸爸的學生,給了我便利,管理班裡的信件收發。我們基本上兩周一封。那個時候,似乎有無數的話要說。高中畢業時,很多書都被當場扔掉了,和沈靜的信件竟然整整攢了一大箱子。

  左意自從上了高中後,便杳無音信,不再主動跟我和初辰聯系,偶爾得到一點他的消息都是從沈靜的信裡。聽說他依舊是不改那個愛逗女生的壞習慣,聽說他交了新的女朋友,聽說他籃球聯賽得了獎,聽說他當了班長......

  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思念。而沈靜曾幫我側面探過左意話,問他對我什麽感覺,左意沒有回答。他那樣的外放性格,沉默就說明了一切。

  我開始偏科,數學成績厲害的歎為觀止,每次都接近滿分。其它的科目,全依仗著初中的底子。或好或壞,我都不在意。班裡幾乎每個段的名次我都考過,最差的是倒數第二名。連班主任老師都很納悶和不解,他就沒見過我這樣成績變化如此之快的學生。

  一直很沉穩的初辰,竟然因為我的成績跟我發過脾氣,我也都置之不理。也是那個時候,我開始跟著初辰瘋狂的看科幻。

  如果一個人不想讓你見到他,總有無數種方法。左意就是,在我的生活裡,只剩下了那個被我無數次寫在日記本上的名字。

  再見到他是高二那年的暑假,我一進沈靜家的門,就發現他也在。我下意識的第一反應竟然選擇了逃離。後來沈靜才跟我說,左意那天似乎是特意來等我,為了不做得太明顯,他還將自己的弟弟左念帶了過去......沈靜告訴我說,他的成績已經好很多了,不再貪玩,很上進。

  可誰都知道,普通高中的成績再好,也會被重點高中落掉一大截。想同樣考到重點大學,需要付出的努力要成倍的增加。

  在高三下的一次聯考中,我偶然得知了左意在市裡的排名。也從沈靜那裡知道了他想報考建築系的事情。而那個時候,我因為太放縱自己了,成績竟然還要比左意低出一截。

  這下,我真的慌了。

  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到什麽程度呢?我不知道。可我不想再一次跟他分開,即便他不喜歡我,我也要到一個能看到他的地方去,不管這種代價是什麽。剩下的幾個月裡我像瘋了一樣學得昏天暗地,人都瘦下一圈去。

  天隨人願。高考雖然趕上了題特別難的一年,但我的成績還算理想,即便理綜稍差了些,可語數外三科的分數特別高。班主任老師自此也從我身上得出了結論,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學習成績壞的孩子,誰都有潛力!偏科的也是好學生,比如我。

  我毫不猶豫地報了J大的建築系。爸爸很失望,他本想著讓我去考師范類的,來承接他偉大的教書育人的工作。如果他知道了我為了暗戀的男生而完全不顧他的心意, 不知道他該如何的傷心,或許會去將左意揍一頓,也說不準。

  和沈靜說了要保密,她還是單方面將我報考的事情告訴了左意。沈靜說,左意隻答了一個字:好。看不出任何的高興還是不高興,沈靜還說:小西,好為你不值。

  為我打抱不平的沈靜,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一直高枕無憂的成績卻在關鍵時刻失手了,她竟然連一本線都沒過,她不想複讀,選擇了一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學,學了機械自動化。而一直穩打穩扎的初辰,如願考到了上海他心儀的那所大學,讀了金融。

  沈靜曾經在高二的時候偷跑到我們學校,只為了來給初辰過生日,而初辰卻像早已算到一般,請假回家了。可沈靜也並沒有放棄,她和我一樣固執。她說:小西,你看,我們注定就是好朋友,連暗戀都是如此相像,慘不忍睹。

  初辰走的那天,我去車站送他,他說:小西,如果他不能陪在你身邊,就照顧好自己。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可我知道,他什麽都知道,都明白。

  我站在空曠的送站廣場,看著他的車遠去。然後,我一口氣跑到我們四個曾一起常去的遊戲廳門口,那條街上已經有幾棟老舊房屋被拆得七零八落了,我對著已經貼了告示要轉讓的髒兮兮地玻璃櫥窗,再也忍不住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

  少女的心思化成眼淚,和街景一樣灰頭土臉。

  曾逝去的那些日子,如同煙花般,在夜空炸響、飄散,刹那間被時光所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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