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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德意志》第173章 當北京遇上柏林 (終)
  Ps.本章是這本小說第一個故事的完結,一方面,感謝大家看我講完一個與東亞有關的故事,另一方面,感謝更新以來,不停打賞我的書友們,恕我不再一一列舉書友的名字了。無以為報,只能一口氣奉上一個萬字以上的大章節。

  德國政府早早的就宣布,德國皇室要代表西方世界向大清道歉,為兩次英清戰爭(鴉片戰爭)和鴉片貿易中,對清國民眾們造成的傷害而道歉。

  即使喬伊通過阿倫斯巴赫研究所,在英法開展了不懈的輿論戰,但仍有大量的西方人士認為,德國皇室與政府的這番言論,不過是一個偽君子的虛情假意。

  如果說英國人和法國人是用槍炮壓榨可憐的清國,那麽德國人就是用花言巧語去欺騙可憐的清國人。

  就如同猶太人欺騙歐洲人一樣,誰讓德國有歐洲最多的猶太人,當然,這種論調是來自歐洲反猶最激烈的法國,而英國人的觀點則是,德國並沒有實力去遠征清國,所以選擇用言語去欺騙清國,不過是實力所然。

  在法國政壇和輿論界,甚至流傳著一個有鼻子有眼的消息,德國正在圖謀敲詐清國人,而且還是跟歐洲最醜陋,最沒有信義的俄國人一起,來敲詐可憐的清國人。

  當然,這種沒根據的謊言,在參加清俄談判的曾紀澤大人眼裡,不過是法國人妒忌清國與德國關系的一種表現,而且是泛著酸味的。

  以曾大人遒勁的筆力,自然是在法國人的報紙上,像罵孫子一樣駕輕就熟的,再次痛斥法國人一番。

  英國艦隊街的媒體們的標題,則更加聳人聽聞,德國正在密謀清國的山東、北直隸與山西,妄圖將上述地區變成德國的勢力范圍。

  甚至刊發了來自英國政府內部消息人士的話,在清國揚子江流域,德國人正在爭奪大英帝國的勢力范圍。

  一時間,英國民眾輿情滔滔,當了近200年的老大,英國民眾與政府一樣,對挑戰大英帝國權威的行為都異常的敏感。

  面對英國輿論界煽起來的這股民意,著實嚇了迪斯雷利首相的保守黨政府一跳,連忙拉來德國外交部,共同發表了一個德國尊重英國勢力范圍的外交聲明,才算安撫了英國的民意,沒讓保守黨可憐的民眾支持率掉的更低。

  而這個插曲,也讓喬伊見識到了,一個超級大國對待任何潛在挑戰者的警惕之心,那怕挑戰是來自他們愛戴的女皇陛下的故鄉,德國人。

  一頭王者之獅正當盛年,但鷹已經悄悄的飛在天上,學習著如何俯視大地。

  不管德國人怎麽辯解,在歐洲主流媒體口中,德國人就是在用花言巧語去欺騙清國,想要割地與賠款,其手段比用大炮踹開清國大門的英法兩國,更加的無恥。

  當然,法國媒體要更加的激烈,直接用上的不要臉的德國人標題。不過這次法國的時政漫畫很明智,不再選用德國皇帝的形象,而是創造性的用了一個叫漢斯的人物。

  順便在漫畫的後面,加上了如有雷同,實屬巧合的免責聲明。

  坦率的說,這次法國媒體抨擊德國的言語,很是直擊要害。

  “德國人借著英法踹開清國大門的機會與清國人做生意,非但不感激英法兩國,反而為了擴大生意,將英法傳播文明的行為汙蔑為對清國的傷害,對清國屈膝獻媚,毫無尊嚴可言,這是在整個歐洲的恥辱,是歐洲皇室裡的敗類。”

  讓很多奔向柏林的擁皇派們,又慢慢停下了腳步,

那群該死的共和法國人,似乎說的有點道理....  將德國人描繪成這個時代的歐洲敗類,歐奸之後,法國媒體信誓旦旦的向廣大的讀者們保證,德國一定會向清國勒索賠款和土地。

  德國外交部面對這種情況,乾脆懶得發表針對性聲明,只是用“法國人,注意你們的言辭!”一句話,打發了事。潛台詞就是,英國人我還要解釋下,跟你法國人我浪費什麽口水。

  赤裸裸的蔑視呀!共和的法國,打仗不一定最棒,但是輿論批評這件事上,沒有誰比他們罵的更好,噴死你們這些德國人,當然是很注意言辭的噴。

  法國輿論戲劇性的變成,右翼噴左翼,左翼噴德國,而德國不想看的怪圈。

  其實,不是德國皇室、政府不想解釋,關鍵歐洲人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人性本惡,更何況霍亨索倫家和俾斯麥的名聲,一個在歷史上好戰成性,以侵略和吞並為樂的普魯士家族,一個是歐洲有名的趁火打劫的強盜宰相。

  這種組合下的德國,有何的正義、善良和道德可言?

  歐洲大部分媒體,對待德國新型外交關系的態度,就是,至於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在清德兩國政府共同宣布,將在1879年8月18日正式簽約時,以法國為首的歐洲輿論界,都在等待這一刻,德國人自證,勒索清國土地與財富,獲得不道德收入和土地的時刻!

  “這一刻,我就不信了,打不過你,還噴不死你!”歐洲全體自詡正義的人士們,高喊道。

  1879年8月18日,在大清光緒帝與德國皇孫海因裡希王子的會面之後,北京時間下午三時,柏林時間上午九時,《清德友好互助和平條約》正式簽署,條約內容一並公諸於世。

  合約前言等等的外交用語不再贅述,條約主要內容如下:

  1、清德兩國願做世代友好之邦,永為兄弟之國。清為兄,德做弟,誓言絕不將對方視作敵國,絕不首先向對方宣戰。

  2、清德兩國願意全方位開展經濟與貿易合作,特別是在工業與軍事兩個領域。

  3、為了細化與快速推進工業領域合作的需要,清國決意在清國境內選擇合適的城市,做為德國工業投資在清國特殊試行地區,這些地區被清國統稱作“清德合作經濟特區”,簡稱“特區”。

  被當作“特區”的試行地區,分別有:青島、登州(煙台)、秦皇島與牛莊(營口)四地。

  4、特區主權在清國,駐軍權、外交領事權歸屬於清國政府,其他權力則委托給大清的兄弟之國,德國。

  5、特區內的城市基礎建設,公共事務建設和經濟工商業,將遵循德國人安排的城市經營模式。特區的建設,由德方提供設計方案,清國提供土地與人工,資金由特區當局以股票、債券等模式募集。

  6、特區內最高官員,即特首應由清國任命,但特區內的日常管理與治安權,歸屬於德清兩國成立的管理委員會,管理委員會必須向清國效忠。

  特區管理委員會中,負責工商、稅收、治安、衛生和公共事務的委員,必須由德國人或德國認可的洋人出任。

  7、特區律法按照屬地原則處理,即特區內犯法者,將交由特區內的法院,按照德國法律審判,特區外犯法者,將交由清國地方官,按照大清律法處理。

  無論人犯被捕時,所處何地。特區內德國人享有外交豁免權。

  8、清國同意特區內的工商業前十年免稅,其後99年,稅收減半征收。

  9、清國將聘請德國軍官出任清國新式陸軍,即武毅軍的總教官。同時,清國宣布武毅軍的組織架構、操練方式都將仿效德國陸軍,不但武毅軍要成立參謀部,武器裝備也將全部采購於德國。

  清國初定武毅軍,前中後左右共五軍,共計二十五個營,人數合計約兩萬五千人,總體相當於一個普魯士滿員精銳師的人數。

  另外,在德國政府的建議下,直隸總督衙門的所在地保定,將成立一所完全德式的軍校,大清速成武備學堂。

  10、清國政府宣布,向德國訂購萬噸級鐵甲艦兩艘,平甲板鐵甲快速巡洋艦兩艘,魚雷艇六艘,造船廠定為漢堡的斯德丁-弗爾肯造船廠與但澤的愷撒大帝造船廠。

  11、清國政府宣布,購買價值2500萬金馬克,約5000萬兩庫平銀的德意志帝國無息國債,固定期限償還,期限為99年,償還對象被規定,僅為大清帝國。

  上述合約內容一經公布,世界輿論嘩然。

  清德兩國之間,果然沒有割地與賠款,只有“特區”與“國債”。

  法國人愣住了,原來,還能這麽玩?!這要怎麽噴?急!

  歐洲各國都在問,德國到底出了什麽妖孽!

  這個歐洲人心中的德國妖孽,正是喬伊,清德合約中關於成立特區與購買國債,這兩件事都是出自於喬伊的手筆,不但是這兩條,在其他的條款中,其實也有喬伊的想法在裡面。

  成為兄弟之國,不首先宣戰這條,在太子宮最初的討論中,基本上,所有的德國人都認為這就是廢話。

  在十九世紀的歐洲人眼中,條約這東西就是對現實的妥協,一旦一方的實力發生了變化,條約也就到了撕毀的邊緣,或者是重新修訂的地步。

  兄弟之國就不會宣戰?在歐洲,過去的十幾個世紀裡,各國皇室之間,誰與誰不是親戚,誰跟誰會沒有血緣關系?可還不是一樣的打生打死。

  但是喬伊卻堅持在這個德清條約中,務必將其定為合約的第一條,喬伊堅持的理由很簡單,清國人就吃這一套東西。

  最終的事實證明,喬伊是對的。大清國的醇親王奕譞一見到這條後,直接高呼大清幸甚,至於條約後面的內容以及附錄,更是看也不看,直接把合同約簽了事。

  德國外交部的要員們,依稀又見到了,柏林的那位滿大人的作風。

  在清國,要萬分尊重清國人的面子,你要你個大清面子,你們就會有成倍的裡子,這是喬伊給德國外交部和商人們的第一課。

  至於條約中出現“經濟特區”一詞,則是來自與於喬伊前世的記憶。

  在喬伊的前世,如果一個從事經濟領域工作的人,不知道有個專屬於中國的經濟名詞叫“改革開放的特區”和它的歷史,那他簡直就不配從事經濟工作。

  德國人當然希望在東亞,在清國有自己的勢力范圍,其實不僅是在東亞,在全世界范圍裡,像英國人一樣擁有自己專屬的殖民地,是德國人深藏在心裡的夢想,但是在如何開拓勢力范圍和殖民地這個問題上,喬伊與老宰相俾斯麥的觀點,出奇的一致。

  德意志帝國目前任何海外擴張的計劃或想法,都必須以不激怒(喬伊認為,應該是不引起英國人戒心)為底線,現在並不是德國挑戰英國權威的時刻,而是與英國合作的時候,唯有在與英國合作的前提下,再盡可能的想辦法擴大德國影響力。

  既然被英國,將自己從歐洲大陸裁判的地位,拉進了五國博弈的泥潭,在有了奧匈帝國這個後盾之後,聯英是德國人最好的選擇。

  保證德國在任何時候的歐陸力量對比中,都站在在3:2中的多數地位,這才是德國最明智的選擇。

  在喬伊看來,至少要跟歐洲著名的攪屎棍站在一邊,總比自己被攪屎棍當成屎,不停的攪,要好的多,也有趣的多。

  在非洲,只要不圖謀埃及和南非周邊,不對上述兩國造成威脅,英國人對於它國的擴張,經常是睜隻眼閉隻眼,這也是喬伊目前非洲計劃中,避開埃及與南非的原因。

  在亞洲,只要不靠近或者威脅印度、新加坡和清國,英國人對於其他強國的擴張,例如法國人在印度支那,荷蘭人西班牙人在印尼和菲律賓,英國人態度平和。

  所以,德國人與清國合作,不得不考慮英國人的感受。

  要是德國真的從清國要了一塊地,英國人就會馬上懷疑德國人的動機,將德國人在清國的動作視為挑戰,開始重視德國人的行為,過早的被英國的敵視和重視,這並不符合德國的國家利益。

  而且,德國人一直在宣揚的德清新型關系,不停的強調,自己不要求清國割地,真的要了土地,就真的坐實了德國是言而無信的國家。

  國與國交往再如何勾心鬥角,可還是需要信用為基礎的,沒有基本的國家信用,只會增加德國的外交成本,這也同樣不符合德國的國家利益。

  所以,“經濟特區”這種模式,自然而然的就成為最好的選擇,特區主權在清,最高官員由清國任命,委員會向清國宣誓效忠,德國專心經營一座清國城市,收取相應的經濟報酬,這樣清國高興,英國戒心也不會高到報警。

  再者,喬伊在特區委員會成員的任命上,又留了一個口子,即委員的成員既可以是德國人,也可以是德國認可的其他洋人,一方面讓清國覺得,有德國人把關不會坑害清國,另一方面,選誰不選誰,也成了德國人向列強,尤其是英國人賣好的工具。

  先前,向塞西爾外相提出的“門戶開放,利益均沾”的想法,你英國人不是不上鉤麽,這次德國在清國也有了四個特區,還向你英國人用力的招手,喬伊想看看,你英國人到底來不來。

  你不來,我就吃獨食。

  你來了,就意味著英國人的勢力范圍也要向德國開放,德國人還是不吃虧。

  最重要的,就是還能給其他國家造成一種英德聯盟的假象,這樣可以方便德國人在日後,欺負法國人,嚇唬俄國人。

  關於法律層面的約定,喬伊本想步子再邁的大點,特區的法律事務,乾脆就遵照清國律法。

  可這個想法一提出,就立刻被教父赫爾曼伯伯等一乾德國經濟界人士給頂了回來。

  格魯森爵士等人的反對意見,簡單而直接,清國的律法老舊不堪,裡面充滿了不符合資本主義要求的條條框框,如果延用清國律法,對清國境內四個德國特區的經濟發展沒有任何幫助。

  沒有法律,德國人會感覺像沒穿了衣服,但是一個惡法的存在,德國人會感覺像是光著身子,還帶著沉重的鐐銬

  先有德國人,還是先有法律,一直是一個有趣的德國問題。

  所以,對格魯曼爵士這些資產階級而言,現代經濟需要現代法律的保護,這些清國特區必須用大陸法系的德國法律。

  德國的法律學術界對此也非常感興趣,將這件事視為大陸法體系的一次有益的擴張,所以也通過各種渠道向德國政府高層吹風,希望清國的特區實行德國的大陸法。

  在經濟界與學術界的共同努力下,清國特區執行大陸法系的德國法律,成為德國政府與外交部的共識,進而堅決反對喬伊的想法。

  喬伊揉揉鼻子,當然能聞的出,在這件事的背後,外交部裡這群德國精英們的不滿。

  近期,在德清、德英、德日、德法和德俄外交領域的交鋒與謀劃,都是來自於德國皇室內的神秘指令,這種違背德國人尤其是普魯士人嚴謹辦事流程的做法,很讓外交部的精英們十分抓狂。

  可偏偏這些指令,總能精確的抓住外交事態發展中的要點,讓這群精英們挑不出半點毛病。

  往日裡,這群德國外交領域的驕子們,變成了純粹的傳遞信息郵差和整理文件的文員,這份失落感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在這份皇室草擬的合約文件中,抓到了一處,嚴重不符合這個時代的疏漏,如果不指正出來,還如何能體現外交部的水平。

  在德國外交部一群精英們,特別是灰衣主教霍爾斯坦因的撮合下,德國經濟界與法律界聯合起來,強烈要求俾斯麥宰相大人,剔除在特區執行清國律法的約定。

  聽到同樣被鬧得,有些尷尬的宰相大人傳來的話,喬伊立刻選擇退讓,妥協了。

  畢竟這還不是一個人權泛濫的年代,在一個強調利益至上的十九世紀,喬伊可沒有強迫他人,去信奉二十一世紀白左那套世界大同大愛理論的勇氣和能力,尤其是涉及到德國國家利益的時候。

  再說了,經濟界與法律界的要求和想法,站在德國經濟界和法律界的立場上,也是對的。

  退讓的附帶效果,是外交部精英們的信心又回來了,處理和落實德清合約內容的效率更高了。

  這種妥協,喬伊樂得退讓。

  對此,腓特烈皇儲與宰相大人看在眼裡,滿意在心中。

  知進退,才可以擔大任。

  而此時,在德國外交部內,也流傳一則,來自於灰衣主教霍爾斯坦因的八封消息,言之鑿鑿的說,這些來自德國皇室的神秘指令,其實都是出自皇孫威廉王子的手筆。

  根據則是,有確切消息證實,是一位皇孫殿下參與到了這一連串外交謀劃的制定當中。腓特烈皇儲成年的孩子只有二位,目前海因裡希王子正在國外,所以算下來,只有威廉王子才符合條件。

  什麽,你說還有一位瓦爾德馬王子?拜托你,他才是11歲的孩子!

  當俾斯麥宰相,特意在腓特烈皇儲的面前,目不轉睛的盯著喬伊,認真的講起這則德國外交部內的笑話時,喬伊的反應是哈哈的大笑。

  “威利是我大哥,出自於我,還是出自於我大哥,我並不在乎。大人,我只在乎,它是有用的。”

  看了許久,老宰相與腓特烈皇儲都松了口氣,在松氣的同時,俾斯麥大人卻從皇儲的松氣聲中,分明感到了與自己一樣的,幾分失落…

  喬伊可沒感到什麽失落,反而心中充滿的是自豪感。

  首先是對德國軍事成就的自豪,幫助清國按照德國模式練兵,意味著一個國家的軍事體制願意完全仿照德國,這無疑是對德國軍事制度的最高肯定,同樣也是對總參部這種德國原創的軍事制度的肯定。

  想一想,清國最重要的軍隊,從德式軍校學習出來,裝備了全副的德式武裝,根據德式參謀部的謀劃,聽從德式的號令,去戰鬥,去贏得勝利,這份軍事輸出的自豪感,喬伊與德國總參謀部一樣的身同感受。

  其次,清國四個特區的城市規劃與建設,被清國政府全權委托給德國,德國式的建築,德國式的街道,德國式的公共設施,這一切就意味著,每一個特區城市的建立,就是一次德國文化的輸出。

  最後,德國式的經濟,德國式的法律,德國式的生活,喬伊相信這些東西,會給那個遙遠且古老的東方國家,帶去一絲絲的不一樣。

  畢竟,自己前世的中國朋友常常調侃道,是一個德國人拯救了他們。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喬伊覺得,自己就該是那個德國人,才不枉前世大家是朋友。

  面要冷,而心要熱,這是德國普通人交朋友的格言,喬伊一直有顆普通人的心。

  能做到軍事、經濟、文化和政治輸出的國家,說明它已經從地區性強國,走向了世界性大國的道路。

  自己能促使德意志帝國邁開這一步,喬伊如何不自豪。

  除了自豪感,更要有成就感,衡量成就感最庸俗的辦法,就是計算收入與支出,再通俗點講,就是自己賺了多少錢,自己又花了多少錢。

  喬伊對此的計算方法,頗有些與眾不同,不僅僅計算德國在這場外交博弈中賺了多少花了多少,而且還計算其他參與博弈的國家,它們拿到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

  既然清德是這次博弈的主角,當然從清國開始算起。

  “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利報德!”

  在這個清國最高旨意的安排下,購買二萬五千人的軍械、被服、彈藥,與兩艘萬噸鐵甲艦、兩艘平甲板鐵甲快速巡洋艦和六艘魚雷快艇,以及相關彈藥、後勤輜重和軍事交流培訓的詢盤,很快的發給了德國人。

  在鐵甲艦時期,一艘舾裝好的鐵甲艦,不含彈藥補給,人員培訓和回國路費,按照英國皇家海軍的購買價格,大約是在不到50英鎊/噸,在1890年之前,白銀還很堅挺的年代,一英鎊含金量折合四兩庫平銀。

  海因裡希送給清國皇室那艘鐵甲艦模型,憑借精美的做工和威武的外觀,以及高達四萬兩白銀的禮物誠意,不但被滿心歡喜的清國皇帝接受,也立刻被大清朝廷欽定為北洋水師鐵甲艦的藍本。

  歷史上,李中堂猶豫和徘徊了許久的鐵甲艦方案,不過是一頓午飯的時光,就被清廷中樞決定了。

  當然,這艘根據前無畏級戰列艦藍本的設計,也並沒有坑清國人。

  按照帕特裡克先生的最終定稿設計,以父親腓特烈皇儲名字命名的鐵甲艦,排水量在12000噸,換算下來,這艘萬噸級鐵甲艦,在1879年的造價大約在兩百四十萬多兩庫平銀。

  另外兩艘四千噸級的鐵甲巡洋艦舾裝好,每艘大約在八十五萬多兩的庫平銀。每艘魚雷艇大約在二十五萬多兩的庫平銀。

  清國采購德國軍艦的總費用,德國人報價在八百萬兩庫平銀。

  武毅軍是按照一個普魯士獵兵師為編制模板采購的裝備,主要武器為:步槍兩萬支,野炮八十門,山炮六十門,以及相關的被服輜重和其他輕武器,在不含彈藥的情況下來計算,大約要三百七十多萬兩的庫平銀。

  上述陸海軍武器裝備的出廠價,將近一千二百萬兩庫平銀,再加上彈藥、培訓和回國的運輸費用,合理的價格在一千七百萬兩上下。

  另外,由於要為清國興辦軍校和培養參謀人員,這又涉及到德國陸軍相關人員來清的工資、補貼等等。

  最終,德國政府為軍艦、槍支火炮、後勤補給與軍事人員交流,開價九百八十萬金馬克,約合一千九百六十萬兩庫平銀。

  這個報價,經由清國新任總理事務衙門大臣醇親王奕譞的手,被遞到喊出“量大清之物力,結德國之歡心”的慈禧的面前,最終西太后大筆一揮,將德國人的報價變成了兩千萬兩的整數。

  西宮太后美其名曰,湊個整數,好看!

  采購德國武器的兩千萬兩,再加上購買德國國債的五千萬兩,清國這個兄長,一口氣為德國這個弟弟,砸進了七千萬兩庫平銀。

  這還沒完,西太后還讓醇親王奕譞給德國人傳個話,“大清與德國,來日方長!”按照奕譞的解釋,這只是清德友誼的開始,後面絕不會虧待德國這個弟弟。

  德國上下,很滿意清國這個兄長的大方。

  兩千萬兩庫平銀,折合一千萬金馬克,僅僅是清國付給德國的,同樣從清國身上撈到銀子的還有俄國人。

  由於崇厚愚蠢和拙劣的表演,俄國人抓住清國人已經簽約的事,大做文章,一口咬定要按簽好的合約辦事。

  讓大清割讓整個伊犁地區,同意俄國在清國西北通商免稅,外加五千六百萬兩白銀的賠款,大清沒人敢同意,尤其是在大清與德國已經認親的情況,清國上下更是無論如何不能答應的。

  與喬伊前世的歷史一樣,曾紀澤公使被火線任命為對俄談判大使,拿清國好處拿到手軟的德國,自然屁股做到清國一方。

  在德國人提供的秘密情報支持下,曾紀澤公使用一口流利的法語,拍著桌子衝俄國人怒罵道。

  “崇厚被大清國法處置,這是我大清的內政,與你俄國有什麽關系,難道崇厚是你俄國的官員?!”

  “再說了,崇厚只是一個簽約代表,他簽訂的條約必須經過政府批準才能生效,沒有政府批準的條約就是無效的,這是國際公理!”

  “代表簽約而政府不批準,這是各國常有的事情,你怎麽敢說我大清違背國際公理。”

  開什麽玩笑,曾大人可是常駐法國的公使,平日裡有事沒事,就在法國媒體上打嘴仗,經過法國輿論界錘煉出來的語言技巧,怎麽是一個鄉下的俄國人能媲美的!

  總之,講法語我不比你差,噴人還比你強!

  “倘若俄國一意要向清國勒索領土與巨額賠款,在俄國人進攻阿富汗,準備圖謀印度之時,就是大清與英國人聯手,把你們這群羅刹人,都坑死在阿富汗之日!”

  氣勢高昂的曾大人,直接將口水噴到了俄國人的臉上。

  直到這裡,負責談判的俄國外交大臣戈爾恰科夫,身上終於冒出一身冷汗,狠狠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德國外交部的官員後,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根據可靠消息說,德奧之間,有極大可能簽署同盟協議,在日本一事上,英德又有同盟的苗頭,現在德國和清國關系又這麽親近,要是德國人,一定要阻礙帝國從清國身上勒索一筆,德國人背後站著英奧兩國,這事還真是難辦。”

  “陛下和全體俄羅斯人的夢想,就是在印度洋溫暖的海水裡洗皮靴,佔領阿富汗是帝國目前的戰略重點,如果真讓清國人與英國人聯合起來,再加上德國人搞鬼,說不定真的會破壞帝國的溫水海洋的夢想。”

  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滿臉笑容德國人之後,戈爾恰科夫在心中暗罵道,“又被這群德國佬給欺騙和出賣了,說什麽帝國能從清國身上撈到極大好處,完全就是謊言!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該在之前的德法衝突中,態度那麽曖昧,就應該明確的支持法國人,讓法國人去跟德國人死鬥。”

  原本是德國人配合俄國人,讓俄國人從法國人手裡欺騙了一筆巨款,作為對德國人幫忙的回報,俄國人同意在伊犁問題上向清國讓步,幫助德國在清國心中樹立良好印象。

  可是等到崇厚簽了那份如同兒戲一般的合約之後,俄國人就把對德國人的承諾忘到腦後,自說自話的就認為德國應該支持俄國人,讓清國履行合約,想當然的認為,這一切都是俄國應該得到的。

  利益面前,貪婪的毫無任何無底限,毫無任何誠信可言,認錢不認人,這就是典型的俄國人的外交思維。

  前一段時間,清國人趴著不動,德法之間將要爆發衝突,崇厚又爽快的賣掉大清的詭異時刻,處於旋渦之中的德國,為了穩住俄國,集中力量對付法國,並順便再給清國施加壓力,也就對俄國人的想法,保持曖昧的態度。

  待到清國的事有了定音,英國支持的德國人之後,德國順勢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你俄國敢不要臉,我德國也敢不客氣,開始支持曾紀澤公使對俄國人的反擊。

  所以,在德國人看來,你戈爾恰科夫再不滿意,也不過就是想想罷了。

  在德國人的暗中幫助下,清國死死掐住了俄國人的要害,強硬的曾紀澤大人硬是沒讓俄國人割去一寸領土,可崇厚挖的坑畢竟太深,最後,曾紀澤大人在德國人的勸說下,與俄羅斯達成了全新的《清俄伊犁條約》。

  條約規定,俄國放棄對整個伊犁地區的領土要求,但是清國需要賠償一千萬盧布給俄國,並且同意俄羅斯在西北有通商但無免稅權,可以在戰時向清國購買補給。

  條約中,有一條最重要的秘密預定,清國保證,在俄羅斯與英國發生衝突的時候,清國保持善意的中立。

  最後,清國答應賠償給俄國一千萬盧布,折合四百四十五萬兩庫平銀。

  至此,1879年,清國一共支出七千四百五十萬兩庫平銀給德國與俄國兩國,而光緒四年既1878年,清國一年的歲入不過是六千萬兩庫平銀。

  還好,這七千四百五十萬兩庫平銀,大清並不需要馬上全部支付出去,購買德國債券的五千萬兩白銀分四期,兩年內購買完畢,購買德國軍火的費用,也只需支付三成定金,剩余款項按照合同交期支付,而俄國的賠款,也被分成兩期,二年內付清。

  實際上,大清在光緒五年(1879年),需要支付的數額僅是兩千萬兩出頭,其後的兩年,再支付剩余的五千多萬兩,以大清財賦水平完全能負擔的起。

  在聽完戶部滿尚書景廉與漢尚書董恂的匯報後,醇親王長歎一聲,感慨道,“德國人仁義呀,處處為我大清考慮,當得起我大清以德報德,以利報德呀!不愧是清兄德弟,相得益彰呀!”

  其實,養鵝的人都知道,要想鵝愉快的多下金蛋,總要照顧好鵝,德國人深蘊此道。

  雖說大清付出了不少的銀子,可在喬伊的眼裡,大清的收入其實也不少,即便這些收入不是白花花的銀子,但卻是一些潛在的,影響世界的因子。

  喬伊幫大清仔細的算了算,那些潛在的,卻能影響大清和世界的因子。

  首先,四個特區中的三個,圍繞在渤海灣,如果德國人真的經營的好,在大清朝廷強硬派心中,它們未嘗不是保衛京畿的新藩籬。

  而大清的洋務派,則有了近距離觀察和認真學習,歐洲國家如何經營城市的樣板,學習在怎樣在保證大清主權的情況下,應該如何洋為中用。

  其二,出於對日本海軍戰略欺騙的憤怒,與歷史上不一樣,這次清國一口氣花費近八百萬兩白銀砸在北洋水師身上,兩艘萬噸級別的鐵甲艦可以輕松的碾壓日本海軍,而兩艘四千噸級的巡洋艦,也比歷史上清國購買的巡洋艦要大的多。

  如果上述軍艦到位,在噸位與火力上,大清當之無愧的亞洲第一。

  歷史上的武毅軍,是大清在甲午被打痛了之後,才匆匆按照西方標準成立的新軍。而現在卻是提前了15年,即使只有區區的兩萬五千人,但畢竟讓大清有了現代陸軍的種子,更遑論,德國人還要幫助大清,早早的建立武毅軍參謀部和保定武備學堂。

  擁有一隻具有普魯士風格的新式陸軍,大清會給這個世界帶了什麽不同,讓人拭目以待。

  其三,琉球重新獨立,再次向大清稱臣納貢,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納貢體系再次穩定了下來。

  越南、朝鮮內部,那些叫喊著脫離清國的家夥們也都偃旗息鼓,原本把大清勒的喘不過氣的藩國問題也緩和下來,大清終於可以坐下來喘口氣。

  最後,甲申易樞變成了己卯易樞,在清法戰爭中表現異常拙劣的恭親王奕訢,提前被醇親王奕譞所替換,奕譞的執政水平或許要比奕訢差,但是奕譞勝在與西太后是一條心,沒有宮廷內勾心鬥角的肘製,或許大清中樞的表現會不一樣。

  伊犁地區的回歸,讓俄羅斯人更專注於同英國人爭奪阿富汗,也讓歷史上的伊犁回亂更快的被剿滅,大清朝有名的左老子,少吃了好幾年塞北的風沙,比歷史更早的接替身患重病的沈葆楨,在光緒五年就出任兩江總督。

  南左北李,一個更加健康的左老子,注定要給大清帶來一絲的不一樣。

  大清一朝,唯有左宗棠當得英雄二字。

  上帝是公平的,有失必有得,但歷史卻一定是不公平的,抓不住歷史拋來的機遇,注定要被歷史所拋棄。

  說完清國的收支情況,接下來自然是德國。

  在收取清國、法國和日本這三筆現金的態度上,德國人是完全不同,對待清國是大度允許分期付款。

  對待法國卻是毫不客氣,誰讓你法國人財大氣粗,那怕在俄國人身上損失了一筆巨款,但三億金法郎對於法國政府來說,一咬牙還是分分鍾能湊出來的,所以法國的三億法郎,必須在三個月內繳清。

  日本的五百萬金馬克的賠款是英國人代付的,英國人更是財大氣粗,不待德國人催,在八月份就把款項,早早的打到了德國政府的帳戶上。

  綜合下來,1879年的德國政府,將額外的多收入了4150萬金馬克,而德國政府在1878年的財政和稅收收入,還不到7000萬金馬克(注意,不是GDP),也就是說1879年的德國,憑空增加了六成的財政收入。

  順便說一句,同期英國政府的財政收入超過8400萬英鎊,折合1.7億德國金馬克,所以在英國面前,德國還窮的很。

  再順便說一句,在金本位的年代裡,或者說,在1913年的一戰之前,歐美國家是沒有貨幣通脹一說的,錢就是錢,不是紙。

  和平年代的歐美都是采取什一稅,一戰爆發前,英國稅率一直維持在11%,到了一戰期間,稅率才最高到24%,1879年的英國經濟總量在9億英鎊左右。

  所以在英國人的眼裡,清國兩年花了1250萬英鎊去購買德國國債,不過是小錢而已,但在腓特烈皇儲和老宰相心中,卻很滿意了。

  即便是發生了,德國額外支出了10萬英鎊去賄賂舒瓦洛夫將軍,促使俄國盡快簽署新的《清俄伊犁條約》的情況,在老宰相眼裡,也不過是把對滿大人崇厚的罰款,拿出了一半。

  說完了清德的收支情況,在這次北京與柏林的相遇中,英國、俄國、法國與日本,也是有所得和有所失。

  英國在這場遊戲中,絕對屬於穩賺不賠的角色。

  成果之一,德國政府承認了大英帝國在清國的勢力范圍,而且按照德國人的言外之意,他們在清國取得的權益,同樣願意對大英帝國開放。

  成果之二,控制了日本財政,獲得了日本海關的控制權,繼大清之後,吃日本高利貸利息的幸福日子也開始了。

  成果之三,通過德國,讓清國穩定了西北地區,牽製住了俄國,穩定了阿富汗的局勢,保護了大英帝國皇冠上鑽石,印度。

  當然,成果三中,還是有些瑕疵的,雖說清國沒有割讓土地,但還是賠了銀子,這筆賠款在英國人看來不多,但是對俄羅斯來說,卻是不少。

  至於鹿兒島地區的金礦,還沒有任何產出,所以不能算成果。

  即使有些瑕疵,成果也是輝煌的,尤其是與英國政府的付出相比,如果一定要說英國有什麽付出,付出的也不過是塞西爾外相,往來柏林的路費。

  總之,英國政府很滿意。

  俄國人卻覺得很不爽。

  不爽的原因,在於清國這頭肥羊,居然活生生的從自己嘴邊溜走,即使拿到了相當於俄國財政收入1/5,一千萬金盧布的賠款。

  不過亞歷山大二世倒是很清醒,與印度相比,清國只是俄國擴張的次要方向,索取清國伊犁方向的領土,不過是為了保護俄軍進攻阿富汗的側翼,現在與清國達成密約,實際上俄國戰略目的已經達成。

  而且舒瓦洛夫將軍的建議也很有趣,波斯攻略。俄軍如果進攻阿富汗失利,那就將矛頭對準波斯,拿下波斯後,再沿著裡海與黑海方向,從側翼去威脅奧斯曼土耳其。

  只是眼睜睜看著賠款從,一億四千萬億盧布變成了一千萬盧布,這點很讓亞歷山大二世不爽。

  “德國人你們等著,清國人你們也等著,這筆錢,偉大的沙皇會拿回來的!”

  法國人什麽也沒做,就賠了德國人3億法郎,當然也不能說什麽都沒做,畢竟還是過了一把罵德國皇帝的嘴癮。

  如果硬要為法國找點什麽收入,除了國內的一團漿糊外,估計就是,法國人開始警惕自己在蘇伊士運河的股份,貪婪的英國人已經盯上了它。

  最後就是日本,真正的偷雞不成蝕把米,與德國人約會一點都不浪漫,在德國人搞得仙人跳裡,將琉球吐出來不說,還硬著頭皮借了一筆高利貸,海關也丟給了英國人,最後被英德強拿走了鹿兒島的礦權。

  日本國內,依靠這幾年明治維新攢起來的信心和家底,似乎一夜間都丟光了。

  在所有人都在哀歎命運對日本,對大和民族不公的時候,依舊是伊藤博文站了出來。

  “諸君,我們維新的目的,不就是用西方的思想,西方技術和西方的管理來改造日本麽?”

  “英國人和德國人,用他們的行動告訴我們,這個世界唯實力者尊,弱小者永遠只能在地獄裡,仰望天國裡的強者。日本要想成為天上的強者,必須要從這片地獄裡殺出去,通往天國的階梯,就是他國的屍體。”

  “英國人與德國人拿走了鹿兒島的金礦,沒有關系,大和的男兒們就去認真的工作,去學習那些,要去歐洲才能學到勘礦技術。”

  “英國人拿走了海關,也沒有關系,我們就認真侍奉英國人為老師,努力的去學英國人如何的管理。”

  “他們不但給了日本前進的方向和學習的機會,還送給了我們5000萬日元,一邊學習,一邊有錢拿,諸君,這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呀”

  “學習,讓我們一起,奮力的去學習強者的一切吧!”

  “諸君,請記住,越是強者,越是我日本的榜樣!唯有心悅誠服的去學習強者的一切,終有一日,我們才能變成強者。”

  “四強藩的男兒們,睜開你們的眼睛,無畏的前進吧!為了大和民族,那怕終有一死,也要笑著擁抱死亡,像櫻花一樣,憤怒的綻放!”

  “板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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