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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德意志》第166章 當北京遇上柏林 19
  Ps.謝謝JiangXN書友的打賞,謝謝您的支持。

  海因裡希王子在北京城過很快樂,不單單是他自己,一起赴京充當他隨行人員的德國海軍大艦隊的軍官和士兵們,也同樣的快樂。

  且不說香港到北京一路上,令德國人大開眼界花樣百出的豐厚物資供應,單說在北京城內受到的禮遇和奇遇就讓德國人目不暇接。

  從定都北京的順治朝起,一直到光緒朝,任何人進出北京城都需要通行文書。雖說朝廷是這麽要求,但下面從來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漢人為主的南城,只要有銀子,有權勢,有關系,進城出城並不麻煩。

  可從南城去北城,自打大清入關以後,從未放松過盤查。北城非滿人不得住,那怕你是漢臣顯貴,對不住,你只能住在南城,比如,乾隆朝的重臣紀曉嵐,宅子也只能選在南城。

  北京的南城與北城,或者說內城與外城,是滿人與漢人,衛生與髒亂,富貴與貧窮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非但漢人絕不允許隨意踏入北城或內城一步的。

  按照大清的制度,原則上洋人也與漢人一樣,只能住在外城或者南城。

  在北京城守門的兵丁官吏,怎麽盤查來來往往的人,可是一門大學問,這門學問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會來事,或者用北京話來說,要有“眼力價”。

  一個活的久,活的滋潤的守衛,要學會看來往馬車或者轎子的形製,那些馬車轎子是皇親國戚家的,那些是達官顯貴家的,都必須一一熟記於心,這是每個守衛的必修的功課。

  記錯了,放慢了,等待一個蠢笨的守衛,必然會是一頓巴掌,挨打這還是輕的,倘若攔錯了,輕則罷官丟了差使,重則可能連小命就要當場交代了。

  自打光緒五年,也就是1879年夏天,守在內城九門的守衛們,又記住一個最新的規矩,但凡有人打著一面白底上繪有黑鷹的旗子,那怕是宵禁的晚上,你也要當看不見,麻溜的放行。

  放行的同時,若能再高聲叫聲好,則是更好的,往往能讓一起站崗的老少爺們挑起大拇哥,向自己喊聲“夠爺們!”

  至於一旁當值的頂頭上司們,最多笑罵一聲,可絕不會治罪。

  因為現在北京四九城的爺們都知道,能打這面黑鷹旗的人,現在是大清的鐵杆朋友,德國人。

  大清朝破天荒的讓洋人,準確點說,是讓來自德國的使團住進了北京內城,沒有一個旗人老爺,覺得這事不應該,不符合祖製。

  海因裡希進京前,因為德國道歉一事,已經讓北京城裡的老少爺們覺得漲了臉,倍有面子,等海因裡希進了北京城,德國人的作戰計劃一放到恭親王的面前,這下全北京城可都知道了,德國還願意幫大清教訓那個不開眼的東西,倭國。

  快四十年了,北京城將近兩代人憋屈著,京城的茶樓裡市坊中,但凡一提到洋人,不是今天那個打進來了,就是明天要給那個賠款割地。紅頭髮,綠眼睛,白皮膚,長得跟鬼一樣,咱大清惹不起這些洋鬼子,只能認倒霉。

  可從同治十三年起,這天又變了,變得更壓抑,彈丸小國的日本成了最新一個敢在大清頭上動土的國家。

  西洋人離的遠,北京城裡的讀書人,沒幾個知道西洋有多大、在哪裡,但是日本,扶桑,倭國,這些名字可是讀書人,乃至老百姓都清楚的地方。

  西洋鬼子欺負大清也就罷了,你個倭寇,小矮子也敢騎到大清頭上拉屎,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個天朝的小小藩邦,竟也敢跟主子吹胡子瞪眼睛了!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清國上下,尤其是清流和百姓,早就對日本喊打喊殺將近五年了,今天德國人帶來的作戰計劃,徹底讓京城裡的清流和老百姓沸騰了。

  多年以來對洋人的怨氣和怒氣,忽然都變成了對德國人的讚譽,之前還大聲反對洋人的清流,一夜之間變成了最堅定的擁德派。全北京的老百姓和清流,就等著恭親王府,喊上一聲,“抄家夥,乾!”

  等了一周,再一周,恭親王府就像鐵獅子胡同的鐵獅子一樣,紋絲不動。

  內城東四八條胡同,德國使團駐錫地,巴蘭德公使只能無奈的對海因裡希表示,現在清國朝廷不溫不火的原因,是高效且熱情的德國人把清國嚇住了,按照自己的經驗,被嚇住的清國決策者,往往像一隻鴕鳥,把細小的腦袋伸進沙子裡,露著碩大的屁股想靜靜。

  這是清國的常態,做為中國通的自己,早已對這一切司空見慣,反倒是之前一個多月清國的表現,才是顛覆性的,而現在恭親王府的做法,在巴蘭德公使看來,才是正常的。

  海因裡希瀟灑的抖了抖身上長袍,笑道,“馬克西米連叔叔,清國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比如這件長袍的材質,跟我見過德國絲綢完全不一樣,在這炎熱的季節,居然不會像其他絲綢一樣黏在皮膚上讓人無法忍受。”

  海因裡希對著等身的鏡子,轉動了下身子,仔細的打量了下身上的長袍,而後感歎道,“最神奇的事,它如此輕薄還沒有褶皺。如果一定要找個缺點,就是只有一種黑色可選,否則它在歐洲一定會熱賣的。對了,馬克西米連叔叔,上次你說過,這個織物叫做?”

  “好吧好吧!”看著一臉不愉的巴蘭德公使,海因裡希舉起雙手,笑道,“我承認,迪特裡希指揮官起草這份作戰計劃,有我慫恿的成分。”

  “馬克西米連叔叔,上帝告訴我人性本惡,手中沒有利劍就去相信人性,這讓我做不到。”

  “我只是認為一手玫瑰,一手利劍,才是條頓騎士與人談判的真理。還有,馬克西米連叔叔,我真的不覺得,光憑講道理就能讓人屈服,尤其是讓一個國家屈服。”

  “之前,我請您延遲兩周再向柏林,向宰相大人,向我父親匯報此事,就是希望清國能答應這件事,至少讓大艦隊無論怎麽做都有國際公理,畢竟我們是被清國邀請的軍隊,介入清日爭端在外交上也說的過去。”

  海因裡希用力搔了搔頭髮,一臉尷尬的,“起碼,最後不要讓我父親和宰相大人覺得,我製造的麻煩太大,而去怪罪我始終尊敬的艦隊指揮官迪特裡希將軍。”

  “唉,真沒想到,這是一群聽到國戰就害怕的家夥,這都三周多了,居然還是沒有任何回復。”穿著長袍的海因裡希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看來,我只有出門,試試看小喬喬的辦法了。”

  “亨利,接受張佩綸大人的邀請,去清國的翰林院去發表演說,是個非常好想法!”巴蘭德對於海因裡希今天的出門計劃是舉雙手讚同的。

  至少比你們這群年輕的,精力旺盛的家夥們,去北京南城找妓女,和去北面逛長城以及清國皇家陵園,要有意義的多。

  長期海上航行的禁欲,這群水兵們的大腦裡早已不是磷酸酯,而是充滿了蛋白質,蛋白質上腦的青年男子,在尋找女性荷爾蒙這件事上,絕對是天賦爆棚,到北京城不足一天,德國海軍的水兵們就尋到了南城的八大胡同。

  對於八大胡同,巴蘭德公使還是....用北京話來說,還是門清的。

  八大胡同的特點就是,娼妓和相公並盛。咳!用大清文雅的話說,叫做狎女子和狎男子。

  女子為娼,男子為優,合稱倡優。優與伶,本意指從事表演事業的男和女演員,所以倡優中的優,另一重意思特指男演員,尤其是京劇裡的男旦角。

  在沒有手術和雌性激素十九世紀,一個男旦的養成可比現在的泰國人辛苦多了,辛苦和複雜到,連巴蘭德公使也不願了解的地步。

  總之,八大胡同有男男的相公堂子,也有男女的清吟小班。

  大清國對於龍陽之好是不禁的,還好,德意志帝國的法律規定中男男是重罪,所以巴蘭德公使到不擔心這群精蟲上腦的家夥們,在南城找錯了對象。

  八大胡同是風月場所不假,但並不是柏林紅燈區,那些普通站街的流鶯可以比的。八大胡同裡面的姑娘,按照等級,屬於北京城一等、二等的頭牌姑娘,相當於十九世紀夜巴黎裡,大仲馬筆下的茶花女,這類最高級的交際花,絕不是普通人能光顧的起的。

  如果硬要與柏林街頭的流鶯相比,大約是西直門一帶,面向苦力們服務的白房子裡的姑娘們,才差不多。

  總之,八大胡同是北京城高級風月場所的所在,高級到什麽地步呢?

  舉個例子,據說八大胡同裡,有一家北京城知名的裁縫店,特別善於給班子裡的姑娘們量身裁衣,無論是裁剪還是款式,都是頂級的。

  班子裡的姑娘們穿著裁縫店最新款服飾,到什麽這個海,那個園一通遊玩(實際就是上街比美)之後,那些大富大貴家的少奶奶們、小姐們,往往也跟著擠進店門,指著姑娘們離去的背影,索要相同的款式。

  因此,北京城就有了一句老話,“貧學富,富學娼”,說的就是八大胡同是京城時尚策源地和頂級流行的風向標。

  所以,巴蘭德公使唯一擔心的就是,八大胡同裡,這些大清國最頂級的交際花們,不招待這群德國種馬,怕最後還起了衝突。

  說到底德國人千裡迢迢是來簽約的,不是來嫖娼的,嫖娼不成再打架,那就更丟人了。

  還好,被勒令因私出遊必須統一穿著清式長袍的海軍官兵們,表現出一如既往的德國騎士精神,而不是像英國、法國海軍同行,用抓壯丁方式抓來的水手,那樣的粗鄙不堪。

  雖說德國人找的是姑娘,而清國官員找的是相公,但是架不住,大家都是在八大胡同找相好的。

  既然有同好,好事之徒們就待不住了,沒幾天,據說某幾個戲班就在幾個讀書人的攛掇下,居然像模像樣的搞了一個大清版的昭君出塞,呃,是王子與賽金花的故事.....

  故事講的是一個德國王子與八大胡同某小班裡的頭牌,一個叫賽金花的姑娘,發生的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注意,不是愛情動作故事。

  無論什麽時代,王子與美女,英雄與美人都是最好的戲劇題材,《賽金花》這出戲, 就這麽在北京城火了,還是大火。

  第一時間聽聞此事,巴蘭德忍不住,委婉的私下詢問海因裡希是否有過此事的時候,海因裡希想好了半天,依稀隻記得,自己的確穿過八大胡同中的某一條,去趕赴某個清國大人物的私宴。

  一路上到處是櫻紅柳綠了,似乎有個漂亮姑娘,依著二樓窗子,在夏日的黃昏裡,向自己掩面微笑,而自己的確也瀟灑的回了一個招呼。

  “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我現在還是個處男呢....”

  草長鶯飛的日子裡,風兒什麽時候記得起,自己見過那樹盛開的花呀!

  能成為夏日北京城裡傳唱的主角,海因裡希非常高興,甚至在與一眾清國清流飲酒的時候,特意提及此事,希望有機會能去欣賞下,清國歌劇中的自己。

  皆大歡喜!

  “對了,亨利。”巴蘭德公使看著要出門的海因裡希說道,“你穿的這件長袍的布料,清國人叫它靠紗,但是我喜歡它的廣東名字,雲香紗。”

  “馬克西米連叔叔,你說我帶點這個回柏林,我父親和宰相大人是不是能開心點?”海因裡希朝巴蘭德公使眨眨眼,“這兩周都沒來信批評我,看來我製造的麻煩,似乎沒那麽大麽...”

  “亨利,你知道我跟柏林匯報了?”

  “嘿嘿,馬克西米連叔叔,你要是把親情置於工作之上,您就不是公使大人了。”

  “亨利,我馬上要去一趟東京,祝你今天的演講好運!”

  “馬克西米連叔叔,也祝你,在東京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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