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翼德也覺得該說正事,就把李元英的那份口供拿出來道:“二叔你初到廣州,下面還是用些自己的人好,這是臬台趙鞅威受賄的證據”。
和琳接過去順手放在桌子上道:“翼德,你現在懂事多了,也知道幫著二叔了,這最好不過,先吃飯,吃完飯咱爺倆再說正事”。
劉翼德唯唯諾諾的坐下吃飯,把找事的朱珪氣暈過去,讓他心情極好,並沒有一絲對清官的憐憫。
和珅貪腐八億兩白銀,貪的是滿清朝庭的銀子,隻對大清的官府衙門有壞處,況且這些銀子馬上就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還真沒辦法對這個便宜阿瑪有惡感。
朱珪廉潔奉公,伺候的是滿清朝庭,越是鞠躬盡瘁就越是奴才,越是清白就越是當婊子立牌坊,自己真沒法對他有半點好感。
事情就是這樣矛盾,人的好壞很難說清。
但劉翼德心裡清楚,如果不論大義和大清律例,自己即佩服真君子,也欣賞真小人,最蔑視當婊子又立牌坊的人。
但朝庭的律例,對當朝的權貴來說就是個屁,可以說放就放。
劉翼德給和琳說清海王星號事件的原委,並要求二叔盡快放了好朋友的老父,和琳是滿嘴答應。
第二天一大早,伍敦元他老父,就被廣州知府宋任謙親自送回了伍家。
宋任謙名字起得好,是連送人帶送錢,眾人安排好伍敦元的家父,宋任謙尋找到機會給劉翼德送了一張十萬兩的銀票。
劉翼德當然是笑納,並吹捧宋任謙是個不可多得幹練之財。
兩人各取所需的得到滿足,心裡都很高興,宋任謙回了廣州府,劉翼德還在琢磨。
等龍穴島忙的差不多,要回京城前,還真有必要抽時間認識下,廣東各路衙門的大小官員,弄不好真能把在龍穴島的花銷給弄回來。
劉翼德把伍敦元留在伍家,讓他好好陪老爺子幾天,自己就獨自返回了龍穴島。
棍棒之下出紀律,吃飽吃好有銀子,更能使人有安全感。
飛龍總隊新來的五千青壯,在劉翼德的恩威並施之下,除個別人被違紀的殺威棒打跑了外,整體在行動上很快就做到了令行禁止。
劉翼德站在新建的主席台上,開始了他對飛龍總隊的第一次訓話。
“弟兄們!我叫劉翼德,是飛龍總隊這個大家庭的家長,我首先歡迎你們加入飛龍總隊這個大家庭。
你們絕大多數人初到這裡,可能氣候和環境啥的還不適應,也可能更不適應咱們這裡的紀律,但要想掙銀子,想去海外開洋眼,想去了海外後不受洋人的欺負,你們就必須要適應這裡的一切。
我也理解你們,剛從鄉下出來,放下鋤頭,就要受紀律的約束,每天不再日出而勞,日落而息的勞作,這裡也許比種地還累,甚至等出海後,可能還有性命危險。
但我想問問你們,在這個世上哪裡有不費力就能到手的銀子?,又哪裡不是危險的地方?吃飯都能噎死人!
有不想多掙銀子的人,有吃不了這裡苦的人,那樣的窩囊廢,就是想跟著我出洋,我劉翼德也不要,我今天就講到這裡”。
劉翼德乾脆利落的刹住講話,下面傳來整齊的雷鳴般掌聲,接著是海嘯般的呐喊:“誓死追隨二爺,誓死保衛二爺”。
雖然為了今天這一幕,飛龍總隊的各級隊長,帶著隊員早已排練無數次,但劉翼德還是願意相信,這聲聲呐喊是他們從心裡發出來的。
飛龍總隊的五千多青壯,也都相信誓死追隨二爺,是從自己心底裡喊出來的聲音。
在這世上,無論哪一句話重複無數次,即使不會變成真理,最少也能變成有道理。
劉翼德對這一點體會至深,在前世的獄中時,由於那間號子照不進陽光,讓他心情很是鬱悶,就在晚飯時看著窗外還沒黑的天,惡作劇的說道:“這他麻的早飯怎這麽難吃”。
老大說早飯難吃,號子裡的眾老犯們,就都異口同聲的說“早飯確實太難吃”。
只有一位新來的經濟犯,還有著獨立思考的人格,懷疑的問道:“老大,咱們吃的是晚飯吧,這晚飯是太他嘛的難吃”。
話音剛落,就有人要上去用拳腳說服教育那個經濟犯,被劉翼德立刻給製止住,吩咐大家必須要文講理,不能武講理。
結果那二十多個老犯,開始輪流給經濟犯耐心的講道理, 從天文地理到日出日落,想方設法的證明,剛吃的就是早飯不是晚飯。
眾犯人連著幾天都給經濟犯顛倒著說,最後那個經濟犯就跟倒時差一樣,作息時間開始混亂,讓劉翼德在無聊的日子笑了許久。
劉翼德自封偉大,也難逃埋藏在心底裡的一些東西。
每日在操練場耳聞目染殺伐之聲,看著飛龍總隊逐漸的威武雄壯。
劉翼德幾乎每夜都做一些打仗的夢,不是去打蘇修,就是去攻美帝,要不然就是解放台灣的戰爭。
他的青年時代,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那個時候無論是廣播還是滿大街的標語,到處都是去解放台灣,去打到美帝和蘇修的號召。
那個年代的年輕人們,在革命的英雄主義盛行,想打仗而沒仗可打的心情下,就隻好各自以大院,廠礦、街道,學校為基本單位,各單位之間的青年,經常進行一些殘酷的戰鬥。
卻實在無數次的團夥鬥毆中,脫生出了一批好勇鬥狠的英雄般老大,可也讓無數人、包括劉翼德開始把牢房當家。
經過物欲泛濫的年代後,劉翼德本以為那些年少時的戰爭夢想,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卻一下就從心底裡又長了出來。
如果說每個男人都有需要女人和賭博的基因,那麽戰爭就是整個人類去除不掉的基因。
劉翼德燃燒起了對戰爭的熱情,開始更瘋狂的訓練飛龍總隊,同時也更無微不至的關心隊員們的生活。
現在的劉翼德開始渴望著去征服四海,急不可耐的要去飲盡敵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