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翼德想到這,對劉盡忠謙遜的說道:“我這次是因私出來,以不叨擾地方為好,麻煩別人也是給自己添麻煩,何必,我看住達濠城就挺好“。
劉盡忠要表忠心,連忙勸解道:“二爺,那裡條件實在簡陋,恐怕於貴體有礙,再說要是傳出去屬下讓二爺住那裡……”。
“不必說了”,劉翼德打斷劉盡忠的話,立刻就向達濠城的方向走去。
劉盡忠和吳長久見攔不住,隻好緊著跟上,邊讓人騎著快馬去達濠城安排住所,邊繼續拍馬屁的大讚二爺高風亮節、潔身自好,愛民如子啥的狗屁話。
達濠城建於清康熙五十六年,城牆高兩丈,方圓不過一裡,只有一個半足球場那麽大,處於四面環水的達濠島上,住有整整一個守備營和巡檢署及弓鞋石炮台,讓小小的城池固若金湯。
並且城中只有很少的軍武家屬,是一個純粹的軍事要塞,作為安全的暫住地再好不過。
劉翼德想在那裡先觀望兩天,如果張保仔能很快的控制局勢,就按原計劃還從海路去廣州,如果他那裡有比較大的麻煩,到時就隻好從陸路去廣州。
劉盡忠為了能讓二爺休息好,把整個的巡檢署都給騰了出來,劉翼德看著偌大的庭院,隻住自己這十幾人,有些不落忍的問道:“我住這裡,那些弟兄們怎安排?“。
“巡檢署的弟兄們,家基本上都在本地,白天辦公讓他們和守備營一起將就下”,劉盡忠無所謂的道。
州府下面的巡檢署和京城的巡捕營一個性質,這些人確實都是本地的家,劉翼德見他說得也是實情,就也不再客套。
劉盡忠又要張羅酒宴,被劉翼德嚴詞謝絕道:“我早已吃過晚飯,就不打擾二位大人了”
劉盡忠反覆再三要求二爺賞臉,直看到劉翼德面上帶了怒色,二人這才諾諾的告退。
劉翼德今天確實心累身體也累,早已疲憊不堪,見自己的套間準備好,也不操其他人怎樣的心,倒在床上便睡。
劉翼德睡了很長的一覺,醒來看看天還黑著就想接著睡,可過了許久也沒再睡著,看天還黑著,就拿出懷表來想看下幾點鍾,卻發現沒有上弦早已停掉。
這塊懷表還是那天盤理藏寶樓時拿出來的,本以為一塊表對自己很重要,等帶在身上後才發現基本用不上。
表最大的作用,就是和周圍的人協調做事的時間一致,隻自己有表,其他人沒有,表就是廢物一個,等到了廣州得想辦法讓伍敦元多找幾塊,最好每人都能有一塊表。
當天已泛白時,劉翼德爬起來準備開始洗漱,正在找自己的洗漱用品,見慧蘭把洗臉水端了進來。
劉翼德驚詫的問道:“你怎一夜沒睡啊?”。
“奴婢就睡在外屋,二爺醒了時,我就醒了”,慧蘭靦腆的道。
劉翼德愛憐的說道:“以後不許這樣辛苦,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慧蘭知道他的脾氣,洗漱時不願意讓別人幫忙,隻好尷尬的站在一旁,既不走,也不說話。
劉翼德麻利的刷完牙洗完臉,看著慧蘭去倒水的背影說道:“慧蘭,等下跟我去看日出吧”。
慧蘭這才高興的應道:“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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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翼德右手搭在慧蘭瘦弱的肩膀上,在東邊的達善門城樓上,站的腿都木了,也沒看見大海的日出。
“他麻的!今天是個陰天”,劉翼德剛喪氣的罵完老天轉身要走,就見劉盡忠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二爺,卑職從潮州的錦記酒樓叫來個大廚,已經給您做好早點,要不咱們現在回去?”,劉盡忠征詢意見的問道。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劉盡忠就是這個馬屁拍到了地方,把個劉翼德美得笑不攏嘴的誇獎道:“劉大人啊,從這小事就能看出,你辦公事也會很仔細,不容易出錯,好!”。
劉盡忠見二爺高興,也是美得神魂顛倒,一再表示,二爺的事就沒有小事。
劉翼德前世對粵式早茶點心就吃個沒夠,今生本以為到廣州後才能吃到,卻沒想到在昨夜殺人濺血後,在陰雲密布的早晨,馬上就能吃到一頓垂涎已久的美味,這是多麽令人感到欣慰的事。
等看見那滿滿一桌的魚餃、魚腸粉、蝦枝、蝦餃、黃桃,蘿卜糕、叉燒包、流沙包、黑椒牛仔骨、燒臘, 金錢肚,豬腳煲、豉油鳳爪、手撕雞、白斬雞、皮蛋粥等點心。
劉翼德立刻覺得這人殺得真值,陰天也很好。
讓慧蘭坐下一起吃,她無論如何也不坐,劉盡忠更是說已經吃過,劉翼德也等不得再謙讓,連著吃了幾樣點心後,才想起來的問道:“其他人都有嗎?“。
“每個屋都送了,只是沒有二爺這裡全”,劉盡忠回道。
劉翼德這才一邊給慧蘭遞著點心,一邊敞開腮幫子自己吃。
點心吃飽後,劉翼德又喝掉一小碗皮蛋瘦肉粥,才接過慧蘭遞過來的毛巾,滿足的擦擦嘴道:“把這撤了,給那幾個家裡人送去吧”。
隨然很多點心沒動,但也只能再給家仆吃,況且這裡的點心,他們不見得吃過,讓他們嘗嘗也好。
劉盡忠擺好茶具,開始用滾燙的開水沏茶,就見他熟練地洗盅、洗茶、沏茶分杯後,雙手遞給劉翼德一杯茶道:“二爺,您嘗嘗這個”。
劉翼德聞了下茶香後徐徐咽下,活、甘、清、香,忍不住對劉盡忠豎了個大拇指問道:“好茶!難道是有人看管的那茶樹出的?”。
劉盡忠有點自得道:“二爺真有品位,的確是那個茶,這大紅袍歷代都是貢茶,並且只有三課母樹,年產最多七、八兩茶,半斤送京城宮裡,余下二、三兩留在省上。
也是該二爺您有口福,恰巧年前福建巡撫來找我辦事,這才送了我二兩,我就全給您帶來了”,說著話,劉盡忠就把那二兩大紅袍和五十萬兩銀票,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