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翼德意氣風發的回到自己艙室,也不使喚慧蘭了,開始熏香清潔衛生。
事實證明劉翼德想多了,好不容易熬到半夜三更,左等莊靜不來,右等也不來,劉翼德隻好移駕去她那裡,推了推艙門紋絲不動,鎖了。
我艸,啥意思啊。
劉翼德怕驚動別人,既不敢敲莊靜的門,也不敢喊她開門,硬推了幾下艙門推不動,隻好絕望的返回自己艙室,在床上睜著眼思考十萬個為什麽到天亮。
當太陽老高時,劉翼德才有了困意,剛要睡覺,莊靜卻推門走了進來,關心的問道:“你早晨怎也不吃飯?是不是又開始暈船了?”。
劉翼德坐起,瞪著因熬夜充滿血絲的雙眼,惡聲惡氣的問莊靜道“昨天我離開你艙室時,你拍打我三下什麽意思?”。
“我看你身上沾了幾根我的頭髮,怕別人笑話就給你撣了下去,怎了?”莊靜莫名其妙的反問道。
“我暈!”,劉翼德猛地仰倒在床上,滿是頹廢的道。
莊靜以為他又要開始嘔吐,嚇的邊驚慌的往外退,邊大聲喊道:“慧蘭,慧蘭!快來伺候你家二爺!他又暈船了”。
慧蘭連聲答應著跑進來,著急的關心道:“二爺你要暈就吐吧,吐出來好受些”。
劉翼德被氣的閉目不語,任由慧蘭揉搓按摩的擺布,很懷疑自己一顆老江湖的大腦,怎就長了一顆剛剛發情的少年之心。
六月十七,船過台灣海峽,進入南海海域。
海船航行的半個月中,只在定海群島附近,遇上過一股鳳尾幫的海盜,蔡德升交驗蔡牽的執照,海盜打單後很快就放行,既沒驚也沒險。
下午,太陽西斜時,劉翼德悠悠的看著平靜的海面,對立在身旁的伍敦元道:“你們的海船或者洋人的船,難道也要向蔡牽買執照才能出海?”。
“我們十三行出海就跟著洋人的船走,洋人各個國家都有專門的護航艦隊,這些海盜,唯怕洋人的船隊。
就是現在的兩廣衙門,也正在和洋人商談,讓他們的艦隊在大陸沿岸護航、並幫助剿滅海匪的事“,伍敦元坦誠的道。
劉翼德蹙著眉頭暗道,這才嘛的真叫做引虎驅狼。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想幾十年後的鴉片戰爭,應該正是從此埋下了禍根。
堂堂的一個四億人口、一千多萬平方公裡國土的泱泱大國的朝廷,只因為海匪之患,就要把國防的刀把子心甘情願的交給別人。
所謂的大清盛世,其實就是把腦袋扎在窩裡,默想著我很牛比,各國都要尊崇我天朝上國的規矩,屁股卻還露在外面,海盜洋人你們誰有刀子誰就來割肉吧。
這個大清朝廷,整個就是他嘛的想當婊子當不上,想立牌坊也立不起來的一個棒槌,也不知道那些清流文人,怎麽吹捧成的康乾盛世。
劉翼德氣憤的一跺腳問道:“談成了嗎?”。
“還沒談成那,等談成後海域綏靖,對百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伍敦元滿懷期盼的道。
此時的大清對普通人來講,只有朝廷沒有國家,更沒有民族的愛恨情仇,伍敦元站在巨商的角度,追求資本的安全卻也無可指責。
但劉翼德還是問了一句:“敦元,刀把子讓人家攥著,這樣好嘛?”。
對從沒拿過刀把,只有順從挨宰的人,你給他講刀把子的意義,還真有點費勁。
伍敦元猶猶豫豫的道:“商人本就不是手握刀槍的人,還是誰能提供安全,刀子就讓誰拿著好”。
“如果朝廷,國家是你自己的,你還會這樣想嗎?”。
“不會“,伍敦元堅定地搖搖頭道。
“這說明你還沒有傻透”,劉翼德不知為什麽也搖了搖頭道。
這時海面上突然出現了四艘滿帆的戰船,蔡德升慌張的跑過來道:“二爺這是張保仔的匪船,你快回艙裡,我來應付他們”。
“鎮靜點,有什麽可慌張的,咱們不是說好同舟共濟嘛,我就在這裡!”。
劉翼德看到蔡德升的慌張樣,立刻明白張保仔是唯一個不買蔡牽面子的海盜,這是海上新勢力的崛起,要和老霸主從新瓜分地盤,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沒事也要找到爭端,所有原先老大的規矩一律都要破除。
劉翼德腦中搜索著前世張保仔的信息,逐漸對此人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
張保仔廣東新會江門人, www.uukanshu.net 15歲那年隨父出海捕魚,被海盜紅旗幫擄去,幫主鄭億賞識其手腳靈活,嘴巴乖巧,就收他做了乾兒子。
鄭億在一場台風中被吹落海溺死,妻子石氏便成為紅旗幫的首領,後與張保仔日久生情勾搭在一起,結成夫妻,久之張保仔變成了紅旗幫的幫主。
由於張保仔每次安排的搶劫行動,計劃巧妙周密,因而每次都能取得豐盛的成果,搶得大量金銀,從此幫中的大小頭目把他奉若神明,投靠的人不斷增加,勢力越來越大。
張保仔現在終於有了和蔡牽抗衡的實力,開始從港澳一偶的海面,向閩浙海域擴張,並想和蔡牽進行談判,重新劃分勢力范圍。
蔡牽此時剛攻下台灣淡水、高雄等地,勢力更是一飛衝天,隊伍發展至2萬余人,被眾海盜推舉為鎮海王,哪裡能瞧得起一個靠女人上位的海盜頭子,就對張保仔是不理不睬。
張保仔既沒有和蔡牽開戰的實力,也不想認慫退縮,就開始把凡有蔡牽執照的商船,都截住押往汕頭海域的南澳島,準備讓蔡牽主動找來,在那裡進行談判。
這種即不給你面子,也不過分打你臉的行動剛進行了五天,就讓劉翼德他們給碰上。
眼見四艘戰船越駛越近,主桅杆上的那面張字三角紅旗越來越清晰,左右兩弦的四門火炮,就像四顆狼牙一樣嵌在戰船上。
劉翼德拿定主意,此事只能見機行事,決不要幻想武力解決問題,就自己這些人的武力值,哪怕能殺光三條船的海盜,人家開一炮,眾人就得一起喪身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