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翼德邊朝著百順胡同走,邊尋尋覓覓的眼不識閑,走到離天橋不遠的廣和樓,就見前方聚攏了一圈人,人群裡傳出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今日小女子初到貴寶地,因身已無盤纏,故在此賣藝,望各位有錢的捧錢場,沒錢的捧人場!先謝過大家了!”。
聽音識女人,就憑這女子的燕語鶯聲,就能讓自己心曠神怡的倍感舒適,劉翼德疾步上前,站在人群後面向圈裡張望。
就見一位二十出頭的妙齡女子,腳穿翠綠的功夫軟鞋,下著大紅的燈籠褲,上身是一件紫色的緊打扮勁裝,粉嫩的脖頸,一張肌膚勝雪的嬌美面孔,有著柳葉眉,杏核眼,挺拔的鼻梁和微微翹著的小嘴,天生一副含嗔帶笑,柔媚入骨的妖精臉。
如果不是女子手裡持著寶劍,估計劉翼德現在就能撲上去,握著她的手做思想工作:妹子,怨哥哥我來晚了才讓你受這苦,你別賣藝了,跟哥哥回家,哥哥有的是銀子,以後我養你,你要多少盤纏哥哥都有。
女子都已經開始舞劍,劉翼德還在心裡感慨,妹子,你這哪裡是在賣藝,你這是劍劍往哥哥的心裡扎啊,哥哥我心疼死你了。
你這是生不逢時,要是在前世,妹子你隨便找個富豪嫁了,也不用這樣在街頭辛苦啊。
想起前世的富豪,劉翼德的腦筋才突然轉過來,麻的,自己前世隻是個老潘浚庋戀呐司褪撬懶耍裁蛔約旱姆荻。山穹俏舯齲沂且佑幸櫻擻腥恕
到底該怎麽泡上這妞,劉翼德急中生智的一跺腳,扭頭對劉義輕聲吩咐道:“你現在當惡奴去砸場子,我要英雄救美”。
劉義看著劉翼德那垂涎欲滴色眯眯的樣子,小聲嘀咕道:“二爺,在這前門外,誰都知道我是你的奴才,我去砸場子演雙簧,會穿幫的,再說,您大病初愈,也不宜近女色”。
劉翼德無奈的真想大喊一聲:天靈靈,地靈靈,全京城的地痞無賴流氓和惡少,你們誰有空兒,快來一個砸場子吧。
結果劉翼德默念了十幾遍咒語,還沒有一個能讓自己英雄救美的人來砸場子,不應該啊,難道大清京城的治安就這麽好,沒天理啊,這麽妖精的女人在街頭賣藝就沒人來管管,他麻的,那些城管都是白吃飯的嘛。
這時那女子一套劍法已經舞完,挽了個劍花順勢收好劍,雙手一抱拳衝眾人道:“小女子獻醜了”。
眾人齊聲聲的叫了一聲“好!”,可卻沒幾個真掏銅錢的人,圈裡的地上隻稀稀啦啦的落下幾枚銅板。
劉翼德見狀,嘴裡邊喊著:“蹭油、蹭油了”,邊使勁往前面擠進去,看那女子正用柔荑般的玉手彎腰撿拾銅錢,心疼的要抽筋一樣,不得不伸出右腳,踩住了一枚銅板。
女子直起身來,衝劉翼德拱拱手道:“這位兄弟,麻煩您挪挪腳“。
劉翼德激動地從袖筒裡掏出一張銀票,看都不看數額,使勁塞到那女子的手裡,語無倫次的道:“這麽漂亮的手撿銅板太可惜了,我不忍心讓她沾上肮髒的土,這銀票你拿著花,以後有事找大哥”,說完轉身就跑。
那女子也蒙了,一開始見他踩住銅板,以為是個欺男霸女的惡少調戲自己,現在看著手裡的一千兩銀票,還是感到這個男人沒安好心,想追上去還錢,即不雅也追不上了,隻好舉起銀票,朝著劉翼德的跑遠的背影喊:“小兔崽子,想佔姑奶奶的便宜,門也沒有,
花了你的銀子也是白花”。 姑娘的這句喊話,把周圍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誰見過想佔你便宜的男人,給了錢就跑的,還跑的這麽快,你手裡拿著銀票衝人家罵,倒像白佔便宜還不知足,還是個母老虎。
劉義跟在劉翼德後面跑,接二連三的喊:“二爺,別跑了,沒人追咱們!”。
劉翼德停住步,擦了擦滿腦門的汗,才突然明白過來,艸,剛才怎沒說自己名字,這種事不應該做好事不留名啊,這銀子給的太冤了。
自己現在即英俊又有錢,怎泡個漂亮妞還這麽心虛,看樣子前世的毛病得改。
其實他還沒明白過來,還是前世的心態,他現在十七八歲,怎也不應該管那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叫妹子,而那女子見他嘴上連毛都沒長,很自然的稱呼他為兄弟, 兩人整個是雞同鴨講的大小論不清。
劉翼德和劉義兩人,連走路帶看賣藝的挺費時間,等到了聚寶茶苑,已經是快午時了,夥計們都已經到齊在各種忙活,見劉翼德進來,不住的給他施禮請安。
劉翼德拍拍手,見大家都停住手裡的活,準備聽他訓話,便咳嗽了一聲說道:“昨天讓大家受委屈了,等下每人去帳房領十兩銀子,以後隻要跟著我的人,受小委屈領小錢,受大委屈就領大錢,各位去忙吧”。
夥計們像炸了窩一樣的歡呼雀躍,齊頌二爺的大仁大義,就差喊劉翼德萬歲了。
劉翼德見賭客們還一個沒到,就走進自己平時呆的房間,扭頭問劉義道:“知道昨天那位和德麟一桌的莊家底細嗎?”。
劉義給劉翼德遞上沏好的茶,才細細的稟告道:“那人連著來了咱們場子半個多月,每次不管和誰賭,都是大把的撒銀子,我見他行事有異,就派人摸了摸底細。
此人叫伍敦元,廣州人,據說來京是為了十三行的事找門路,小的剛想接觸他聊聊,看能給二爺帶來財不,就出了昨天的事“。
“伍敦元住哪?”,劉翼德不動聲色的問道。
“就住在旁邊的太平會館”,劉義回道。
“走,帶我去見他”,劉翼德抬腳就往外走。
好你個伍敦元,竟然自投羅網來了,我要沒有計算機般的腦子,恐怕還不知道你是誰,沒準兒得讓你這條大魚給溜走。
真是天助我也,轉移資財到國外的事,算是有了眉目,此事就著落在你伍敦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