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鄉城的戰事節奏並沒有像各方勢力預想的那樣,像火藥堆一樣爆炸。
白天,聖武士們依靠著熱氣球將零散的志願人員運送到望鄉城外城,順帶在高空中偵察一下綠皮和賽裡斯人的動態。
如果條件允許,上面的人還會冒險降低高度,來上幾發光之矢或者其他的遠程神術,惡心一下對手。
到了夜晚,則是狩魔獵人的主場,整個報應戰團分批次在外面,同時和聖武士與綠皮打遊擊戰。
他們就像夜幕下的餓狼,總是分散在敵人的四周,靠著楊越凡的信號增強,用玩家的通訊系統將各個獨狼串聯在一起。
盡管徐逸塵再也沒有像第一個晚上一樣,一夜就取得五個戰果,但是報應戰團平均每天都能拿到兩個人頭。
這些人是超凡者,不是街邊的大白菜,這樣的減員速度,就算是教會也會感覺無比肉疼。
他們也許並不缺少超凡者,但是他們缺少有能力繼續晉升,提高層次,但是依舊對神祇保持敬畏的聖職者。
一個十級的超凡者,戰鬥力遠遠高於十個一級超凡者之和。
李察牧師如此受戰神的重視,就是如此,即便不做戰爭牧師,他也是個有機會衝擊傳奇戰士的超凡者。
李察牧師一直帶在身邊當做副手培養的聖武士賽文,也同樣是自己覺醒的超凡者。
年輕的賽文一路歷盡艱辛萬苦,終於摸索到了望鄉城附近,這一路他遇到了不少麻煩。
他遇到了好幾個不懷好意的超凡者,這是以前很少發生的事情,遠南大路上的超凡者數量並不多,但是最近確實像雨後的春筍一樣不斷冒出來。
賽文不知道自己那一身的魔法裝備,讓不少組隊而行的玩家蠢蠢欲動,尤其是現在有一幫新華夏玩家頂在最前面,穩穩的拉住了教會的仇恨。
這麽一個單獨趕路,沒有隊友的聖武士,要是悄無聲息的死在黑森林裡,連帽子都不用扣,教會就會覺得這是那幫新華夏人乾的。
賽文越是接近望鄉城,處境就越是危險。
“發財的機會到了,兄弟們動作快點!”在賽文暫住的小鎮之外,幾個中東酋長國的玩家正在不斷調試著自己布下的陷阱。
他們不知道這個聖武士為什麽單獨行動,但是玩家們願意碰碰運氣。
只不過最終的勝利者肯定不是這夥酋長國的玩家,他們連放手博富貴的機會都沒有,就在黑暗中被另一夥更心狠手辣的玩家給乾掉了。
“怎麽在哪都能遇到這幫蝗蟲?”康拉德·瓦西萊夫斯基中尉隨手折斷了一個酋長國玩家的手臂:“說,你們來這有什麽目的?”
斷了手臂的玩家疼的幾乎暈厥,但是他的脖子被康拉德惡魔化的大手給握在手中,雙腳離地半米多,想尖叫幾聲都做不到。
三米多高的康拉德整個人就像是從煉獄中爬出來的惡魔,如果被聖武士們看到的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會打起來。
額頭上兩根犄角已經初具規模,肋骨上古怪的紋路不斷閃爍著電光,隨著康拉德呼吸,星星點點的火星被噴射出來。
一股硫磺味將酋長國的玩家包裹,劇烈的疼痛以及康拉德驚人的外表,讓這個玩家在驚恐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腦袋一歪等待重生去了。
“頭,下次你在問話之前,最好放開對方的脖子,不然他沒法說話。”謝柳克少尉淡定的提醒了一下自己的老大,然後開始審訊自己抓的俘虜。
顯然,康拉德手下已經習慣了他越來越暴躁的性情,來自無底深淵的力量,讓康拉德經常在戰場上做出一些魯莽的事情,完全不像是個老兵。
不過好在這種影響只不過是腎上腺素分泌引起的生理變化,而非混沌感染那種靈魂上的質變,康拉德大部分時間都能克制住這種衝動。
這就是他為了變的更強所付出的代價。
當康拉德不斷的在惡魔神廟中清除混沌生物時,居住在地面上的愚蠢凡人,卻悄無聲息的因為吃魚而被混沌所感染。
當馬克思冒著被教會燒死的危機,直接帶著安托萬出現在李察牧師的門口時,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當初一直不認同聖武士遠征軍做法的李察牧師封鎖了戰神殿,卻反過來躲過了這場食物危機。
戰神殿的聖職者在馬克思的配合下,悄悄的潛伏在全城調查,得到的結果沒法統計被感染的人數。
每個人都有被感染的可能,但是這些人群沒有出現任何異樣的反應。
李察牧師覺得那些被感染的人,即使明天就都長出兩個腦袋,三條尾巴,八隻手臂,走路橫著走也比現在這樣風平浪靜更讓人省心。
現在,李察牧師不能下令戒嚴,因為這會導致民眾恐慌,而他手裡的人手也不足以支持他封鎖整個城市。
而城衛軍中,也不知道多少人被感染了。
李察牧師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把被確認過的,乾淨的人保護起來,把他們遷移到馬克思管理的社區中, 以及戰神殿中。
但是這並非一個長久的辦法,每天都有上百人被遷移走,這本身就是一件無法隱瞞的事情。
安托萬表現出了一絲絲勇氣,他把這個消息瞞的死死的,連貴族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了,安托萬也每天照常出現在公共場合,假裝沒發生什麽事情。
關鍵時刻,是康拉德站了出來,他和安托萬達成了一致,把安東尼大港的地下空間交給了李察牧師來安置沒被感染的居民。
代價就是,如果將來教會找他的麻煩,李察牧師要像庇護徐逸塵一樣,庇護康拉德·瓦西萊夫斯基。
虱子多了不癢的李察牧師連考慮都沒考慮就同意了。
而後,無事一身輕的康拉德就帶著自己的人逃離了安東尼大港,沒錯逃離。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已經被確認感染的人,在大鍋中燉著滿身都是眼睛和觸手的大魚,卻像沒事人一樣,大口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