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走”一個看面相約莫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寬大的衣袍裡扔出一個包裹,被一個身穿青色勁服的女子接住。
“大人”女子摟著懷裡的包裹,面露焦急。
“走”寬袍男子隻從嘴裡擠出一個字便轉身朝來路,腳不沾地的疾馳而去,速度快得令人驚訝。
勁服女子看了看,銀牙一咬,看了看懷裡的包裹,縱身一躍,便是三丈開外。衣服被吹的獵獵作響女子不敢回頭再望一眼,生怕看見的不忍心的事情再折返回去,連累了這包裹裡的小人兒。女子低頭,眼瞼的眼淚恰好滴進包裹裡,滴在那張粉嫩的小臉上。這包裹裡是一個小娃娃,此刻正睜著圓溜烏黑的大眼睛望著女子的臉龐,眼睛裡盡是與年齡不相符的好奇與不解。
“幸好小王爺沒事,天佑陳家”女子喜極而泣,腳下更是發力狂奔。
“阿斯達。。。賓那多。梅。。。阿”寬袍男子嘴裡斷斷續續的念出不知意義的音節,這幾個字似乎快用盡了他的力氣,越到後面聲音越低不可聞。林間不斷有掠空聲傳來,寬袍男子扯了扯嘴角,帶著無盡嘲笑,語氣突然高亢仿佛嘶吼般的喊出了最後兩個音節。
“依。。。多。。。”霎時間天空突然變色,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從哪裡湧出大片的烏雲,沉沉的仿佛醞釀著什麽東西。
林間的掠空聲忽然零亂起來,似是被這一聲怒吼給打亂了節奏。
“透支生命來越階完成術法,何必呢,他都死了,你的堅持也沒有意義了。”一個錦衣\氅的人緩緩從林間走出。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寬袍男子語氣出奇冷靜下來,喘了口氣又道,“你不懂這些”語氣似有嘲諷。
“君?國士?他就是被你們這些自稱國士的人帶向現在這萬劫不複”錦衣男子竟像是被刺激了般,有些歇斯底裡。
“陳景文,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些的”李敖捂著胸口,有些痛心疾首。
“我沒有資格,難道你們就有?”陳景文語氣有些戲謔。
“多說無益,陳景文,我猜到會是你來,所以我在這等你。”寬袍男子低聲笑了笑,頭上烏雲凝聚仿佛隨時會有東西掉下來。
右手掀了掀大氅,陳景文呲了一聲。“等我?用這你透支生命的召來的雷雨?李敖,你能奈我何?”
李敖順著陳景文的右手看向他身上的大氅,突然眼睛一瞪,面露不可思議,“怎麽可能?”
“哼!時間差不多了,上路吧!”陳景文一揮手,“咻”地一聲從林中穿出一支羽箭。
李敖一動不動,任由羽箭從心髒“噗”地穿過,隻是眼睛死死地盯著陳景文,或者說盯著陳景文身上的大氅,大氅內側隱有流光閃過。
“這箭,可是法箭”陳景文頓了頓,目光炯炯的看著李敖。
“是啊!李敖,你死的值了”這時林中走出七八個錦衣漢子和一位白袍秀士,說話的正是那白袍秀士。
李敖帶著一臉的不解轟然倒下,胸口的法箭兀自顫抖個不停。
陳景文沒有回頭,隻是看了看天,便一揮手“撤”
“可是大人,還有青菱那丫頭和那個孽。。。”一個錦衣漢子上前彎腰拱了拱手。
“你在質疑我?”陳景文臉露不悅。
“不敢,隻是大人,這樣回去,我們無法向上頭交代。”
“轟”天空中的烏雲終於發出怒吼,失去了李敖的加持和控制,這天空的法術來得有些遲,
但好歹是來了,完成了主人臨終前的遺命。 一束束光芒閃過,竟似下雨般往下落東西,但那落的卻不是雨,竟是一道道閃電。果然不愧為雷雨。
陳景文抬了抬頭,從腰間抽出一把油傘。幾乎同時他身後的幾個大漢也同時從背後抽出一把和陳景文手裡幾乎一樣的油紙傘,快速聚在一起,將持傘的陳景文和那白袍秀士護在了中間。就在他們剛把傘陣聚攏的同時,天上的雷霆轟的一聲,落在傘上打出一個個焦黑的形狀,傘下的錦衣大漢們一時間竟汗如雨下。
“阿佛現哞忒阿嘛底現”白袍秀士在錦衣漢子的護持下念著咒。待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一個光罩迅速閃現,將那些被雷雨劈的搖搖欲墜的錦衣大漢們護在了光罩之下,大漢們輕舒了一口氣,心有余悸的看著天空。
陳景文也抬頭望著天上的烏雲,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霹靂啪裡的雷霆不斷往下落,白袍秀士開始有些支撐不住,臉色漸漸泛白。陳景文回頭撇了一眼白袍秀士,眼裡閃過不屑。一翻手,掌心出現一枚青白色珠子,向上一拋,珠子投入雷霆之中,竟似將那些變的微弱的閃電雷霆吸入其中。
“蘊雷珠?陳景文,你什麽意思?有蘊雷珠為什麽不早拿出來,讓我耗盡法力不說,還白白折損了這些天羅傘”白袍秀士怒極。
“哼!學藝不精還有臉在這叫囂,回去少跑些勾欄院,多花點時間在你這一身法術上,比什麽都強”陳景文語氣不耐,說完轉身便往林子裡走去。
“你。。。”白袍秀士狠狠地盯著陳景文,但又仿佛忌憚著什麽,只在鼻間哼了一聲便不敢再多說什麽。
陳景文仿佛有些心不在焉,或許也是懶得和白袍秀士爭論什麽,把手裡有些破損的油紙傘扔給了身旁的一個大漢,便轉身離去。
“我再怎麽樣也比你這個叛兄之人好太多”白袍秀士心裡暗罵。但他不敢說出聲來,他知道陳景文最是忌諱別人說這些,也知道陳景文的可怕。
“去把屍體帶上,撤!”白袍秀士向身邊的錦衣大漢吩咐。
“大人,那青菱和。。。”那些錦衣大漢還是有些猶豫,畢竟來時是接了上頭指令的。
“不用管他們,有那位大人在,他們逃不了”白袍秀士望著陳景文的背影,輕呲了一聲,“你終究還是姓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