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敘回營的路並不順暢,離攘衛營還有幾裡地,便受到了弩箭襲擊。
襲擊之人在暗處,陳敘沒有發覺。
當那弩箭飛來之時,險些就被射殺。
“住手,我是攘蠻衛職業者么零八小隊代隊長陳敘”
蠻族的手段簡單,並不會製作這等精巧弩箭之類的武器。
所以陳敘斷定,這些暗中襲擊自己的人是攘蠻衛的人。
陳敘話畢,暗中果然再沒有弩箭射來。
見不再有箭射來,陳敘心下大安。
“這是我的腰牌”陳敘從腰間扯下一塊鐵牌,上面刻有么零八陳敘字樣。
那些暗中之人或許是看清楚了陳敘的腰牌,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從旁邊的一棵大樹後轉出來一個人。
此人身材消瘦,穿了一身褐色緊身衣,和樹乾的顏色非常相近,一看就知道不是蠻族。
“把腰牌扔過來”
那人非常謹慎,手中的精工弩遙遙指著陳敘。
“好”
陳敘不敢有多余的動作,將腰牌扔了過去。
那人接了腰牌,仔細看了幾眼。
“么零八小隊?我可沒見過你”
那人疑惑道。
“我叫陳敘,剛加入沒多久,而且因為榔頭受傷的緣故,我現在是代理隊長”
怕這些人再誤會,陳敘特意解釋了幾句。
那人握著陳敘的腰牌,沒有說話。
“我之前還剛和二二五小隊一起從麥穗之森回來,鬱都,二二五的隊長鬱都,他是個話癆。”
陳敘有些急了,剛才已經看見蠻族衝營了,再遲的話,他的計劃就不好實施了。
聽得陳敘這麽說,那人似乎更信了幾分。
“你們要相信我,鬱將軍是我師兄,我還能害自己師兄不成?”
“師弟?你是師弟?”一聽陳敘這麽一說,那人突然驚叫了一聲。
“應該是我”尷尬的摸了摸頭,陳敘有些無奈。
“我就說,你的名字耳熟,原來是師弟你啊”
那人莞爾一笑,將腰牌扔了回來。
陳敘伸手接住,再次尷尬一笑。還真是多虧了榔頭的宣傳哪!
“既然是師弟你的話,自當是放行的”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面小旗,扔了過來。
“師弟將這面小旗掛在腰間,後面自可暢通無阻”
陳敘知道,這是放行的暗旗。
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也不再多言,急匆匆趕往攘蠻衛營。
當他到得營門時,那場戰鬥早已結束,唯有幾具蠻族屍體和灑了遍地還未曾乾枯的鮮血,昭示著剛才這裡發生過一場戰鬥。
因為暗旗的關系,陳敘直到營門前都暢通無阻。
在營門前又剛好碰到文霄雲,所以直接進了去。
“師弟,你怎麽才來?”
文霄雲今天已經是第三次到營門前等陳敘了,終於將他等來,也算是放心了。
“出了點意外,將軍在哪,我有要事稟報”
陳敘的臉色看起來就很嚴肅,是以文霄雲也不敢怠慢,趕緊把他引了過去。
鬱逢慶營帳層層把守,陳敘好不容易才得見正主。
“師弟怎拖這些時間才過來?”
見到陳敘鬱逢慶便有些嗔怪。
“師兄,這正是我要找你的原因”
於是陳敘就將那地道的事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就連那股蠻族殘余的事情也沒有落下,只是將飛龍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那日回來的所有人,沒有一人提及過飛龍,他心中有些猜測,或許飛龍和那位所謂的超級高手有關。
“真有此事”鬱逢慶聽完驚的從座位上站起。
“嗯”陳敘鄭重點頭。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鬱逢慶氣的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那麽大的一條密道通進南碑關,他竟然一點也不知情,要說這其中沒有一點貓膩,鬼都不信。
“查,查,查,我一定要徹查,這是拿南碑關千萬軍民百姓的性命當草芥”
鬱逢慶臉都開始有些發紫。
“師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有一計,或許這次能給蠻族一個大大的教訓。”
“什麽計?”
“將計就計”
陳敘和鬱逢慶四目相對。
接著便只聽見那營帳中傳來哈哈的暢快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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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麽事情,如此慌張?”
“蠻王,人類大軍突然撤軍了”
蠻王的王帳內,一個臉上有傷痕的蠻族正在向王座上的蠻王匯報。
“撤軍?哈哈!”
蠻王大笑著從王座上站了起來
“定是計劃成功,蠻阿將軍事成了”
那角落裡一動不動的罕穹也抬起了頭。
“恭喜蠻王,大業指日可待”
雖然不喜歡這個藏頭露尾的家夥,但是這件事畢竟是還是仰仗了他。
所以也沒有對他怎樣惡語。
“蠻忍,點軍隨我出征,我們要盡量拖住人族的大軍,替蠻阿將軍爭取時間”
蠻王看了看身邊的蠻忍臉上的傷,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是!”
也沒等蠻忍出去,蠻王便當先出了王帳。
那蠻忍看了一眼罕穹,見他仍舊不動聲色,坐立如常,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不過罕穹的臉完全被遮住,他也看不出什麽,隻好跟了蠻王出了王帳。
待那蠻忍走出王帳,罕穹才從角落的虎皮上站起。
“奇怪,二號沒有傳來消息,人族怎麽就撤了?難道二號也出問題了?”
罕穹獨自在王帳內轉了幾圈。
“有詐?”
想通了其中關節,罕穹便停下了腳步。
“本就是多年前的一步廢棋,能走到這一步也算是不錯了”
出到王帳外,看著營內奔走的蠻族,罕穹藏在黑袍下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就讓他們去狗咬狗,坐收漁利,靈主的大計才能更好的實施。”
“伯父,我們為何要撤走?”
那日的白面小將,跟在鬱逢慶的身旁,臉上有些不悅的問道。
“言謹,執行軍令”
鬱逢慶還沒有說話,旁邊的鬱維就出言呵斥。
“父親,我攘蠻衛未戰先懼,今後還何談抵抗蠻族,又如何在人族中樹立威信?”
白面小將直言不懼。
“言謹。。。”
鬱維正欲再次呵斥,鬱逢慶就出言攔住。
“鬱維,言謹說的有理,不要責怪他。這孩子不愧是我鬱家人,好樣的”
鬱言謹也不是笨人,聽到鬱逢慶的話,隱隱也有些猜測。
“伯父,這是何計策?”
“好侄兒,你且看吧,現在執行軍令,撤退”
“是”
鬱言謹不再多說,駕著玄駒便去了他處,督促攘蠻衛行軍速度。
“大哥,這招棋,太險了”
鬱維看著遠處趁勢壓來的蠻族,滿是擔憂的說道。
“千年來,蠻族擾我邊境,如今難得有一次這麽好的機會,險些又何妨”鬱逢慶臉上閃過一絲狠厲,“如若這一次我們贏了,蠻族便再難成氣候,如若敗了,還有南碑關,我們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