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

陳子昂腦袋大，關丹丹趕是趕不走了。

女生撒嬌耍賴起來，天生就比男生有優勢。

陳子昂不敢賭，所以沒法強勢趕走關丹丹，只能帶回家。

“子昂，我餓了。”關丹丹背著包，仰頭大眼睛看著陳子昂，很讓人憐惜心疼。

“晚飯還沒吃是吧?”看到關丹丹這個樣子，陳子昂心一軟，關心問道。

“嗯。”關丹丹威脅陳子昂過後，沒再得寸進尺，而是很乖巧。

高智商，高情商。

她這樣陳子昂反倒沒法給她臉色看了，安慰道:“上去我給你做點吃的，冰箱裡有菜。”

“子昂，你真好！”關丹丹踮起腳尖，努起小嘴。

陳子昂想躲避，最後沒躲，讓小姑娘在他臉頰上輕輕點了一下。

反正都這樣了，小姑娘嘛。

她還經常親她姐姐的臉頰呢。

習俗，習俗，入鄉隨俗。

陳子昂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要說因為和小姑娘這樣而愧疚，陳子昂倒沒有多少。

因為他對她沒有情欲，思想根本就沒出軌。

關丹丹才十三歲，雖然一米五多一米六都不到，但瘦巴巴的，還沒開始橫向發展。

對於正常男人而言，這具身體只有臉蛋最適合欣賞，身材總體一看還算賞心悅目，但很難讓陳子昂這樣的正常男人聯系到情欲。

只有那些心理有問題的人，才會對這麽小的女生感興趣。

上樓進房子後，陳子昂開始著手給關丹丹做飯。

煮上飯後，還沒開始做菜，陳子昂就叫關丹丹先去洗澡。

關丹丹高高興興去找換洗的衣服洗澡。

等小姑娘進去後，做菜的陳子昂停下來，給關馨馨打電話。

關丹丹來這裡，關馨馨即便現在不知道，但以後肯定會知道，且還不用多久，不會超過今晚。

果然，電話一接通，關馨馨就主動提起，問他關丹丹接到了嗎?

“接到了，正在洗澡呢，我給她做飯。我回來有點晚，小家夥被攔在外面，都餓壞了。”

“這小丫頭，沒到我這就打電話給我媽報平安，我媽讓她把電話給我，確認一下，她還騙我媽說我在洗澡……我媽剛給我打電話跟我確認，我一猜肯定是跑你那去了，問了看她的人才知道就是跑你那去了。”關馨馨對關彤彤放心，但對關丹丹很不放心。

“姐，你放心哈，我會照顧好她的，人我就不送你那去了。改天我再去給你做思想匯報，努力向組織靠攏，並深入組織內部，感受組織的溫暖，接受組織的滋潤……”陳子昂跟關馨馨一頓胡說八道後，掛掉電話繼續做飯。

陳子昂做完飯，關丹丹也洗完澡。

坐飯桌旁看著小姑娘吃飯，陳子昂覺得是一種享受，很有成就感，同時也更加心疼她。

很久沒有仔細感受一個生命了。

世界上所有的險惡，都來自生命。

但同時，世界上所有的感動，也都是來自生命。

關丹丹一邊扒拉著碗裡的飯菜，一邊抬頭，瞪著大眼睛看陳子昂。

看到陳子昂看著她吃飯，她沒有不好意思，反倒覺得很幸福。

她本來就覺得自己好看，陳子昂肯定也喜歡好看的。

小孩子的幸福很簡單，來得也很容易。

等關丹丹吃完飯，陳子昂洗碗筷。

在家裡，都是他來洗碗的。

跟洗潔精洗衣液沾手的活，由他來乾。

拖地什麽的，不傷手的活，倒是由她們姐妹來做。

關丹丹則跟在陳子昂後面不停跟他嘰嘰喳喳說話，家裡家外，學校內學校外，她都有很多話說不完。

等收拾完家務，關丹丹去做作業，陳子昂去洗澡。

他洗完澡回來，關丹丹央求道:“子昂，上次你寫的筱筱，很讓人可憐，能不能再寫點，我想看。”

要是關彤彤在，陳子昂哪裡會從了關丹丹。

但兩人單獨相處的這短短一個多小時裡，讓他有種和關丹丹相依為命的感覺，很心疼她。

“好，我就寫一點，以後不許再讓我寫了哦。”陳子昂答應下來。

“嗯嗯。”關丹丹覺得好幸福。

然後，陳子昂坐書房電腦前碼字，關丹丹做作業。

半個多小時後。

“就這五六千字，你看看。”陳子昂把關丹丹叫過來，然後出去。

關丹丹興衝衝跑過來，在椅子上坐下。

只見word打開著，上面密密麻麻很多字，這是接上次的章節寫的。

【……

女兒在外面催促，楊楓連忙抓緊時間洗完澡出來。

小姑娘早就在門外等不及了，可憐兮兮的樣子。

看到粑粑開門，她連忙張開雙臂:“粑粑，抱抱，抱抱……”

楊楓哈哈一笑，彎下腰，將小姑娘抱起來。

筱筱現在什麽也不想做，就想黏著粑粑。

楊楓抱著女兒，感覺擁抱住了整個世界，很滿足。

“李奶奶，怎麽不開電視呢?”抱著女兒回到客廳，楊楓好奇問道。

李奶奶理所當然說道:“不看了，看電視費電。”

楊楓一愣，家裡日子過得這麽拮據了嗎，這點電費也計較?

他走前，家裡還有四萬多塊錢，一年就花完了還是李奶奶省著不敢亂花?

似乎知道楊楓的想法，李奶奶也不問楊楓為什麽消失了一年，愧疚道:“你離開沒一個月，筱筱就又發燒又拉肚子的，最後還病毒感染，住院半個多月，醫生都說可能熬不下來了。還好後來慢慢好轉，但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怎麽吃都長不回來。”

楊楓摟著懷中的小人兒，眼淚又差點下來，一陣後怕。

骨肉分離，生離死別，是那麽的痛苦。

筱筱似乎沒聽到奶奶說的話，在楊楓懷裡直立上半身，捉著粑粑的頭髮玩。

粑粑的頭髮好長，也很柔順。

“粑粑，為什麽你的頭髮辣麽長呀?”她很好奇，因為她見過的，女孩才有長頭髮，男孩子都是短發。

“那是粑粑對寶貝的想念，日久天長，就長這麽多長這麽長了。”楊楓刮了下小姑娘的小瓊鼻笑道。

筱筱連忙看了看自己的頭髮，眼見自己的頭髮比粑粑的短多了，也少很多，她連忙解釋道:“筱筱也很想念粑粑的，很想很想很想……”

“粑粑感受到了，所以粑粑才不遠萬裡趕回來見寶貝呢。”楊楓目光慈愛地看著女兒，他心中滿是平靜，眼裡只有女兒，再無其它。

“粑粑真好！”筱筱摟著粑粑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又一口。

她一直記得粑粑說過的話，女孩子的親吻，是世間最美好的禮物。

她要把最美好的禮物給粑粑。

楊楓肚子忽然咕嚕嚕響，他有些尷尬，餓了。

“李奶奶，家裡還有剩飯什麽的嗎?”楊楓不好意思問道，先填些肚子才行。

“冰箱一直沒用，後來壞了。做飯都按量做，沒有得剩。家裡有面條，我去下兩碗面吧。”李奶奶已經是七十多八十的老人了，身體不太好，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樣子。

說完她就要起身去側房。

楊楓連忙對李奶奶說道:“我自己來，李奶奶你坐著。”

“小家夥這麽黏你，你怎麽自己來?我來吧。”李奶奶說道。

筱筱還真黏著楊楓，不肯下來。

廚房裡，楊楓一隻手抱著女兒，一隻手刷鍋。

李奶奶去灶台那邊生火。

楊楓刷著鍋的時候，看到李奶奶那邊吃了一驚。

李奶奶生火是用的是柴禾，而不是煤氣灶。

“沒用煤氣了嗎?”看著牆角的柴禾乾草，楊楓問道。

“煤氣貴，後面荒地和山裡柴禾多，天天沒事我和筱筱就去撿些乾草柴禾回來。”李奶奶毫不在意說道。

楊楓下意識去看女兒的小手。

這一看，他胸口像是被大錘猛擊了一下。

他之前就發現女兒的小手受過傷，還是很多處。

原來是去撿柴禾的時候受的傷。

小孩子的皮膚吹彈可破，一點也不算誇張。

這麽嫩的小手，天天去撿柴禾，被劃傷再正常不過了。

想到一老一小在山裡荒野裡拾柴禾，為了省煤氣罐費，楊楓就無比自責，很心酸。

家裡窮到這地步了。

冰箱壞了沒錢修沒錢換，電視不敢隨便看，做飯也不敢用煤氣……

空有一座四合院， 從外面看起來這家子還挺有錢的樣子。

其實都窮到家用都要斤斤計較，不能亂花一分錢。

“奶奶，這一年辛苦您了！”楊楓鄭重感謝李奶奶，稱呼她不再帶姓。

以後，他要把李奶奶當作自己的親奶奶來對待。

“不辛苦，娃才辛苦，以後別再丟下娃了。小家夥從小沒娘，再沒爹……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再帶她幾年，我老了。”李奶奶從容淡定，說話沒帶什麽感情色彩。

……

楊楓扛不住困意，乖乖躺下，幾乎是一碰枕頭就睡著。

不知道睡了多久，楊楓被外面的鳥叫聲，狗叫聲等聲音吵醒。

他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到邊上有個小人兒。

眼睛偷偷睜開一絲縫隙，他看到筱筱跪坐在床上，離他很近。

小姑娘眨著大眼睛，如一個瓷娃娃，不敢亂動，但眼睛一直看著粑粑。

她可能跟粑粑還有點陌生。

一年前，周末的時候，每當她醒得比粑粑還早時，會在粑粑身邊爬來爬去，甚至爬到粑粑身上。

但現在，她很安靜，不敢驚動粑粑，似乎怕吵到粑粑，粑粑不高興又會走，不再回來。

楊楓假裝睡著的時候翻了下身子，小家夥立刻如驚弓之鳥，連忙躺下來，捂著眼睛，明亮的眸子透過指縫查看楊楓狀況。

楊楓立刻就恨不得把她拉過來擁入懷中，但他沒有，喃喃說道:“我好想我的小寶貝哦。小寶貝，你在哪裡呀，粑粑好想你。”

小姑娘瞪大眼睛，緩緩朝粑粑身邊挪過去，奶聲奶氣說道:“寶貝在這，寶貝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