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夢走到簾幕後面，悄悄看著前台，和昨天截然不同，今天的劇院坐滿了人，一千多人黑壓壓的坐在台下，就算彼此是小聲交流，也比較喧鬧，且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艾麗站在楚留夢的身邊，也看了一眼，神色更加冷淡了，握著楚留夢的手比楚勻靈還冰涼，止不住發抖，頭上冒著細汗。

楚留夢看向艾麗，小聲道:“你不會是緊張了吧?”

“不是，不是。”艾麗搖了搖頭，看著台下的等待的觀眾，僵硬地笑了笑，眼神卻有種惶然。

“準備好了嗎，咱們要開始了。”社長走過來。

“能讓我再休息一會嗎?十分鍾就好。”楚留夢淡淡地微笑道。

社長愣了愣，點點頭。

楚留夢拉著艾麗走到後台，他的手一直被對方緊緊地握著，手背都有些發白了。

“我沒事……”走進休息室坐下，艾麗的神情緩和了不少，下意識地松開楚留夢的手，擦了擦頭上的汗。

楚留夢拍了拍艾麗的肩膀以示安慰:“學姐是不適應那麽多人嗎?”

艾麗臉上甚至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了，只是輕聲道:“還好的，我只是有些不太適應，歇一會就好了。”

楚留夢想了想，上前輕輕地擁住她。

艾麗一愣，旋即倚在楚留夢的懷中，顫抖的身體稍稍平靜了下來。

艾麗緩緩地閉上眼睛，嘴唇蠕動，一滴眼淚流了下來，呢喃道:“其實，我有點害怕。我很怕那麽多人看著我。”

“沒事的，沒事的，那你今天就休息吧。”楚留夢在艾麗的臉上吻了一下，趁機佔了點便宜。

艾麗臉上先是一絲如釋重負的喜意，隨即又搖頭，咬著嘴唇道:“不行，那今天的表演……”

“學姐就放心的休息吧，我讓林霜暫時代替你。”這幾天他們排練的時候，楚林霜基本都一臉嫌惡的坐在一旁做著吃瓜觀眾。畢竟以楚留夢的人品，不趁機佔點便宜簡直就是天理不容。

但是楚林霜應該也基本記住了劇情，楚留夢幫襯著，每個幕間再補一下劇情，倒是可以能勉強過關。

“林霜！林霜！”楚留夢走出休息室，喊了幾聲。

“幹嘛?”楚林霜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楚留夢指了指門:“進去和艾麗換衣服。”

“啊?”楚林霜一愣。

“去和艾麗換衣服，她今天身體不舒服，你替她演。”楚留夢言簡意賅。

“……你在瞎說什麽啊！我怎麽演?”楚林霜反應過來。忍不住叫道，演出快要開始了才換一個毫無經驗的場外人，這有多大的腦回路才能乾出這樣的事情！

“你不換，我就天天拿你的照片挊。”楚留夢不知羞恥地威脅道。

他能委托楚林霜幫他斂財，也是因為前段時間對方在cos妲己少女阿狸的時候被他拍下來了。

那開衩到腰的旗袍，裡面襯的是黑色蕾絲包臀，比起動畫形象都毫不遜色的奇chi大ru，配上那楚林霜羞不可耐的表情，真是巨tm爆裂。要不是楚留夢修煉了張家的清靜經，恐怕當場就要忍不住把她摁倒了。

“你能不能要點臉?做人連最基本的底線都丟了嗎?廉恥這兩個字會不會寫啊！”楚林霜臉漲得通紅，感覺要奔潰了。

“行了，先去換衣服，演出完了再教我廉恥怎麽寫。”時間不多了沒工夫閑扯，楚留夢把對方推進休息室。

“不是，我怎麽演胡姬啊！我這天生漢人的臉！”

“沒關系，就假裝你是胡姬就行了！”

門關上之後，楚留夢雙目緊緊盯著牆，神情肅穆，

天眼開到極致，但是片刻之後還是放棄了……結果還是不行，天眼可以識破妖怪的本體，但是真的沒有透視功能。楚林霜不情不願地出來，胸口有點擠，話劇社其他成員看到楚林霜的裝扮都愣住了，但是在楚留夢的解釋之下，他們雖然不情願但是也都接受了。最關鍵的是時間已經來不及多爭辯。

匆匆忙忙的上台，楚林霜的外貌雖然驚豔了眾人，只是表演的束手束腳。但是在楚留夢以及其他演員的多方幫襯下，終歸還是沒出什麽大的紕漏。

“呼……終於結束了。”話劇社眾人捧著一堆一堆的鮮花回到後台，楚林霜的表現還是差強人意的，作為臨時救場的來說也沒什麽可以挑剔的。

眾人卸了妝扮，後台幾乎堆滿了花，都在想應該怎麽處理。

演出結束之後，一個個西裝革履的觀眾手抱鮮花挨個排隊上台， 什麽香水百合香檳玫瑰等等各種花都有。

只可惜這個季節沒有蓮花，不然絕對整個劇院都會飄著蓮花的香氣，和楚白蓮相得益彰。

楚留夢微笑著一拍手:“我們把這些花發給同學們吧，每人一兩枝很快就發完了。”

“好主意！”立刻有人附和，果然是只有楚白蓮才能第一時間想到贈人鮮花的想法。一想到自己還利用人家賺黑心，心裡很是慚愧。

於是眾人分好鮮花，各自抱出去分發，一次拿不了還要拿兩次、三次。

“艾麗是怎麽了，之前還好好的。”話劇社社長看了眼手機短信，對方已經先離開了，隻留了一條短信說明情況。

“我去看看她吧。”楚留夢隨手抱過一把香檳玫瑰，淡淡地道。

楚林霜看了楚留夢一眼，但是沒有多說什麽。之前在換衣服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對方的異樣，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獸。

那樣子很怪，惶然無助而又自我厭惡。

仿佛在懼怕著什麽，但是又恨自己的無能。楚林霜有過後面的那種體會，她之前重黎劍法總是練不會的時候，也有那種厭惡自己的感覺。

之前艾麗和凱爾爭吵的時候，凱爾曾經脫口而出對方是妓女，這是她親耳聽見的。不知道對方過去經歷過什麽，但是讓楚留夢去，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楚林霜是這麽認為的。

“你要是敢安慰到床上，可別怪我告訴勻靈……”楚林霜嘴唇翕動，威脅道，但是隨口又覺得不妥，又補充，“還有家族，告你行淫。”

“我像是那種人嗎?”楚留夢白了楚林霜一眼，真是，居然懷疑他的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