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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曹府寫紅樓》第77章 貌合神離
  正應了那句話,“遠識衣帽,近識人”一個人到了陌生環境,別人只能以他的穿著打扮去辨別他的身份和社會地位。曹霑平日裡受盡叔父嬸娘的虐待,一身布衣,在如意樓幾名打手的眼裡,至多哪家小店掌櫃的少爺。暴揍一頓扔到大街上,那個不知名姓的掌櫃的,決計不敢前來尋事。要知道這家如意樓幕後老板是江寧縣令苗玉春。苗玉春官雖然不大,卻是金陵城的父母官,前來如意樓找碴,想坐牢嗎?

  按照賀耀祖的心思,曹霑今日哪怕擦破點皮,也是他的責任,將來八王胤禩追究起來,他會得到什麽的下場,無論怎樣想象都不為過。

  最先護衛曹霑的石呆子被撂翻在地,賀耀祖隻得衝到曹霑前面,伸雙臂攔阻道:“誰敢打曹少爺,除非他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但你們想過後果沒有,只要你們敢招惹咱們一下,只怕你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打手的拳頭不是假的,自己這一把老骨頭能挨得幾下,要是能威嚇住他們不動手,是為上策。

  賀耀祖穿著比曹霑好得多,在打手眼裡自然身份也比他高貴,沒想到他情願替他挨打。幾名打手互相看了看,都是撇嘴一笑,仍是那個白癜風道“打了你們,就會死。我好怕怕喲!”照準賀耀祖就是一拳頭。

  果然如同賀耀祖想象的那樣,一拳就讓他前胸痛得炸開似的;所不同的是,他認為自己身體無論如何不濟,怎麽也能扛住三五下打,但僅僅挨了一拳頭,腳步向後踉蹌,木頭樁子似的摔了下去。

  失去屏障,曹霑顯露在打手面前。他今晚第二次後悔沒有把馮習勒泰帶在身邊,哪怕帶上一個,對付這些行院打手都綽綽有余啊。

  打手看出了曹霑臉上的驚懼之色。白癜風看著仍在地上掙扎的賀耀祖,鄙夷的目光道:“地上的老家夥說,打了你們會死,我死了嗎?仔細看看,看看呀!”他貓戲老鼠一般步步逼向曹霑。

  曹霑想依照醉春樓前故技重施,給白癜風一個滿臉花,但行院打手不比出身豪門的花花公子,手上都多少有兩下子,要不如何在這種烏七八糟的地方混下去。曹霑唯一可做的,只能步步後退。

  吃花酒的雅間能有多大,曹霑後背很快被牆壁抵住,已經是退無可退了。白癜風獰笑著逼了上去。

  在場眾人包括白癜風的同伴打手,注意力都放在了曹霑身上,按在石呆子身上的手,放松了許多。一但失去禁錮,石呆子從地上一躍而起,順手抄起一把椅子砸向了白癜風,正中他的後腦杓。

  江寧縣令掏本錢的行院,椅子質地著實不低,石呆子扔出去的椅子是花梨木所做,堅硬如鐵,白癜風雖沒被砸死,也已是鮮血噴湧,一頭栽倒在地,再無力去找曹霑的便宜了。

  行院人家的打手,多是從街上地痞流氓聘任,平日欺壓欺壓小老百姓還行,但如果要他們為了保護行院丟了性命,沒人會願意。豪氣衝天的石呆子用椅子砸倒一個,其他三人轟的一聲紛紛竄下酒樓,找主人去了。

  掌管如意樓的老鴇,三十多歲,四十不到,粉嘟嘟的一張銀盆大臉,聽說打手匯報樓上來了一個不要命的主,哪裡敢上去找他們理論,連聲說:“找苗老爺去,快些把苗老爺找來……”

  一個頭戴綠色緞面瓦塊帽的中年男子走近老鴇,輕聲道:“媽媽怎會忘了,苗老爺此刻正在後院陪著按察使沈老爺喝花酒,他老人家早有吩咐,今晚任何人不得打攪他。”按中國傳統,正常人誰都不可能頭上戴著綠帽子,

但按規矩,這帽子卻是這男子必須戴的,因為他就是每家行院人家都有的王八頭。  “按察使老爺也在?”老鴇雙眼放亮,“他老人家也在正好。你去就說有人來如意樓踹堂子,請求按察使大人派人把他們一起抓進大牢。”

  王八頭不明白的搔搔後腦杓問:“小的實在是笨。為何要把他們抓進按察使大牢,咱們江寧縣牢房難道關不下他們?”

  “不怪你長了一個烏龜腦袋,真是蠢到家了。”老鴇一雙肥如豬蹄的肉掌拍在王八頭的腦門上,猩紅的嘴巴撇有二寸寬。“抓進江寧縣大牢才是縣級, 能賺多點贖金,按察使大牢那是省級,贖金多著好幾倍呢!”

  王八頭滿心的不以為然。贖金賺得再多,那也是按察使大人的,與咱們有屁的好處。但他哪裡知道,老鴇暗自早與按察使大人有一腿,替他賺了贖金,還不得賞她一些。

  “快點去,愣著等抽啊!”老鴇瞪起一雙丹鳳三角眼。王八頭不敢再說什麽,轉身奔向後院。

  一座大廳燈火通明,裡面喧鬧聲中夾雜著女子故作嬌柔的撒嬌弄癡之音。

  王八頭到了門前,哪敢直接往裡闖,正在為難,江寧知縣苗玉春正巧出來小解,差點跟他撞個滿懷。苗玉春嚇了一跳,看清楚是他,甩手就是一巴掌:“混帳王八蛋,老爺沒有交待嗎,今晚誰都不準到此聒噪。”

  王八頭忍住臉上的痛,連拿手去捂都不敢,躬身哈腰道:“不是小人敢衝撞老爺,前面有人鬧事,媽媽不得不讓小的前來告訴您一聲。”

  “這等小事也來回稟老爺,那些打手都是作什麽吃的,不會把他們都趕出去?真是白養活了一群廢物。”

  苗玉春越說越氣,抬腳想給王八頭來個窩心踹。哪知他酒喝得有些過量,沒有踹到王八頭,腳下踉蹌差點摔倒。王八頭趕緊攙扶,陪著十二分的小心道:”鬧事之人手頭很硬。媽媽的意思,能不能讓按察使衙門的人出面,把他們全都抓入省裡大牢?”

  苗玉春酒醉心不醉,早知道老鴇與他是貌合神離。不就是想給按察使多摟些銀子嗎,今晚宴請按察使沈啟,花了老鼻子錢了,有人鬧事,不是正好從他們身上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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