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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曹府寫紅樓》第10章 0古絕唱
  曹向程繼勳掃了一眼,這個老家夥自從跟隨曹\進入悼紅軒,一直臉色陰沉一言不發,難道昨夜他跟蹤了自己,下湖撈脂硯的行為都被他看到了眼裡?曹轉念一想,如果程繼勳發現上當,以他的權勢,昨夜當場就該發作,絕不會等了一天才來尋他的不是。曹內心有了底,向曹\亢聲道:“稟告叔父大人,小侄昨夜在端湖橋邊吟詩,不小心落入湖中,上衣全都濕透了,根本沒有往回拿什麽東西,不信您可以問程老大人,我昨晚吟詩時他正好在場。”

  程繼勳昨夜完全相信了曹的謊言,並沒有把脂硯被扔入端湖的事情告訴曹\,今天晚飯時分,他無意中聽到伺候他的小廝議論,昨夜因為鬧肚子在隨園草叢大便,看到曹渾身濕漉漉的,用上衣包著一件東西往悼紅軒趕。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程繼勳暗思,以小廝所說情態,仲春季節夜晚天涼,曹又是落水之人,本應該多穿衣服去寒,卻把上衣脫了,光著膀子趕回住處,衣服內包裹之物肯定是見不得人的東西。程繼勳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上了曹的當?

  程繼勳吃不下去飯了,起身去見曹\。為了臉面,當然他沒好意思告訴曹\,可能上了曹的當,隻是告訴曹\,昨夜托他轉送八王爺的脂硯不見了。曹\和兒子曹露以後的榮華富貴全部寄托在這方脂硯上,突然聽說它被人偷了,曹\一下昏死過去。幸虧程繼勳懂些醫道,掐人中拍打胸脯,許久才將曹\弄醒過來。

  曹\反應挺快,剛睜開眼睛就大叫管家焦大,把曹府全部下人都集中到他的住處。然後向程繼勳咬牙切齒道:“程老大人請放寬心,曹府再大,家奴院仆也不過二百來人,一個個的打,下官不信找不回脂硯。”

  程繼勳製止去傳喚焦大的小廝,趴在曹\耳邊,把他對曹的懷疑說了出來。曹\疑惑地問:“即便脂硯真是曹偷了,他直接找地方藏了便是,為何會弄得渾身是水?”程繼勳知道曹\一定會有此一問,早想好了說辭。“昨夜老夫從曹大人書房出來,到端湖附近內急,便把脂硯放在橋頭,躲到湖邊草叢解手,等到解完手去拿錦匣,已經不見了。按老夫猜測,曹偷了錦匣,一定是慌不擇路跌入湖中,所以才會弄得渾身是水……”

  昨夜也有人向曹\回稟,看到曹渾身是水回往住處。按照曹\心思,巴不得曹淹死在端湖裡,三更半夜哪有心腸去看望,所以裝作沒有聽見。現在和程繼勳的話一對照,認定他說的都是實情。脂硯是曹\趁著曹親生母親彌留之際巧取豪奪弄到手的,現在曹又把它偷了回去,是打定主意要壞他父子的前程啊!

  曹\氣得渾身戰栗,一挺身從地上躍了起來:“走,找那個小畜生算帳去。”

  在前往隨園悼紅軒的路上,曹\向程繼勳訴苦:“縱觀整個曹府,悼紅軒是最好的讀書所在,下官沒有留給自己的兒子,而是給了曹,沒想到他會是白眼狼,現在還沒有長大成人就會算計人,要是成了人,還不到把我和曹露全都吃了。”

  曹\大言不慚,程繼勳就想譏諷他幾句:“據老夫所知,曹之所以佔據悼紅軒,是悼紅軒本來就是他父親曹J所建,當年曹J即將去世,你在他的病榻前發誓,悼紅軒永遠都屬於曹所有,如果違背誓言天誅地滅。”

  人怕打臉樹怕揭皮,程繼勳這一番話,無異於給了曹\一記響亮的耳光,但人在矮簷怎敢不低頭,曹\訕笑道:“雖說下官確在兄長面前發了誓,

如果脂硯真的為曹所偷,下官也就顧不得誓言不誓言的了,別說悼紅軒,就是曹府也不能再讓他待。”  曹矢口否認從端湖邊拿了東西回來,曹\咬牙冷笑道:“既然你不承認,就別怪我不顧叔侄之情了。”轉身吩咐焦大:“把這兒仔細地搜。”

  在焦大的帶領下,外面的四名仆人闖了進來,五人捋胳膊卷袖子一起動手。

  這座書房被曹所用,裡面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不多會整個搜了一遍。自然是一無所獲。焦大向曹\搖了搖頭:“老爺,沒有。”曹扭頭向兩名丫鬟望了一眼,慶幸她們昨夜將脂硯奪去了,如果不是她們,今日會是何種結果真是無法想象。

  曹\親自動手,又將書架內的書抖摟了一遍,掏出手絹擦了擦,一轉身,不由得雙睛一亮,向大翠胖丫招了招手,讓她們靠近自己。曹渾身立刻一陣刺癢,冷汗冒了出來。

  “你們整日伺候少爺,許多事須瞞不住你們。”曹\問:“告訴老爺,少爺昨夜抱回來的是什麽東西?”大翠年紀較大,平日跟主人回話大都是她,回頭怯生生看了曹一眼,向曹\福了福道:“昨夜少爺確實帶了一個匣子回來,奴婢沒打開看過,不知是什麽東西。”

  “哦!”曹\程繼勳二人不由得都把惡毒的目光盯視在曹的臉上。焦大焦急道:“什麽匣子,你還不快些抱出來給老爺們過目。”

  曹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光,怎麽就把大翠胖丫是嬸母派來的座探這回事忘記了。正在他自怨自艾之時,大翠已經把那個錦匣捧著走出了臥房。曹一陣眩暈,把眼睛緊緊閉上不忍去看。

  曹\急不可耐撲了過去,一把搶過匣子放到桌上,打開錦匣僅僅掃了一眼,失望的長歎一聲。程繼勳第二個搶上前去,當他看清匣內之物,驚訝地“咦”了一聲。

  曹沒有等來曹\的雷霆之怒,忍不住把眼睛睜開。他站立之處距離書案並不遠,一眼看到,錦匣內放著一束梨花,旁邊還放著一副詩箋。

  程繼勳拿起詩箋,輕聲讀道:“斜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後盆。玉是精神難比潔,雪為肌骨易銷魂。芳心一點嬌無力,倩影三更月有痕。莫謂縞仙能羽化,多情伴我詠黃昏。”緊接著“哈哈”大笑數聲道:“不愧是風流才子,好詩好詩。”他又仔細看了看錦匣,雖與昨夜錦匣相似,卻絕非盛裝脂硯的那個。內心一陣釋然,把詩箋遞給曹\:“賢侄這首吟梨花算得上千古絕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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