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群英會這一折子戲是寫完了,主角弄到了不少錢,還鍛煉了隊伍,和錦衣衛勾結上了,又和外朝大臣有了聯絡渠道,再和天津方向成功對接,還在關寧總兵那裡埋下伏筆……總的來說,這一出我是寫的還算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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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馮愷章至京的來意和尷尬處,當下上前一步,執住馮愷章手,笑道:“這些天,在都中受了不少委屈吧?”
適才就算是最危急的時候,馮愷章這個世家公子也是神色淡然,多年嚴格的家教使得他能夠情感內斂,很少露出形跡來。
但此時此刻,皇太子不過就是這麽一句話,馮愷章卻是隻覺眼睛一酸,喉頭上下滾動了一番,想說些什麽,卻終究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一切有我!”
朱慈烺重重一握他手,然後放開,一切話語,也是已經包含在這個動作之中了。
天津巡撫馮元颺和他的千余勁卒,還有二百艘四百料以上的雙桅大船……這個力量太關鍵了!
從京師到天津,在後世不過幾小時的車程,在當時卻是要走五六天時間,就算是輕騎快馬,也得兩天以上。因為官道常年失修,道路條件十分的惡劣,絕非後人可以想象,所以就算京、津相隔極近,這一段路程也絕談不上輕松。
但總比幾千裡長程,從畿輔、山東、蘇北等地陸路奔逃要安全和保險的多!李自成佔領北京後,也是陸續有一些官員從陸路至南京,但一路上歷經艱辛,頗有朝不保夕之感,而以朱慈烺和崇禎一行目標之大,怕是一路上少不得圍追堵截……這條路,太險了一些!
現在有天津這條海路可通,宮眷和大臣中願相隨者都可以從容出京,幾天功夫到天津下海,一切就方便快捷了許多。
再加上天津方面還有一些武力可恃,總比崇禎擔心的京營不可用,半途之中成孤家寡人要好的多。
今天夜裡,能夠搭上這一條線,朱慈烺深感欣慰……仰首看天,雖然燕山雪花大如席,不停的壓在人的臉上身上,雪夜冰寒,叫人渾身一片冰涼……但無論如何,今天夜裡這賊老天好歹給了他一線之明,好歹是在這黑漆漆看不到邊的夜裡顯露出這麽一點亮色出來!
“你是闖營的人吧?雖然是女孩子,但身手還挺不錯。”
安撫好了馮愷章和王家彥,朱慈烺回首看向慧梅,神色也頗為複雜的道:“從賊者,多是被貪官惡吏所逼,若是你現在棄械而降,我不罪你,保你一個平安就是。”
“哼,皇太子又如何?”
在眾人看來,朱慈烺的處置已經夠寬大了,但慧梅卻毫無領情之意,當下冷笑一聲,道:“天下惡事,多是你們朱家的人領著頭在乾,別人都敬你們皇帝、皇子、親王,俺闖營的人,卻是毫不稀罕。親王都殺過多少,又在意你是皇太子了?”
“好大膽!”
“該死的女賊,速速拿下了!”
“不要叫她走了!”
眾人自是大怒,呼喝聲中,慧梅卻是急奔至城頭,回頭只是向著朱慈烺冷然一笑,然後身形一躍,便是從城頭上跳了下去。
“霍,這一下可不摔死了他?”
王源等人,已經奔到慧梅跳下之處,伸頭探腦的看了一番,卻是一點蹤影也不曾見。
“這女孩子河南口音,應該是紅娘子健婦營的人。”朱慈烺也是近前看了一看,
然後笑道:“繩技了得麽,應該是適才暗中綴在城垛上,然後一翻身下去,可是一點皮毛也沒傷著。” 王源聞言大怒,道:“臣去追她!”
“不必了,捉她一個也無甚用處,”朱慈烺想了想,神情冷峻的道:“但闖賊臨近京師之時,絕不可叫他們理應外合,到那時,非得把城中的闖營探子,一網打盡不可!”
適才他因為同情,或是心理上的一些愉悅,對慧梅還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念頭,到了此時,也只剩下冷峻決然的口吻。
說這到,自然是將目光瞟向三個錦衣衛。
“臣等叩見小爺!”
和外廷的人不同,王家彥雖然貴為侍郎,皇帝是幾乎天天見,但除了正旦朝賀,他是看不到皇太子的,而錦衣衛的人雖然分為幾個系統,但輪期入值內廷,這麽多年下來,總會有排期到東宮或內廷的時候,這三個錦衣衛,都是或遠或近的看過朱慈烺,對他的身份,自是沒有一點懷疑之處。
眼見朱慈烺目光掃過來,呼延傲博帶頭,一左一右兩人一起跪下行禮。
“今日真是好開心。”
朱慈烺大步上前,竟是親手將三個錦衣衛扶起,然後慢慢打量著,口中緩緩說道:“京營日壞,廠衛也崩壞不可用。不料今日在這城頭之上,除了我的內操武官隨侍之外,居然還能看到皇家的錦衣親軍!你們三個,都是好樣的!”
得到皇太子親口溫語嘉勉,三個錦衣衛自是十分感動的模樣。今夜此遇,對他們來說也是難得的機遇,畢竟皇上對廠衛不是很信任,現在更是末世關頭,衛中上下人心浮動,可以預見,就算是新朝要成立類似錦衣衛的部門,他們這些明朝皇室的鷹犬也不會得到什麽好機會了,畢竟錦衣衛是親軍,和普通的文武大臣不同。
所以旁人能降,大官能降,他們這些人,卻是十分的為難了。
今夜遇著皇太子,豈不是上天給的機緣!
三人表情不一,心思卻是相同,口齒甚是伶俐的李姓總旗便是先道:“臣要勸諫小爺幾句……小爺畢竟是我大明儲君,天大的事也不能這麽輕身犯險!若是小爺稍有意外,臣等就是立時粉身碎骨,又怎麽能補得了這個罪過?有什麽天大差事,只要小爺吩咐,交給內操官或是臣等來辦就是!”
一席話說的十分光鮮漂亮,又表了忠心,還把王家彥這樣大臣都沒說出來的話給說了出來,聽的王家彥都是不住點頭,對這個錦衣衛的小小總旗面露嘉許之色,兩個同伴,也是頻頻點頭,至於內操武官那邊,也是沒有得罪……能把話說的如此滴水不漏,這廝的心機口才,倒也真是了得。
“好,聽你的就是。以後,孤必不會輕出東宮。”
外面能辦的事也辦的差不離了,馮愷章這樣的世家子弟,想辦法給他名義叫他能出入宮禁就是,抄掠贓官之事到現在鬧出極大風波,雖說自己以內操武官自行其事的借口誅了這麽一批,算是聊以交待,但,可一不可再,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再繼續下去,東宮非弄成賊窩子不可。
現在搞到的錢也不少,倒是可以真的收手了!
既然眼前這個錦衣親軍勸諫,倒不如借此下台,宣諭再不出宮為好。
此語一出,眾人都是露出高興的神情,便是李恭等人,也是面露輕松釋然之色。畢竟這梁上勾當,搶掠生涯,並不是眾人的身份應當為之的。
事情至此,也算是圓滿了。
得到王家彥等人的效忠,勾搭上天津這一條線,和外朝大臣有了溝通的渠道,捎帶手的,還在錦衣親軍裡安插進了人手……這一夜雖然是吃了極大辛苦,但毫無疑問,此行是十分值得。
朱慈烺也是高興,看看眾人,臉上都是放出光來,剛要宣示可以各自散開,自行其事,但轉頭一看,卻是看到一個俏麗佳人,口中含著破布,但臉上仍是露出笑意,正是看向自己。
這感覺倒是十分怪異,他沉吟了一下,上前將那美人口中的口塞取出,笑道:“內操官行不法事,卻是叫小娘子受驚了……放心,我會叫人立刻送你回去,不使你名節受損。”
他對當時杆子的規矩,倒也十分清楚。搶掠女眷,一定是當晚搶,當晚放,過了當夜,人家也不會贖,因為在賊人群中過夜,女人還不知道被糟蹋成什麽樣子,稍微講究的人家是不會再贖人了。
想不到一國太子對這等勾當到十分清楚,那女子眼中滿是笑意, 大半身子還猶自捆在布袋之中,卻仍然是做出行禮的姿式,口中也是輕輕說道:“臣妾陳圓圓,叩謝殿下援手相救之恩……”
朱慈烺隻覺得眼前一暈,看著眼前垂下頭去,恭謹無比的漂亮女子,腦海中也是一片茫然……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就這麽和吳家也搭上了關系,還在這樣的雪夜裡,救出陳圓圓這麽一個後世聞名的超級大美人……
要不要把她給賴下來啊……不然就真的便宜劉宗敏了……
適才距離稍遠,朱慈烺沒有注意,此時就在美人近前,眼中但是美豔不可方物的漂亮面孔,耳中是黃鶯出谷般的清脆聲音,鼻中也是異香撲鼻……朱慈烺仰首向天淚流滿面……啊,真是他奶奶的考驗啊……
今世的太子是拘謹小心的性子,後世的曾畢凡卻是彪悍的很,想乾便乾,性格是主導型為主,若是不然,也不敢說乾就乾,真的去打劫城中的富商勳戚們了……
陳圓圓眼見皇太子面色猙獰,倒是有點害怕起來,不禁怯生生道:“殿下,外子關寧總兵官吳三桂,必定也會謝過殿下天恩。”
一語點醒夢中人,眼前這美人肯定不是吳三桂引清軍入關的理由,政治人物,為女人決定自己的行止,這是笑話。
但有了這個線頭,怎麽和吳三桂取得聯系,並且影響到他的決定,這,倒是一件很值得考慮權衡的大事了。
當下朱慈烺緩緩解開自己的衣衫外袍……然後蓋在了陳圓圓身上,轉過頭去,對著李恭令道:“速速帶幾個人,把吳夫人送回總兵官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