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關建立德國與捷克斯洛伐克兩國陸路通商口岸的報告,財政部長亞爾馬·沙赫特非常重視,一路驅車趕到了法蘭克福第一裝甲師駐地的訓練場。此時,總統埃裡克正在山上的演訓觀察室進行iii型坦克樣車驗證工作,看著iii坦克揚起的滾滾煙塵,竟然情不自禁地站起來使勁地鼓掌。
接過亞爾馬呈報材料後,埃裡克馬上進行了具體分析,並示意弗萊徹·馮·瓦特上將和古德裡安少將繼續指揮大家進行樣車驗證工作,自己則帶領黛娜和沙赫特部長慢慢下山,並朝著裝甲師為自己安排的臨時駐地走去。
從演訓觀察室下山的路上,埃裡克一直都在沉思中,他覺得應該馬上進行認真調查研究,並將調研結果送交內閣,由總理施特雷澤曼利用捷方代表團還在繼續就兩國建交事宜舉行會談的機會作為其中一項條款進行重點商討。
埃裡克右手牽著黛娜,左手遙指西北方向說:“我們已經有過與荷蘭建立通商口岸的成功經驗,部長先生,我相信德累斯頓的口岸建設會更加完美和值得斯待,但是,我們不能以國家的名義在那裡設立一個通口岸,這一次,我希望暫時建立一個自由貿易區,讓兩國的民間交往先活躍起來,畢竟捷克斯洛伐克的托馬斯·馬薩裡克總統還有強烈的親蘇傾向,如果我們兩國現在走得過於親熱,美國人一定會感到不安,也會提出強烈關切,目前,我還不想跟美國人鬧別扭。”
亞爾馬·沙赫特明白埃裡克·艾德裡安總統的意思,便問道:“總統閣下,您看派誰去德累斯頓進行調查研究比較好呢?”
埃裡克回頭看了看身邊的黛娜說:“這個人必須在國內享有很高的聲望,且不屬於國家公務性質,讓外界感覺這次德累斯的自由貿易屬於純粹的民間自發行為。”
亞爾馬·沙赫特領會總統言語中的含意,笑而不語,倒是黛娜有些不高興了,每到關鍵時刻政府都會想到拿自己當槍使,使完了也沒有誰領情,再說自己也從來沒有拿過國家一分錢的奉祿,憑什麽每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就來支使自己呢。她把手從埃裡克的手心上悄悄地掙脫開,滿臉不悅的樣子。
亞爾馬是個非常聰明的人,黛娜的這點微小的舉動不可能逃過他的眼睛。三個人快要走到山下的時候,亞爾馬突然拍著腦門子說:“閣下和夫人先走一步,我還有重要的事跟弗萊徹商量,非常抱歉了。”說完又返身朝山上走去。
埃裡克知道亞爾馬不是個輕易忘事的人,尤其是財務專業的人辦事更加細膩,就因為這方面做得非常出色,埃裡克才提議他當上了國家財政部長。亞爾馬明顯是在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埃裡克會意地笑了笑,再一次將黛娜的小手拉了過來,然後仍舊慢慢地往山下走。黛娜其實也覺自己是這次調研最適合的人選,她的最大願望就是盡可能為丈夫分憂,對於這樣的差事,她也沒有理由拒絕,也不會拒絕,於是,便小鳥依人地乖乖聽話了,並隨便著埃裡克怎麽擺布。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亞爾馬聲稱部裡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並決定一個人先直接回柏林,於是在早餐時候向埃裡克總統及夫人辭行。埃裡克也知道亞爾馬很忙,便反覆強調德累斯頓開辦自由貿易區的事情可以先辦,但一定要得到內閣的支持,然後回頭給黛娜預備行裝,作好隨時去德累斯頓的準備。
夫妻兩人在法蘭克福相見,黛娜的心情非常好,就象一隻快樂的小鳥,總是纏著埃裡克不停地唧唧喳喳。弗萊徹·馮·瓦特上將和古德裡安都看在眼裡,
對這對聚少離多的年輕夫妻非常理解,於是走過來關切地說:“尊敬的總統閣下,尊敬的夫人,您看這樣行不行,夫人難得來一次法蘭克福,就算是到了法蘭克福也難得來一趟我們這個偏僻的軍營,您瞧夫人這開心的樣子,我是真不忍心把你們分開,這樣,我鄭重建議總統閣下,今天的樣車驗證工作由我和古德裡安少將把關,您的任務就是陪同夫人在附近走一走、看一看,我們把戰車驗證情況進行詳細記錄,明天上午再向您匯報就行,怎麽樣?”古德裡安少將也在一旁附和說:“是的總統閣下,這是個好主意,我同意弗萊徹·馮·瓦特上將的倡議!您瞧,夫人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埃裡克看了看黛娜非常期待的樣子,也覺得夫妻倆在法蘭克福這地方相聚一次不容易,便順水推舟地同意了他們的意見:“也好,只是要辛苦二位將軍了,回頭我讓艾娜塔和你們共同參與樣車驗證。”
回到寓所,埃裡克給所有警衛人員都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去法蘭克福城裡好好轉轉,或者買些值得紀念的物品給家裡寄去,然後便帶著黛娜愜意地走出了軍營。
面對陌生的中南部山地,埃裡克給了黛娜一個選項:“我的快樂小鳥,我們倆前進的方向今天由你來決定,我,埃裡克·艾德裡安現在是你的警衛員,一切聽從你的調度。”
黛娜本來想說去法蘭克福城裡看看,但轉念一想,整天呆在城裡還嫌不夠?既然來到了大自然,倒不如做一次更近距離的親近。她仰著頭四處搜尋了一遍,然後指著對面一座相比之下最高的山峰說:“親愛的總統閣下,我們今天就征服對面這座高山,怎麽樣?總統閣下,你今天只有一次否決權。當然,在還沒有出發之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埃裡克用手指在黛娜的鼻子上一刮,笑著說:“那好!我的快樂小鳥,我們可以出發了,目標對面那座最高的大山前進!不過,今天我們可得說好嘍,誰也不能半途而廢喲!否則就是小狗。”
說完,夫妻倆象一對頑皮的小孩子,大喊大叫、你追我趕、象過家家似地往山上衝鋒,然而,不到十分鍾,速度就明顯地降下來了。
說是高山,其實也就海拔二百多米,倆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疲憊不堪、互相拉扯著登上裝甲師師部對面最高的山峰。
黛娜累得直喘大氣,來了個就地十八滾,躺在地上就不想起來。埃裡克也累得滿頭大汗,直呼要了小命,一屁股坐在黛娜的身邊,也不想再動彈了。
身處山頂,極目遠眺,北面的山巒連綿起伏,氣勢如虹,讓人豪情萬丈,西南面的平原上滿目青翠,綠樹成陰,其間點綴著小小的市井和村落,盡顯濕地風光。小橋、流水、和正在啃食青草的牛羊融入自然天成,讓人無限暇想。山上大多是成片的松樹和刺藜,也夾雜著為數不多的雲杉和山毛櫸,漢諾威雖然也有山地,卻不具備生物多樣性,這讓黛娜很開心,再怎麽累都值得。
埃裡克指著南面那條象藍色絲帶的河流說:“親愛的,你看,那就是美茵河,它們就這樣源源不斷地自東向西、靜靜地流淌了幾千年。河水在法蘭克福大地上穿插而過、與西邊的萊茵河交匯在一起,澆灌了法蘭克福狹長的大平原後,一直向北流入了浩如煙海的北部海洋。我計劃在美茵河和萊茵河的上遊建幾座大型水電站,以緩解德國目前電力不足的嚴重問題。親愛的夫人,你看怎麽樣。”
黛娜知道埃裡克是個說到就會做到的人,她在來法蘭克福之前就已經看到了擺放埃裡克·艾德裡安辦公桌上的發展計劃,其中就有攔壩建站的實施細則和整體要求。
埃裡克忽然覺得好不容易帶妻子出來玩一次,談工作太煞風景,便即景生情地說:“我的快樂小鳥,等我卸下總統職務以後,我想在這座山上建一所小小別墅,養一大群小動物,我們一家三口天天住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你覺得怎麽樣?”
黛娜回答說:“尊敬的總統閣下,您的建議本夫人批準了,不過,說話一定要算數,否則,我和兒子可不能饒了你喲”
埃裡克扮著鬼臉嚇唬黛娜說:“就怕到時候夫人和和兒子住久了會討厭這個地方,畢竟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來玩玩可以,真要在這裡生活,恐怕沒那麽容易啊。”
黛娜揪著埃裡克的耳朵笑著說:“那你是想反悔了?也行,那你給我說說法蘭克福的典故,說好了我就原諒你。”
埃裡克一聽,來勁了,因為這可是他的強項,於是,便講起了他所了解的法蘭克福:“親愛的,法蘭克福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元年前後,那時候的萊茵河和多瑙河還是羅馬帝國的北方邊界,但兩河並不相連,無險可守,因此,羅馬人便在兩河之間修築了一道綿延數百裡的長城,他們在這裡駐防,形成了重要的羅馬要塞,但是,隨著羅馬帝國的崩潰和軍隊撤離,這裡的軍營日漸荒蕪,直到公元8世紀,才再度興兵駐扎。傳說查理大帝戰敗逃到美茵河邊,發現退路被阻,陷入絕境,正愁找不到向導,危急之中看到一隻母鹿朝河中走去,並安全地涉過了美茵河,於是,大軍隨之過河,轉危為安。為了紀忘這件事,查理大帝下令在這裡建一座城市,並取名叫法蘭克福,意思為法蘭克人的渡口。”
黛娜非常喜歡聽這樣的故事,以前,她爺爺就經常說起過,但是時間一長,她全都忘了。
埃裡克接著說:“法蘭克福是德意志聯邦中南地區的工業重鎮,也是農業主產區之一,兩河平原不但養活了法蘭克福人,也是德國南部山區的主要糧倉。你知道嗎親愛的黛娜,西面的黑森林山是德意志聯邦的天然氧巴,也是德、法之間的屏障,一戰期間,曾是我屯兵駐馬的險要之地,我就是在那裡向英勇無敵的德國大軍發出了進軍巴黎的號令,現在想起來就象昨天。”
法蘭克福位於美茵河右岸,臨近美茵河與萊茵河交匯點,是倫山、陶努斯山南面平原上最大的城市,扼守中南,虎視西方,是德國非常重要的軍事要地。黛娜只在別人的談論中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親臨過這座富有傳奇色彩的地方。
埃裡克站了起來,一直向南方遠眺,在他的眼裡,似乎出現了黑林山、施瓦本山和多瑙河源頭開發的情景。只要把南方的開發做好了,德國就能節省十分之一的高耗能源,而南方高山峽谷的有效利用才是重中之重。但是,埃裡克也有一絲不安,他不知道在自己有限的任期內能不能完成這些偉大的目標,他隻想認認真真地為德意志聯邦做點實事,至於總統的頭衍,他從來沒有看重過,甚至從來沒有將自己定位於一個國家的總統。
黛娜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埃裡克的身後,她從丈夫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最遠的南方,那就是還沒有得到完全政治控制的慕尼黑。由於新政權的確立非常匆忙,緊接著是“巴黎行動”和各國和約談判,後來,又因為全國大饑荒和恢復重建,他幾乎遺忘了慕尼黑的問題。
看到黛娜不知所以然的神情,埃裡克牽著她的手問道:“親愛的,你不是特別喜歡巴伐利亞的服飾嗎?告訴我,你想不想去看看慕尼黑美麗的夜晚,當然,還有可口的啤酒和本駕會修道院。”
黛娜笑了笑說:“我的丈夫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但我並不會為了巴伐利亞的服飾和啤酒去一個目前還很糟糕的地方親愛的。其實現在我更覺得我們應該回部隊營地了。”
埃裡克沒有帶衛兵,結果什麽時間也沒法控制:“好的我的小鳥,是時候回營地了,不過,你等著看,等全國大部份地方都富裕了,我要親自帶著戰無不勝的德意志聯邦國家的大軍橫掃南方,重新確定鄰國與德意志聯邦的國界。”
下山的路似乎也不好走,但夫妻倆興致很濃,因此並不覺得太累,快到山腳步下時,忽然看到四周圍布滿崗哨,弗萊徹·馮·瓦特上將和古德裡安少將正帶著士兵們在山下等候。原來,埃裡克總統將衛兵放假以後,弗萊徹並不放心,於是就帶了一部份士兵在這裡警戒,直到埃裡克夫妻安全地從山上下來。
這次短暫的出遊,黛娜對自己的丈夫又有了更深的了解,也理解了他為什麽會把兒子的玩具都擺在漢薩菲爾特宮顯眼處的真正含意。作為父親,作為丈夫,他現在只能做到這些。總統不是他的追求,但卻是他為德意志聯邦謀福利的工具,他不想當這個總統,卻又害怕他想完成的事業會在離任前完成不了,這就是人生最大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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