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芷肚子裡孩子月份大了起來,林望舒夜裡睡得很是警醒。
蘇青芷讓他不要這般的緊張,說到了老五這裡,已經是比較舒服了。
林望舒則是有些擔心,他心裡的擔心,又不能在蘇青芷面前表露出來。
他笑著與蘇青芷說:“你夜裡醒來叫我,你別擔心我不哆睡眠,我每天不曾少睡過。”
蘇青芷夜裡睡得不錯,林望舒觀察一些日子之後,他也安心下來。
蘇青芷直到平安生子之後,她才明白林望舒為何在那些日子待她會那般的緊張。
這個冬日裡,最讓安南城記憶深刻的事情,是一戶有家的懷孕婦人早產,然而母子雙雙沒有了。
夫家和娘家為了此事鬧上了官府,娘家指責夫家待女兒不好,以至於女兒接連生了五個孩子之後,竟然還會難產而亡。
夫家則指責娘家人事情多,生生的把女兒磨得心思重,以至於早產之後又遇難產。
總之,兩家人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曾顧及年紀小的孩子,一心一意隻為自這人求一個公道。
林望舒派人查實內情,結果所得的實情,讓他這樣的一個大男人都為那個早逝的婦人覺得太不值了。
那個年青婦人一直在夫家很會理事當家,以至於夫家大小事情都由她來主張。
而她的娘家也是一個立不起來的人家,同樣家中大小事情會來尋婦人主張。
兩家人遇到同一樁好事,兩人都想要得到這樁事情,兩家同時逼著這位婦人,而婦人在他們爭執當中失足摔倒早產。
不管是夫家人還是娘家人,兩邊人家都不曾當這個婦人是一個懷孕的女人。
他們的口氣是她已經生過這麽多的孩子,那可能自個會不注意自個的身體。
內情很是寒涼,然而再多嚴厲的處罰,也要考慮那四個年紀小的孩子。
最後夫家和娘家經親人的勸姐,雙方都願意私下裡調解解決糾結,林望舒吩咐縣丞出面給兩邊的親屬警告。
林望舒吩咐下去,直接把這樁事擋在林宅的外面。
他也是經過這樁事情,才注意到女人生子的事情,不管是生過幾胎,還是要多加注意。
林望舒私下裡吩咐管事婦人,要嚴加注意蘇青芷的安全,盡量把她留在林宅內。
當然如果蘇青芷有心出去轉一轉,她的身邊一定要跟著妥帖的人。
唐家醫婦從前聽過有關林望舒夫妻的事情,只是他們夫妻這樣相處的情形,她們在唐家大宅裡時常能夠瞧見。
唐家醫婦在林宅裡瞧過林望舒待蘇青芷的情景,她們不覺得這樣能夠顯示出林望舒待蘇青芷有多麽的珍惜。
她們常在內宅裡走動,又因為她們的身份關系,她們有機會出入與唐家關系親近人家的內宅。
她們最初是會相信傳言裡面的良緣,相信那些傳言裡面的恩愛夫妻,然而事實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打了她們的臉。
有關林望舒和蘇青芷夫妻的事情,她們聽前面來人的話,也只是信了一半。
她們認為如林望舒這樣的精明人,在明知唐家人前往的時候,他總會帶些真心待蘇青芷。
安南城城那位產婦的事情,她們聽後,她們的心裡一樣是一片悲涼。
管事婦人第一時間就過來傳達林望舒的話,那就是要她們保持平常的樣子,一定不能讓蘇青芷感覺到不對勁地方。
管事婦人擔心她們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情形,特意提了提,有關林望舒少年時如何對待那些不聽話人的事情。
她與兩位唐家醫婦仔細交待說:“我們家這位大人老爺平時瞧上去好說話,但是一旦波及到他關心的人和事,誰要違了他的意,
我家這位大人絕對是會事後盤算總帳,而且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兩位唐家醫婦互視之後,她們與管事婦人說:“你隻管放心我們,我們是分得出輕重。
再說表小姐事事妥帖,我們將來也能有臉面回去見主子們。”
管事婦人輕舒一口氣,她還要去叮囑好四個小丫頭,那可是自家的人。
她們要犯了嘴上的事情,那可不會是小事情。
管事婦人尋了四個丫頭,一個個仔細叮囑又警告了她們,得到她們肯定的應承後,她才稍稍的放心。
至於林宅裡旁的人,這些年下來,管事婦人瞧得明白,一個個都是穩重的人。
林家族嫂那裡自唐家醫婦到來後,她過來瞧過蘇青芷,她直接與她說:“蘇九,我們過年回安甕城看父母和孩子。
這處院子也要好好的收拾,我大約是再沒有空閑來林宅。
等到你生子之後,我再來看望你。”
蘇青芷笑著輕點頭,她多少明白林家族嫂的小心思。
林家族嫂略有些不太好間思,自他們來了之後,蘇青芷每年送回安甕城的年禮裡面,就有他們一家人的份額。
可是林家族嫂也瞧得明白,對林望舒來說,蘇青芷懷孕的事情,就是林宅裡最大的事。
風雪的天氣,她要是來了,萬一蘇青芷遇到什麽事情,她還是擔心會給牽連上,那還不如不來。
安南城出了那麽一樁事情之後,林家族嫂很是慶幸她早早與蘇青芷招呼過。
林家族兄回來也警告林家族嫂,近期內,為了避嫌,她最好是官街都不要去靠近。
林家族嫂聽說了那位婦人的事情,她隻覺得太不值得,為了那樣的兩家人付出, 最終連累到自個年幼的孩子,再無母親可以照顧著長大。
那樣的兩家人,想一想,都能知道那幾個孩子日後會有怎麽樣的生活。
人,有時候,還是要學著自私一些。特別是面對不值得的人,更加要學會自私一點。
林家族嫂是這般的想法,安南城裡許多的婦人,在後來也漸漸的學會體貼自個一些。
那位婦人去了,兩家的人,自是會傷心一些日子。
然而她的男人,聽說也很是傷心。
然而他再多的傷心,也抵不過他對現實的渴求,他很快的就和一個寡婦湊在一起過起了新的日子。
女人們在一處說不值得又能如何,活著的人,還是一樣的要生活。
那男人說得很是明白,他還是傷心,但是他需要一個女人來安慰他的傷心,那婦人還能順帶照顧他和孩子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