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叔叔來啦,快起來快起來,可不能讓他看到我們這懶散的樣子。”
錢金果幾人火急火燎的下床,疊被子洗漱忙的不亦樂乎,李毅則是將宿舍門打開,來到樓梯口等著。
“爸!”
李文棟踏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上樓道,李毅趕緊迎了上去。
“別叫我爸。”
李文棟甩開李毅的手,看了一眼樓道,徑直走向301宿舍。
李毅內心咯噔一聲,但怎麽也想不到李文棟為什麽會帶著這麽大的火氣來,但他很清楚,老爸發飆,事情一定不會小。
“叔叔好!”
“叔叔好!”
李文棟走進房間,張遠幾人熱情地打招呼,李文棟點了點頭,勉強一笑後,看向身後的李毅:“你的位置在哪?”
“這這,爸您坐。”李毅連忙將凳子移出來。
“我想和你談點事情。”李文棟說的很慢,似乎在努力控制著情緒。
“那個,張遠,你們幾個先出去下。”李毅尷尬一笑。
“哦哦,你們談。”張遠幾人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很識趣的走出了宿舍。
“你去參加遊戲比賽了?”房間裡只剩父子兩人,李文棟直視著李毅道。
“嗯,參加了。”李毅沒有撒謊。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麽麽?”李文棟聲音沉悶。
“玩玩可以,不允許參加任何遊戲有關的活動。”李毅低頭。
“那你為什麽還要參加,告訴我。”李文棟聲音大了起來。
“我,幫朋友個忙,而且,至少半年多家裡不用負擔我的生活了。”李毅解釋。
“強詞奪理,難道我和你媽還會讓你餓肚子不成,你,你個逆子,為什麽我說的話你都要反著來。”李文棟忽然站了起來,胸口起伏間,右手猛然抬起。
“爸!”
李毅眼睛紅了,他緊緊盯著李文棟,聲音變得嘶啞:“到底為什麽,我學習從沒落下過,現在是大學了,我為什麽不能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你到底要管我道什麽時候?”
“為什麽,你難道不懂麽,我不想讓你哥的悲劇再在你身上重演一次。”李文棟用力將手放下,嘶吼出聲。
“我哥那是意外,我又不是他,難道我連這點自製力都沒有嗎?你為什麽要將這種莫須有的可能性綁架到我的身上?”李毅歪著頭,這是他第一次沒有避諱李文棟的目光。
“什麽?”
李文棟呆滯了一下,放下的右手徒然抬了起來,毫無征兆的,一巴掌落下。
啪!
李毅一個跟嗆,隻覺頭暈目眩,身前的李文棟,顫抖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意外,意外……要不是你當時參加那個破比賽,你哥會蹲大獄麽?”
“都是你惹的禍啊,一家人怕影響你學習,這麽多年沒告訴你,當時是那些人要打斷你的手,被你哥無意中聽到了,他是為了你,為了你才毀了前程,你知道嗎,知道嗎?”
李文棟雙唇顫抖著,口沫隨著顫抖的話語而濺出,李毅看著父親近乎泥濘的臉龐,內心忽然像被針扎了一般。
他忽然明白,自己的父親,在這幾年一個人默默承受了多少。
愧疚,想要償還些什麽,卻又那麽的無能為力。
所以,他只能去淡化那份陰影,那份不願提及的痛心,所以,他禁製自己參加任何遊戲活動,只為了,不去觸動那塊傷疤。
而自己,一直都不理解,多少次去抵觸。
此刻,李毅隻想狠狠給自己一記耳光,原來面前的父親,他承受了這麽多。
“爸!”
這一聲爸,李毅是流著淚喊出來的,他走到李文棟面前:“爸,我答應你,從今以後,絕不參與有關遊戲的一切活動,所有,一切……”
“你,小兔崽子……”
李文棟老淚縱橫,徒然給了李毅一個熊抱,李毅笑了,自己的父親,好似好多年沒和自己說過這麽多話了,也是好多年,沒有給過這樣的擁抱。
中午,李文棟請李毅的三個舍友吃了頓大餐。
說是大餐,其實也就是學校外面的小館子,五個人吃了百把塊錢那種。
但包括李毅在內,四個小青年都是開心的不得了。
“李毅,叔叔管你好像挺嚴啊,羨慕死哥幾個了。”
李文棟走後,四人也返回宿舍,瘦得跟猴似的張遠朝前走了幾步,轉身看著李毅的左邊臉頰,打趣道。
“你妹,說,你們都聽到什麽了?”李毅板著個臉,質問道。
“沒沒沒,我們就把耳朵貼在門上,啥都沒聽到,哈哈哈……”
三人笑得前仆後仰,像模像樣地開始學起了李毅之前的父子爭吵。
“我警告你們啊,今天這事,要是傳出301宿舍一個字,絕交。 ”李毅指著三人,半開玩笑道。
“看把你急的。”
寧中則抬了抬眼鏡:“其實,我挺羨慕你有這樣一位父親的,像我家那尊神,成天只知道打麻將,我都懷疑他知不知道我現在已經上大學了。”
“是啊,我老爸也是,成天就知道忙啊忙,從來不過問我的事情,想想我們,你就知足吧你。”張遠深有同感,長長地歎了一聲。
兩人說完,一向話多的錢金果並沒有接話,反而加快了些腳步,走在了最前面。
李毅與兩人對視一眼,稍微一琢磨,大致明白了過來。
李毅歎了口氣,連忙追上錢金果,樓主他高大的胳膊,用力一墜:“金果,有咱三兄弟在,301宿舍就是你的第二個家,開開心心,一起吃雞,一起泡妞,哈哈哈……”
張遠也跟了上來:“凡是都要想開點,咱向前看,沒什麽坎是過不去的。”
錢金果猛地停下腳步,用力瞪了三人一眼:“丫的沒你們想的嚴重,我爸媽只是離婚了而已,我和老媽過。”
“嘎……”
“@¥#¥%……”
三人瞬間暈倒。
這一天,李毅感覺過的很充實,他本來想給李良打個電話,但想來想去,似乎也就只能說一些歉意的話。
或許,李良也不希望自己打這個電話,他索性像平常一樣,該幹嘛幹嘛,只是想到遊戲,不免搖頭。
第二天,李毅他們嶺南大學第一分校區最後一天過完了,學校裡大巴車排成長隊,青年男女們拎著大包小包,風風火火地朝著大學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