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過後,群雄們在收殮著死者,清理戰場。剛才還在歡迎著勝利,但現在面對犧牲的同袍,許多人在哀思起來。戰爭是殘酷的,即使是勝利的一方,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長業幫剩下的三十多個幫眾,看著八個戰死的同袍,心中難過。
金有成問到:“幫主,咱們戰死的八個幫眾,是就地埋葬,還是運回雞公山交給他們家屬?”
趙欽衛說道:“最好不要埋葬在這荒山野嶺,現在天氣寒冷,屍身不易腐爛,還是送回雞公山統一安葬吧!讓他們家人見最後一面,每年清明方便祭掃。今日一戰,大家都累了,過兩天我再安排人手。”
吩咐下去後,何邦奇、清和師太分別運功給趙欽衛、於般若療傷。何邦奇、清和師太內功深厚,經過他們兩人半個時辰的運功,趙欽衛、於般若的傷勢大有好轉。
“趙大哥,原來你也受傷了。”經過清和師太運功療傷的於般若,來到趙欽衛身邊,一臉關切之情。
“是啊,那黃仕歧武功實在太高了,幸好咱倆現在都沒事了。”
趙欽衛向於般若報以微笑,來到凌羽身邊,她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面無血色。趙欽衛伸手輕拍她的肩膀,看她能否醒來。
這時候,只聽到昏迷中的凌羽,口中連續說道:“幫主,小心!”
趙欽衛感到內心無比的溫暖,一個人在夢中,是不可能說假話的,原來在凌羽的內心身處,竟然這麽關心自己。.
過了一會,凌羽悠悠轉醒,映入她眼簾的是趙欽衛。
“幫主,他武功太高了,你沒事吧?”
“傻丫頭,我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像有事嗎?反而是你,身受內傷,能不能運功,咱們用‘療傷篇’一起療傷。”
楊秀寧把凌羽扶起來,凌羽試著運功,隻覺一運功,渾身的痛楚就更加嚴重,她的內髒皆被黃仕歧的掌力震傷了,所幸還沒有到致命的程度,雖然渾身劇痛,但尚能勉強運功。
“幫主,我能運功。”
“好,咱們雙掌相對,用《療傷篇》的心法運功療傷。”
兩人雙掌相對,按照九陰真經中的療傷篇,開始運功療傷起來。楊秀寧等幾個長業幫的幫眾,站在旁邊確保兩人不被其他人打擾。
“療傷篇”的確是神奇,有極其強大的療傷功效,兩人在運功療傷了一個時辰後,收起雙掌。凌羽身體的痛楚減輕很多,內傷大為好轉,趙欽衛也同樣好轉了很多。
凌羽起身後,見趙欽衛頭髮凌亂,習慣性地要服侍他,忙去找放置生活用具的地方,但傷勢還沒有痊愈,行動起來沒有以往的方便。
“傻丫頭,你要服侍我,也得等到你自己傷勢痊愈以後,在這幾天裡,你就的任務就是療傷,這是命令。”
“噢!幫主,那這幾日由誰來服侍你呀?”
“這個我會安排,你先安心養好身子,沒有一副好的身體,你拿什麽來服侍我。”
翌日,盟主、副盟主召集眾人商討兩件事。第一,是關於下一步的行動,第二,戰利品如何處理。
清兵的戰馬大都品種優良,最好的戰利品當屬那三千匹戰馬了。此次北上抗清的群豪們,每人都有自己的坐騎,對於俘獲的戰馬,如果能留給已方使用那是最好。
經過商議,對於馬匹的分配,遵循功勞大和犧牲多的幫派多得的原則,趙欽衛的功勞最大,長業幫分得六百匹戰馬。
根據最新消息,
清軍中的嶽托大軍,沿著大運河南下,現在前鋒處於南皮和東光之間,而四千多群豪在故城的山間。 現在是十一下旬,趙欽衛記得,盧象升是在這年十二月,在巨鹿戰死的。現在清兵繼續南下,他提議往故城西南的順德府一帶運動,尋找戰機,這個提議最終獲得通過,四千多人暫時不分開,統一行動。
這天中午,四千多人開拔向西南方向順德府挺進。
而趙欽衛,吩咐三十個長業幫幫眾,以高畢宇、錢繆蘭為首,帶著六百匹戰馬,以及八個戰死的幫眾屍身,回去雞公山,運送回去後再重新北上跟自己匯合。這六百匹戰馬,趙欽衛以後是要用來組建騎兵,在古代可以進行人口買賣的時代,優良的戰馬交易價,比起普通的丫鬟、仆人高多了。
三十個幫眾啟程回去後,趙欽衛身邊的長業幫幫眾,暫時只剩下七個人了,包括凌羽、楊秀寧、金有成、苗羽彤。
十二月初,四千多江湖群豪,到達了廣平府的清河境內。經過幾天的運功療傷,趙欽衛、凌羽、於般若的內傷基本痊愈。
滿清的嶽托大軍,已經沿著大運河進入山東,另一方面,由多爾袞率領的大軍,在真定府大肆肆虐後,即將進入順德府。
而被崇禎任命為督師的盧象升,率領軍隊南下,跟清軍作戰。盧象升名義上總督天下援兵,但各地的將領、總兵,特別是關寧軍的宦官監軍高起潛,都不願接受盧象升指揮。盧象升能夠指揮的軍隊實際上不到兩萬。
十二月初的這天,率領江湖群雄進入清河一帶的何邦奇,接到丐幫弟子傳來的情報,由多爾袞率領的清兵已經進入順德府,嶽托的大軍已進入了清河境內,繼續往西進軍。
面對這種形勢,何邦奇把主要幫派首領召集起來,把最新的情報相告之,聽取各人的看法。眾人皆是江湖人物,對於軍事、政治方面,並不是他們所擅長。由於趙欽衛的謀略,武林群豪打了一大一小兩次勝仗,許多人把目光投向他。
趙欽衛說道:“嶽托的大軍西進?照我的看法,很有可能是要跟多爾袞匯合。此次滿清分別由多爾袞、嶽托率領兩路大軍入關,在通州會師後分兵南下。而明廷的軍隊則處處被動,疲於奔命,而盧象升率領的軍隊,追著多爾袞的清兵一路南下,如若嶽托方面的清兵真的跟多爾袞匯合,那麽他們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分別把盧象升、高起潛這兩股明軍吃掉。
一旦這一帶的明軍主力被乾掉,清兵就更無所顧忌地對漢人百姓進行擄掠。清兵每次入關,都會擄掠大量的漢人百姓、牲口、財物回到關外,附近最富庶的城池當屬山東濟南府,清軍很有可能會把濟南作為攻擊對象。”
由於在現代的時候,趙欽衛讀過很多對這段時期的歷史記載,根據原本歷史發展的脈絡進行分析。再加上,趙欽衛原本既是軍人,又熟讀歷史、研究軍事,即使沒有事先知道原本的歷史進程,在政治、軍事能力方面,也遠遠高於絕大部分江湖中人。
這些江湖人物,對腐朽的朝廷沒有多大的好感,不過對於盧象升這類有能力、不危害老百姓、力主抗清的官員還是挺欽佩的。
形勢對於漢人這方面十分不利,眾人大都神情凝重。即使明朝再腐敗,也不至於像滿清那樣,對漢人進行赤裸裸的殺戮、搶掠,滿清鐵騎所到之處,莊稼被踐踏、村鎮化為丘墟,經常有屠城的事情發生,百姓除了逃難就只剩下被屠戮、被擄掠兩種命運。
邱處一歎道:“清兵大軍雲集,我們這些江湖人物,無法與之硬拚,真不知道能為咱們漢人做些什麽?”
趙欽衛說道:“如若清兵真的有意要吃掉盧象升、高起潛這兩股明軍,憑咱們這些江湖力量,實在是無力挽救。不過,咱是還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比如,滿清南下後,沿途擄掠百姓,那麽擄掠而來的百姓、牲口、財物,必然要先關押、存放起來,待清兵北歸後再帶回東北充當八旗的奴隸。
現在清兵集中在廣平府、順德府一帶,其它地方必然兵力空虛,丐幫擅長於情報消息方面的工作,可以多刺探被清兵探擄掠的百姓、牲口、財物相應的關押、存放之地,如若當地守軍不多,咱們可以行動將百姓們解救出來,把被擄掠而財物搶回來。”
趙欽衛之言,猶如撥雲見霧,眾人精神為之一振,身為武林盟主的何邦奇,馬上吩咐下去,讓幫眾往這方面盡力去查探。
面對漢人的大地被滿清踐踏,趙欽衛隻恨自己沒有一支精銳的軍隊,把滿清從漢人的土地上趕出去,然後再揮師出關,直搗黃龍。
現在的這個時空,除了多了江湖勢力的因素外,其它方面的歷史進程,仍然還是按照原本的軌跡在發展著。
12月11日,盧象升進師至順德府的巨鹿縣賈莊。 這天下午,盧象升的天雄軍騎兵和清軍騎兵發生了中等規模的戰鬥,各有死傷。
就在這天夜間,由多爾袞、嶽托兩路大軍匯合在一起的清兵,分出近一半的兵力,完成了對盧象升的包圍。另外一部分清兵用於防范高起潛對盧象升的救援。
12日一早,清兵圍殲盧象升的戰鬥打響了,擔任包圍人物的是巴雅喇、外藩蒙古兵,由恭順王孔有德、懷順王耿仲明指揮已經投降滿清的漢人軍隊,發炮轟擊盧象升的軍營,滿洲四旗、蒙古四旗聯合在一起,下馬步戰,對盧象升發動總攻。這天,從辰時(7-9點)戰鬥開始,至未時(13-15點),戰鬥在短短幾個小時內結束,盧象升殉國,楊國柱、虎大威兩名總兵衝出重圍。
可見清軍是早有預謀,不在京城附近跟明軍主力決戰,故意引兵南下,而明軍只能一路追隨,待把明軍拖得疲憊不堪再進行圍殲。
高起潛這個監軍太監,得知盧象升兵敗被殺,頓感大事不妙,當清兵剛來進攻他的時候,他自己首先就倉皇逃竄,幾萬關寧鐵騎損失慘重。
崇禎得知盧象升戰死,大為震驚,急忙發出詔令,急調孫傳庭、洪承疇兩路大軍回援,拱衛京師。
由於滿清的入關,原本用於圍剿農民起義軍的孫傳庭、洪承疇兩路大軍,已經把李自成打得奄奄一息,但隨著兩路大軍的調走,給了李自成、張獻忠東山再起的機會。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趙欽衛所說的那樣,清軍在解決盧象升、高起潛兩股明軍主力後,嶽托率領大軍立即東進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