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清和師太大喝一聲,一掌向窗戶的木板拍去。
“砰”的一聲大響,被兩重厚厚的木板封死的窗戶,被她的掌力震出一個大洞。
“豬狗不如的滿清韃子。”清和師太怒道。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清兵的暴行真是罄竹難書。
經過統計,被關押在這裡的百姓,一共九千八百多人。另外的一間屋子裡,放著一批被清兵搶掠而來的財物。在莊院外,有牛、羊、騾、驢等牲畜兩萬多頭。
武林群豪們讓百姓們飽吃一餐,這些被關押的百姓,清兵還要留下他們的命押回去做奴隸,雖然每天不至於餓死,但清兵給他們的夥食極差,僅能保證不餓死,今晚這一頓,是他們被擄後吃得最好的。
殘暴的清兵導致北方許多百姓家破人亡,被禍害的百姓對清兵是極為憎恨,紛紛對倒在地上清兵的屍體拳打腳踢,有些百姓拾起鋼刀,對屍體亂砍亂刺。
百姓們經過了短暫的休息,眾人一番商議後,決定帶領百姓們上山躲避清軍,那兩萬多頭牲畜,無法大量帶著一起去深山野林,既然帶不走,當然是就地宰殺,能全部帶走最好,就算不能全部帶走,也不能留給清兵。
清晨時分,武林群豪和近萬百姓,一齊動手宰殺牲畜,隻留下兩千多頭騾用於載物,其余的全部宰殺。至於那些被清兵搶來的財物,七成分發給百姓,三成留給群豪們。
中午時分,兩千多頭騾、四百九十七匹戰馬的背上,都載滿了食物,近萬名百姓,一千多名武林群豪,都各自背了不少東西,往深山老林進發,由於天空仍然是雪花飛舞,用不著清理腳印痕跡,大雪很快就能把腳印覆蓋。
清兵主要是擄掠人口、牲畜、財物回東北,花長時間在深山裡尋找百姓的可能性不大。根據估計,清兵是在二月底、三月這段時間北返,帶去的食物基本上夠百姓們食用一段時間,天氣寒冷,食物也能長時間存放。
第二天,也就是年初三,將百姓帶到深山的武林群豪們,向百姓們道別,回去與何邦奇的大部隊匯合。這近萬名百姓,要等清兵撤退後,才能回去家裡重建家園。
“趙幫主,我要加入長業幫,學好武藝殺韃子報仇,求你收留我。”臨走之時,那名十五六歲的少年跪在趙欽衛面前。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張焱,今年十五歲,家在六聯村,離滄州六十裡,家裡世代都是獵人。一個多月前,可惡的韃子進村後,把我父母親、爺爺奶奶,還有眾多村民都殺死了,我要學武為他們報仇。”
“既然你有這份心,我就收下你,起來跟我們一起走吧。”
“多謝幫主收留。”張焱大喜若望。
群豪們帶上近五百匹戰馬,南下跟大部隊匯合。
回到南皮後,群豪們向其余的人說起解救行動的過程,聽得大夥都歡欣鼓舞、熱血沸騰。
趙欽衛只是暫停大規模招收幫眾,遇到個別合適的人選,他是不會錯過的。回到南皮後,對張焱進行了簡單的測試,可能是因為獵人的緣故,才十五歲的張焱就箭術高超,身手敏捷,騎馬技術也還不錯。趙欽衛把人體各個經脈穴道跟他講解一邊,張焱就全部記住了,在沒有修煉武功的情況下,就有這麽良好的記憶力,趙欽衛都有點驚訝。
一月初四,濟南城已經被滿清大軍圍困了11天,嶽托見前來救援的明軍很少,沒有必要再堅持圍城打援,下達攻城的命令。
由於濟南城內兵力空虛,隻一天時間,就被清軍攻陷。德王朱由樞及其子郡王朱慈等人被俘,山東布政使張秉文、巡按禦史宋學朱、按察副使周之訓等人戰死。 清軍拿下濟南後,隨即進行慘無人寰的屠城,幾十萬居民慘遭屠殺,城內所有可以被帶走的牲口財物均被掠奪一空。
崇禎十二年(1639年)二月初,雖然已是初春,積雪還沒有融化,依舊北風呼嘯,天氣寒冷。
這天傍晚,北直隸靜海某個大型莊院外,每隔一段固定的距離,都有清兵在站崗著,一批清兵們正在例行巡邏著,這批清兵為首的是一名軍階為驍騎校的底層軍官。
他們巡邏完一遍後,重新回到莊院大門邊。
清兵甲說道:“大人,聽說咱們的八旗大軍已經開始啟程北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名驍騎校說道:“不錯,昨日牛錄章京已經說了,南面的大軍已經啟程北上。”
清兵乙說道:“真希望能快點回去,聽說漢人的那些江湖勢力已經端了咱們關押南蠻子漢人的好幾處地方,這幫人神出鬼沒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突然出現在面前,真令人頭疼,回去以後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驍騎校說道:“哼!那些漢人的江湖人物,真實不知好歹,竟敢與我大清作對,我大清遲早會把他們全部剿滅。”
有一批幾百人的江湖豪傑,就在離莊院不遠的地方,趙欽衛、凌羽等人也在其中。根據情報,這個莊院裡面被清兵關押著有好幾千的百姓。在此之前,北上抗清的江湖群豪,已經襲擊好幾個關押點,解救出三萬多被清兵擄掠的漢人百姓。
入夜後,負責巡邏的清兵更是躲進了莊院,莊院內隻插著幾支火把,莊院外隻留下固定站崗的兵士,周圍靜悄悄一片。
在不遠處的幾百武林群雄們,個個都摩拳擦掌,神情亢奮,準備著手刃清兵韃子,趙欽衛也不例外,面對韃子他從來都是毫不手軟的。
眾人借著漆黑的夜色,悄悄地靠近莊院,不遠處的清兵似乎毫無察覺,這時候的趙欽衛,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又想不出有什麽具體的理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不可能說一個莫須有的緣由來阻止大夥救人。
突然間,群豪們出手了,在莊院外站崗的三十多個清兵,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神不知過不覺地乾掉,莊院內沒有任何的異樣,跟前幾次救人的過程相差不大,甚至更加順利。
眾人從四周躍上圍牆,向莊院內的清兵殺去,很快又有四十多個清兵被解決了,許多人流露出歡喜之色,一場戰鬥就這樣“結束”了,又可以解救出一大批被清兵擄掠的百姓。
“哈哈,清兵真是不堪一擊。”
一個崆峒派弟子興奮地大笑,他一腳踢開一個偏房屋門,正想邁步入內,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支柳葉飛刀從漆黑的屋內射出,他猝不及防,柳葉飛刀刺入他喉嚨,魁梧的身軀砰然倒下。
“不好,有埋伏。”趙欽衛大喊,從柳葉飛刀飛出的那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了。
就在趙欽衛大喊的同時,莊院內每個屋子的屋門、窗戶,都有大批的人湧出,根據服飾來看,不僅僅有神風教教眾,還有三誅教、五毒教等,沒多久就把五百多群豪圍了起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參與救援的五百多名武林群豪們大吃一驚。
“哈哈!老夫在這裡等候多時了,今晚就讓你們全部下地獄。”
一個五六十歲,身材高瘦的人從主屋走出,他頭頂光禿禿的,只有後腦留了金錢鼠尾辮,辮子比銅錢的方孔還細,這正是滿清男人的標準髮型。此人正是神風教教主黃仕岐,站在他旁邊的還有神風教左護法廖承惠、三誅教教主單惠輪等人。
對手並不是傻子,在接連有幾處關押漢人的地點被中原群豪挑了以後,黃仕岐將計就計,故意暴露出這處關押地點,然後悄悄地埋伏了大批人馬,等待著中原群豪的上鉤。
敵人當中,有些人點燃火把高高舉起,有些人張弓搭箭,有些手裡拿著各種暗器,做好攻擊的準備。
趙欽衛心裡叫苦:看來是敵人事先做好了埋伏,等待著我們的人入甕,從現場來看,對方人數比我多好幾倍,高手的實力恐怕也比自己這方強,情況很不妙啊!
參與這次救援行動的武林群豪,主要的高手有武當派的青松道長、青乙道長、余化田、梁思正等,峨眉派的清和師太、清逸師太、妙惠、何飄鈴、秦雪風,崆峒派的柳思歸、史勝中,泰山派的聞鍾道長,長業幫的趙欽衛、凌羽、高畢宇、錢繆蘭等。
雖然敵人當中絕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但趙欽衛可以肯定,對方實力在己方之上。
在這刹那間的短暫時間,雙方在緊張對峙著,暫時沒有一方先發起攻擊。
面對強大的敵人,清和師太凜然不懼,她大喝道:“蠻夷韃子,別以為你們有埋伏,我們漢人的英雄豪傑就怕了你們,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韃子,殘殺了我無數無辜的漢人百姓,定要你們血債血償,今晚貧道就大開殺戒。”
黃仕岐冷笑道:“清和師太不愧是漢人中的第一女中豪傑,我很是敬佩,如若不是因為你我的敵對關系,我還想跟你暢飲一番。”
接著他朗聲說道:“在場的中原武林豪傑們,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如若你們投奔我大清,一同為皇上效力,本幫主不勝歡迎;如若冥頑不靈,今晚就是你們的死期。”
“我們與韃子勢不兩立!”
“我們就算死也不會去做漢奸!”
“哼!本大爺今晚就跟你們拚了, 拚一個夠本,殺兩個還有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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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說完,就引來武林豪傑的一頓臭罵,現場的群豪們,既然自願加入抗清隊伍,除非是極個別另有目的之人,沒人願意去做漢奸,絕大部分人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眾人都做好惡戰的準備。
清和師太看出形勢嚴峻,把何飄玲拉到趙欽衛旁邊,輕聲說道:“飄玲,看來今晚肯定不能全身而退了,萬一為師走不了,你和眾位師姐妹,一定要跟著趙幫主一同殺出重圍。趙幫主,你年紀輕輕,以後還大有作為,以後抗擊韃子還有賴你們這些年輕後輩,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輕言犧牲,希望你能帶著飄玲等一同殺出重圍。萬一貧道今晚出不去,希望你今後好好照顧般若和峨眉派上下。”
何飄玲急道:“師父,大夥一定能突出重圍的,峨眉不能沒有你。”
趙欽衛說道:“師太,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般若,眼前形勢未必會很糟糕,說不定大夥能突圍而出。”
這只是安慰之言,根據現場的形勢來分析,最終能殺出重圍的,恐怕只有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恐怕要命喪在此了。
凌羽說道:“幫主,你一定要活著出去,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凌羽一定會跟韃子同歸於盡。”
趙欽衛拍拍她的肩膀,說道:“放心,你我不會有事的。”
在這嚴峻的形勢下,趙欽衛可不想把自己的命就搭在這裡,先突出重圍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後再找韃子算帳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