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欽衛仍然在忙綠著,除了訓練、管理軍事人員和情報人員外,還親自管理打造熱兵器的事務,他前世是個軍人,雖然不是軍工技術人員,但是基礎性的火藥、槍炮技術還是懂得的。
要打造熱兵器,首先要做的是發明燧發槍,以及改進火炮技術。為此,他把另外一批情報人員也大部分派出去,除了向富豪搜刮財富外,還讓他們尋找相關的技術人員。趙欽衛只是懂得相關的熱火器理論,需要找到技術人員,傳授、啟發他們,總不能自己事必親躬。而且這不僅僅是槍械、大炮的問題,還包括原材料、鑄造設備、鑄造工藝、培養技術工人等一系列系統工程。
二月十九日,王佳伶帶領的人回到雞公山,此次她帶人前往開封,盜取了周王朱恭枵價值九十多萬的財物。一直到三月初,被派往周邊執行任務的人,累計奪得了近三百萬兩的財物(不包括洛陽朱常洵),方圓幾百裡的州縣官府們,仍然沒有查出是什麽人乾的。
因為長業幫的劫掠、偷盜,河南、湖廣一帶的富戶們都人心惶惶,生怕有一天那批神出鬼沒的人會找上門來。
三月初的一天,長業幫的訓練照樣進行著,有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偷偷來到裡訓練場地不遠的地方,把長業幫幫眾們的訓練看在眼裡。
此時的長業幫幫眾們,武器裝備已經全部派發下去,有樸刀、長矛、弓箭、火繩槍等,還有少量的騎兵。在軍事訓練中,幫眾們精神飽滿、士氣高昂,有較強的單兵作戰能力,各個兵種之間配合嫻熟。
“嚴大人,他們果然是準備造反。”
“沒錯,長業幫已創建三年多,看來應該是一直都為造反作準備,可見趙欽衛極為懂得隱忍,不是一般的人物。”
這天下午,正在幫中的趙欽衛接到報告,有個四十多歲的人,自稱要加入長業幫,但必須要有人先在武功上打敗他。
“真狂妄,這分明是藐視咱們長業幫。”
趙欽衛帶著十幾個屬下,出去見識這個狂妄之人。
出來之後,只見那人四十五六歲年紀,中等身材,國字臉,左手拿著一把長劍。
“在下乃是長業幫幫主趙欽衛,閣下是前來挑戰我長業幫麽?”
“趙幫主嚴重了,在下廖喻,自幼習武,自問功夫還算過得去,俗話說“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在下很希望自身的本領能有用武之地,久聞長業幫大名,在下有意加入,不過得先有人打敗我手中之劍,證明長業幫不是浪得虛名,方能讓我心服口服地入幫。”
“哼!還真狂妄,王雨通,用你手中之劍打敗他。”
站在旁邊的王雨通應聲而出,拔出手中的佩劍,直指廖喻,說道:“既然閣下敢口出狂言,想必有點斤兩,讓我來領教你的高招,出招吧!”
廖喻說道:“好,看劍。”
他劍身一抖,登時卷起了一片寒光,劍花錯落,恍如黑夜繁星,千點萬點,灑落下來!一招出手,便可以看出他是用劍的行家。
王雨通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加入長業幫三年多,在趙欽衛的調教下,辦事頗為穩重,要不然趙欽衛就不會讓他協助鄧玉龍管理幫中事務了。兼且他資質高,練武又勤奮,武功也已經突破了先天初期。
面對狂妄的廖喻,王雨通從一開始就沒有輕敵,即便如此,對方剛出第一招,仍然讓他感到吃驚。在匆忙中,他一招“長虹貫日”,把對方的片片寒光消解於無形。
雖然化解了對方這一招,但已經讓王雨通感受到及其強大的壓力。 即使初逢大敵,王雨通絲毫不慌亂。他主動進攻,劍鋒一起,“一劍穿心”,原想上刺敵人咽喉,哪料對方抱劍一立,容到王雨通劍鋒遞到,廖喻突然一退步,左腳斜落,手中之劍向王雨通的右耳門猛地刺來。王雨通救招不及,急忙運起“螺旋九影”身子急急後退。
廖喻沒有趁勢追擊,笑道:“有兩下子,不過你年紀尚輕,火候未到,不是我對手,換個人上吧。”
王雨通說道:“你接下我這招再說。”
只見他手中之劍,幻化出千萬道劍影,迅捷無倫地向廖喻攻去,這招正是“萬劍歸宗”。
“好”,廖喻手中長劍劍光閃閃,猶如千萬道的劍光,在他身前組成重重的劍網。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似乎是無數道劍鋒交擊的聲音。
在一旁觀看的趙欽衛心驚:“果然是高手,恐怕自己也頗有不如,眼前的廖喻最少有鄧玉龍的水平。可沒有聽說過江湖有廖喻這號人物,這人會是誰呢?”
交擊聲停止,兩人身形分開,王雨通頭髮略有凌亂,廖喻卻氣定神閑。
“閣下武功高強,我甘拜下風。”
既然武功不如他,王雨通大方地承認,反正又不是生死相搏。
廖喻說道:“《周公劍法》果然是厲害,不過你這小娃子的武功還沒有練到家,換一個人來。”
“讓我來會會你。”
話聲落下,鄧玉龍出現,他長劍抖動,一招“長虹貫日”,一劍化作四劍,似奔雷逐電般地向廖喻攻去,目標直指他的四處要穴。
僅憑這一招,趙欽衛便不如他,趙欽衛最多只能做到一劍化三劍,像王佳伶、王雨通等人只能做到一劍化二劍。據鄧玉龍說,《周公劍法》修煉、領悟至高深之處,能夠一劍化作五劍,甚至是六劍。
只見廖喻身前劍光閃閃,他憑借高超的劍術,將鄧玉龍那怒海狂濤般的攻勢盡數化解。鄧玉龍接著一招“劍飛驚天”,廖喻又再將之化解。
棋逢敵手,兩人的精神為之一振,兩人之間你來我往,互有攻守,打得難解難分。趙欽衛和王雨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凝神觀察著兩個絕頂高手之間的對決,跟自己以往的交鋒相互印證,從中發現自身的不足之處。
在電光火石之間,鄧玉龍和廖喻兩人已經交鋒了兩百多招,仍然沒有分出高下。
這時,鄧玉龍施展出“萬劍歸宗”,凌厲無匹的劍勁由體而生,劍身中附帶著劍勁,劍勁經由劍尖散發,幻化出重重劍芒,猶如萬劍齊發,向廖喻發出最為強猛的攻勢。他使出的絕招,跟趙欽衛、王佳伶、凌羽、王雨通等人所使出的比較起來,威力大得多。
廖喻運起十成的功力,施展生平所學,迎接對方最為強大的一招。
鄧玉龍在瞬間向廖喻接連刺出了不知多少劍,劍鋒籠罩著對方周身各處要穴,只要其中有一劍對方防不住,便可將對方了結。
廖喻的防守同樣精彩,無論鄧玉龍的劍招從何處攻到、速度有多快,他都能切到好處地擋格、化解。
兩人終於停了下來,只見鄧玉龍額頭上留下了汗珠,廖喻的大腿處被刺破了一個洞,但並沒有受傷。趙欽衛把交鋒的過程看得清清楚楚,鄧玉龍的確是傷不了他,刺向他大腿的那一劍,在千鈞一發之際被閃避開去,隻讓鄧玉龍刺著了褲子。兩人算是打了個平手。
廖喻笑道:“鄧副幫主果然是名不虛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當他說到“後會有期”四個字的時候,人已經飄出了一大段距離,很快就消失在視線裡。
鄧玉龍說道:“果然厲害。”
趙欽衛問道:“鄧叔,江湖上從來沒有廖喻這號人物,定然不是他的真名,來這裡挑戰肯定另有目的,你能從他所使的武功看出身份來歷嗎?”
鄧玉龍道:“達摩劍法,他所使的乃是少林派的達摩劍法,雖然我以前從未見過他,但從他年紀、武功來看,如果所料不錯,這人應該是少林派俗家弟子當中的第一高手,少林方丈玄覺大師的徒弟嚴肖和。”
趙欽衛心頭震驚,嚴肖和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在錦衣衛當中的地位僅次於指揮使駱養性,那麽他今天到來,應當是來試探武功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在雞公山不遠處的柳林鎮,嚴肖和召集幾十個屬下,聚集在一棟屋子裡。
嚴肖和正是崇禎派來的錦衣衛指揮同知(相當於錦衣衛副指揮使),他四十多歲,中等身材,是少林派俗家第一高手, 師父正是少林方丈玄覺大師。幾年前,在錦衣衛指揮使的三番四次盛情邀請下,終於答應為朝廷效力。
嚴肖和只是以個人名義報效朝廷,根據江湖中的規矩,並沒有禁止各門派的人加入某個勢力。當然,依附於官府、朝廷的一般是那些小幫派,大的幫派一般是保持中立,只是在大幫派中,也會出現有個別少數人效命於官府,但是只能代表個人,在朝廷中任職後,不能以此身份來乾預原本門派事務。
無論是否效力於朝廷,當事人是有權選擇,但是絕對不能為異族賣命,那樣是漢奸行徑,必然會引起武林的公憤,成為武林的公敵。這種規矩從這個時空裡的宋朝時期就開始了。
嚴肖和剛進入河南後不久,便收到皇帝的指示,命令他調查福王遇刺、被劫持之事。他詢問過孫坡鑫,根據當時交鋒對手所使用的劍法來看,嚴肖和發覺很像是《周公劍法》,雖然他沒有親眼見過此劍法,但江湖閱歷十分豐富,武林中主要的武功,以及相應的特點他大體上是知道的。
過了兩天后,福王又派人找到他,告知帳房被盜,不久後,河南、湖廣一帶,紛紛傳來大量富戶財物被搶劫或被盜的事件,據被搶劫之人描述,搶劫他們財物之人,全部都是蒙著臉,聽說話聲音年紀都不大。嚴肖和斷定極有可能是同一個組織所為,目標直指長業幫。
坐在屋子裡的幾十名錦衣衛,除了指揮同知嚴肖和,包括指揮僉事一人、兩名錦衣衛千戶,四名副千戶,北鎮撫司十二太保中的三人。在場的人都對嚴肖和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