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雨墨二人跟隨少女走進一間房舍,房舍內陳設雅致無比,渾然不像山邊人家。
看著屋內擺設,陳樂心中不由有些納悶,這分明就是書香門戶啊,不知為何在山邊居住,而且他忽然間感覺到少女仿佛有一些熟悉,似乎以前在哪裡見過,這可真是奇怪了。
少女道:“陳公子,家中仆人出外做工,沒有炭火,恐煮不了茶,隻得一些清澈的山泉水,卻也甘冽無比。”
陳樂道:“甚好,甚好,多謝小姐了。”
少女出門而去,雨墨立刻一臉憂怨地看著陳樂道:“師兄,你怎麽了,莫非看上了這位小姐?”
陳樂面容一板,搖頭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我只是盡禮數而已!”
雨墨嗤笑道:“師兄騙人,剛才你二人眉來眼去的樣子我又不是沒瞧到,我看這位小姐對師兄你也頗有意思呢!”
陳樂一瞪眼:“小小年紀,懂得什麽,信口開河,該打,該打!”
雨墨哼了一聲:“我怎麽不懂了,話本小說裡都有說過!”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陳樂瞪了雨墨一眼,擺好一副笑容,見少女端進來一隻白瓷容器,裡面放了兩隻小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隻得泉水招待公子,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陳樂急忙一把接過白瓷容器,道:“讓小姐受累了,多謝多謝。”
他把容器放到花桌之上,然後拿起小瓢便喝了起來,旁邊的雨墨學他樣子,也喝了起來,泉水甘甜微涼,甚是解渴,但陳樂喝了幾瓢之後,肚內已滿,再也喝不下去,不由尷尬起來。
他嘴角抽了抽,看著少女微歎道:“果然是好水啊,此地有此好水,真是一塊寶地,在此居住真乃人生幸事。”
少女聞言嫣然一笑,卻不說話,只是在那裡看著陳樂喝水。
陳樂咬牙又舀起一瓢水,喝了一口後道:“此番打擾小姐,還未請教小姐芳名,真是失禮了。”
少女眸子明亮,卻似嬌羞,微微低頭道:“小女子姓蕭,賤名不足掛齒。”
陳樂深吸了一口氣,再喝了一口水道:“姓蕭,這個姓好啊,小姐實在過謙,似小姐這般神仙人物,定然有一個如詩似畫般的名字。”
少女依舊只是羞澀微笑,卻不再說話,只是看著陳樂在那裡喝涼水。
陳樂又道:“不知小姐和何人在此居住,此荒山野嶺,頗有狼蟲虎豹,卻不安全,若小姐想要進入許京居住,陳某或許可以幫上一些忙。”
少女還是不說話,漂亮的眼睛卻看著那雪白瓷器,那瓷器裡還有一半的泉水,乾淨透徹。
陳樂心念一轉,再道:“小姐一人在家,卻是有些大意了,家中沒有男子,若是歹人翻牆而進,卻是如何才好。”
少女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是不說話,眼神卻落在了陳樂手中的小瓢上,小瓢內依然有著半瓢山泉水。
陳樂輕咳了一聲,厚著臉皮道:“我見小姐驚為天人,心中仰慕不止,似小姐這般神仙人物,豈可久居山邊,陳某不才在許京之中還有幾分薄面,若小姐想去許京,陳某可幫襯一二。”
少女此刻神態有些奇異,似乎想笑,卻又在強自忍著,最後再次低下了頭,依舊不說話。
陳樂更加尷尬,看著手上半瓢水,一飲而進,大呼道:“痛快,痛快,解渴,解渴。”隨後便不再舀水,實在是肚子裡裝不下了。
他瞧了一眼旁邊的雨墨,看雨墨也喝得差不多,不由皺眉道:“雨墨啊,多喝些,多喝些,師兄知道你口渴了。”
雨墨詫異地看了一眼陳樂,又瞧了瞧倚門而站的少女,抿了抿嘴唇,無奈地再舀起一瓢水,這時陳樂又對少女言語幾句,卻不知為何,少女還是不言,只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望著陳樂。
陳樂隻好督促旁邊雨墨:“師弟,多喝些,多喝些。”
雨墨一副愁眉苦臉,實在喝不下去,最後放了賴,把小瓢向瓷器裡一丟,道:“師兄,我實在喝不下去了,你莫非想灌死我不成。”
陳樂眯了眯眼:“雨墨……你喝不喝?這兩天南城禁軍可又要訓練了,有幾個小子前陣子訓練斷了腿,正需要人去補充。”
“我,我……”雨墨看著陳樂一副威脅的眼神,頓時臉色一苦:“我喝還不成嗎。”
小書童拿起瓢,將瓷器裡的水全喝進了肚子中後,立刻坐不住,隻好站起來,只見一個圓滾滾的肚子撐了出來,小書童伸手捧腹,叫苦不迭。
陳樂看著他頓時一腦門黑線,此刻水也喝完,再也沒有停留的借口,他隻好站起身,衝少女一抱拳:“多謝小姐施水之恩。”
少女點了點頭,陳樂再道:“那陳某……就告辭了!”
他心中是真的不願意走,但又沒辦法隻好磨磨蹭蹭地和雨墨出了房舍來到院門前,又回頭道:“小姐若有事可去許京找陳某,但凡陳某能辦到,定然在所不辭。”
少女此刻終於開了口:“陳公子珍重。”
陳樂聞言立刻笑道:“小姐也保重,保重。”說完之後,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解開韁繩上了馬,剛想走時卻見雨墨在地上直哼哼,原來是涼水喝多了肚子變大,竟然難以上馬。
“沒出息的東西, 喝這麽多水作甚!”陳樂立刻呵斥。
“我……師兄你還講不講道理!”雨墨有苦說不出,心想,還不是為了你泡妞,不然小書童我沒事兒閑的喝這麽多水,我不喝,你還威脅我,你這做師兄的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兩人慢悠悠地騎馬離去,小院的院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少女輕移蓮步走出門外,望著陳樂消失的方向,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又莞爾一笑,回到院中。
這時院中竟然多出了兩個人,竟然是那丁不三和丁不四。
丁不三搖頭晃腦地道:“主人,你為何不與這小子挑明,這樣下去,何日你二人才能在一起?”
丁不四也道:“是啊,主人,雖然我哥倆不知道你為何看重這小子,但你前些年又送衣物,又送兵器給這小子,這小子武科舉比試時你也前去觀戰,但他卻渾然不知,這不是太過便宜他了?”
少女容顏明媚,忽然狡黠一笑,搖頭道:“他明年今日還會再來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