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望著那名夫子,並沒有伸手攙扶,而是微微一笑:“這位夫子,怎麽能看出蕭某寫的是詩?”
那夫子一臉苦笑,肯定地道:“蕭大師不必自謙,我雖然學問自認不如大師,但大師這幾句詞有格律平仄可尋,肯定是詩無疑!”
“什麽?竟然是格律詩!”夫子這話一出口,周圍驚歎聲再起。
陳樂笑道:“就算是詩,某也不打算現在寫出來,待心情好時再續吧!”
他輕飄飄一句話說完,便也不理眾人,背著雙手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叮咚,宿主王霸之氣側漏,獲得霸主值一點!”
此刻,已無須陳樂故作姿態,他的身影落在眾人眼中,已經是無比的高大。
“果然是驚才絕豔,高人一等!”有才子讚歎。
“蕭大師雖然年少,但卻沒有一絲傲氣,真乃吾輩典范!”
“大師瀟灑絕倫,似行雲流水,人中之龍也!”
“是啊,大師風流瀟灑,如明月當空,我從心底敬佩啊!”
曾惜畫聽到這許多讚歎,不知為何,竟然小臉一紅,但隨即暗暗啐道,這小賊受人追捧,我高興什麽,哼,還風流瀟灑,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陳樂此刻漸行漸遠,心中對裝逼二字領略更多了幾分,後面曾家人開始追來,就連一些圍觀的才子也緊隨而來,難得看到一次文華榜上人物,沒人願意輕易離開,這次的事情,已經足夠這些人吹噓很久。
前方是此次文華小會的第八關,設在一處大園子中,這一關出乎眾人意料的竟然是書法!
陳樂一馬當先,身後挾帶了幾十人來到這處大園子。
園中有書案陳列,正有不少才子在案上寫字。
陳樂一眼就看到聚在某張書案前的幾人,這幾人正是昨天晚上在荷花街遇到的琅琊顏家的那幾人。
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到了其中一名白衣少女身上,少女優雅若蓮,清純似百合,讓人一見就不由心生憐惜。
陳樂心中微微歎了口氣,真是煩惱啊,接受了這個身體,就要接受他之前的人生,很多事情都還算好辦,但眼下這件事情卻讓人十分的頭疼。
有未婚妻也就罷了,只要模樣還可以,自己捏著鼻子認了就是,畢竟不能直接退了人家,這個時代哪怕女子有一些權利,但是經過退婚的女人還是會被世人詬病,很難再嫁出去,即便嫁出去了,也嫁不到什麽好的人家啊。
但沒料到的是,自己沒去退人家,人家居然要給自己退婚,而且一群顏家子弟裡面居然混了個姓秦的,看情景這姓秦的和顏竹玉關系很不一般,時不時地還眉來眼去一番,這絕對不可忍受!
陳樂的臉色有些陰沉,雖然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顏竹玉,且從實際上說她也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但是,這些話說給誰聽呢?誰聽了都不會相信啊,自己可是大齊王室琅琊陳家的公子樂啊,只要自己的這個身份擺在這裡,就無法逃避這個事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時身後的曾家人都走了過來,曾惜畫順著陳樂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顏竹玉,然後俏面一冷,哼道:“蕭三,你是不是看上顏家這名女子了?”
陳樂聞言一愣,急忙搖頭。
曾惜畫目光疑惑:“不對,蕭三你肯定看上這女子了,你不要不承認,你看你的眼神閃爍,回答我話嘴都有些歪了,肯定心中有鬼!”
陳樂聞言心中暗自運氣,我看上她了?我特麽的看上她了?我恨不得她不出現才好呢!
他的臉色更加陰沉,
也不說話開始向前走去,因為是書法比試,曾家三兄弟知道陳樂幫不上他們,所以搶先來到了書案旁,各自鋪開了宣紙,正思考著要寫些什麽。 他們小哥仨的這書案正挨著顏竹玉的那張書案,陳樂走過去便擠到兩張書案的中間,此時,顏家一群人也注意到了他們。
顏竹玉和秦姓青年都在寫字,陳樂斜眼看了下兩人寫的字,只見兩人寫得倒還算不錯,只不過是楷書字體,看不出來太深的水平,他不由冷哼了一聲。
秦姓青年立刻怒目相向,顏竹玉則輕輕拉了他一把,低聲說了幾個字,秦姓青年便不再看陳樂,而是繼續寫起來。
陳樂背著雙手站在書案前,瞧這兩人的樣子,心說,這是舉案齊眉嗎?
就在這時,只聽秦姓青年道:“竹玉妹妹,什麽時候去那稷下學宮?”
顏竹玉輕聲道:“也就最近吧,家裡人去宗正那裡說了,可是宗正沒有答應,不過這事兒到現在已經不是宗正能說了算的。”
秦姓青年道:“我看你們齊國的宗正也是老糊塗了, 那小子明明已經被放棄,能活到現在已是萬幸,居然還在這種事情上護著他!”
顏竹玉沉默了片刻道:“或許是顧及王室的面子吧!”
秦姓青年道:“那小子還算王室的人嗎?我看他現在都不如一個平民。”
顏竹玉聞言輕輕地道:“不要這樣說他,其實他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秦姓青年皺眉道:“竹玉妹妹,你不會是心中還惦念著他吧?”
顏竹玉搖頭道:“怎麽會,我一共只和他見過一面,卻還是極小的時候,後來聽說他在稷下學宮不學無術,整天吃喝玩樂,也就早沒了那份心思。”
秦姓青年點頭道:“如此甚好,倘若那小子不識趣的話,我便要動用家族的力量了。”
顏竹玉眨了眨眼,沉默不語。
秦姓青年繼續道:“到時恐怕家族不會有我這麽好說話,說不得會讓這小子從此消失!”
顏竹玉聞言身體一抖:“秦家哥哥,不要這樣,他畢竟也是一個可憐人!”
陳樂站在桌前假裝看字,卻把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他嘴角不由出現了一抹冷笑。
好一對賤夫銀婦啊!
自己本來還想用什麽法子來化解此事,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想得太仁慈了,這姓秦的青年居然對自己有殺心!
至於這顏竹玉分明是一朵白蓮花,無法辨別她所說話的真假,說不得可憐自己的話不過是她假裝良善的偽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陳樂一瞬間心中冰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