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是趙王的三子?陳樂想了想道:“究竟要比試些什麽?”
朱嘯林抹了一把額頭汗水,不知道為什麽,和這位陳公子說話總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壓力啊。
“只是聽說這次公子括帶來一名文人……對了,三爺有一封信,還請公子親閱。”
陳樂接過朱嘯林遞上來的信,打開後差點沒樂出來,這信肯定是這位曾三公子親筆所書,因為這字實在是難看到沒朋友啊。
想來這位曾三公子為了表示真誠,所以才親筆寫信,不然隨便找個捉刀代筆的也比這字強上幾倍啊。
人都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在世家裡這樣的現象也比較普遍,哪個世家都有紈絝子弟,就算是亞聖的後裔也不例外。
陳樂想起曾鞏的雍容睿智,又看了眼這信上狗爬一般的字體,不由搖頭苦笑,想來這位曾三公子就是曾鞏平日裡也會十分頭疼吧?
他慢慢地合上信,然後算了算時間,道:“朱嘯林,你回去稟告你家三少,就說五日之後我會有時間,到時我前去大梁找他!”
“是,小的知道了!”朱嘯林大喜道,只要陳樂答應了,那麽這事兒就算自己辦成,就能在三爺面前邀功。
其實這件事陳樂沒太放到心上,他答應得這麽快,一方面是照拂曾鞏的顏面,哪怕曾三沒告訴自己老爹要和趙括比試,那麽曾鞏就會不知道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另外一方面,則是這曾三少爺在信中許諾,只要贏了那公子括,就奉上白銀十萬兩,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陳樂深深知道,在這亂世之中想要乾出一番事業來,光有文治武功還不行,必須還得有錢啊,沒有錢一切皇圖霸業都是空想!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可不是光說那種現代化的戰爭,在這種冷兵器時代,更能體驗錢的重要性!
招兵買馬,打造武器輜重,收購糧草,哪一樣不用錢?如果一場仗敗了,那基本就全部打了水漂,至於什麽百折不撓,東山再起,哪裡那麽容易?沒有錢還怎麽起!至於什麽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方可知,那也是詩人的一種美好幻想,全軍覆沒了,光靠才俊就可以重來嗎?幾乎是不可能的!
學宮每讀書八天,會放上兩天的假期,五日後正是放假的日子,所以陳樂才命朱嘯林傳話五日後前往梁州。
……
假期的一大早,陳樂就從學宮內租了一匹馬,然後飛馳下山直奔大梁城而去。
馬正是那匹黃驃馬,這馬顯然還認得陳樂,一見陳樂便直打響鼻,待出了山門後更是撒了歡地順著下山的路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陳樂就來到大梁城外,作為大許三十九州之一,這梁州的繁華程度只能排到中游水準,但梁州城高牆厚,城外的護城河足有五丈之寬,那寬大的吊橋一放下,就仿佛河上的真橋一般,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陳樂到了城門前,向守城的士兵出示了路引,然後牽著馬走進拱門之內,過了足足十丈長的城門洞,這才進入城中!
他一進城,立刻就看到路旁站著一排人,為首的正是朱嘯林。
“啊,公子您到了!”朱嘯林滿臉堆笑,好像盛開的菊花。
陳樂點了點頭,眯眼道:“朱嘯林,就你們幾個來迎接我啊?”
朱嘯林聽出陳樂似乎有些不高興,但他也沒辦法,曾三爺就這德性,恐怕是趙國國王來了他也不會迎接的:“公子,實在是三爺有事,所以才沒親自來。
” 陳樂點了點頭,他倒不是真的在乎這曾知禮來不來迎接自己,他看的是曾鞏的面子,還有那十萬兩銀子,至於這曾三他還沒有放在心上。
“好,那我們走吧!”
朱嘯林見陳樂沒有發怒,心中立刻松了口氣,急忙道:“還請公子上馬,小的身上帶了令牌,可以在城中騎馬!”
陳樂笑了笑,也不說話,上了馬便在朱嘯林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府宅。
這處府宅距離曾府不遠,很明顯是曾三公子的私宅,從這宅子的外表便能看出這曾三是個極度奢華的人。
進了大門之後,朱嘯林把陳樂帶進一座大廳之中,有模樣俊俏的丫鬟奉上香茶,然後他就等待起來,足足兩三刻鍾之後,才看到門外步履踉蹌地走進一人。
這人衣著華麗無比,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模樣還算俊朗,但臉上卻是慘白顏色,他的下巴生有新冒頭的青青胡茬,身上有著酒氣,顯然宿醉剛醒的模樣。
“陳公子久等了!”這人進來後一抱拳,卻沒有什麽架子,就那麽松松垮垮地坐到了陳樂的一旁,然後端起茶壺對準壺嘴咕嘟嘟地猛喝了一口。
曾三公子?陳樂眨了眨眼,沒想到這位曾家的紈絝公子還真是給自己的驚喜啊。
“三公子?”陳樂試探地道。
“哈,陳公子是我父親的客人,不必這麽客套,喜歡的話就叫我曾三好了,對了,聽我那惜畫侄女說你還有個化名叫做蕭衍蕭叔達,想來你也是有苦衷的,我看便叫你蕭三如何?”曾知禮抹了一把嘴巴說道。
陳樂無語,原本以為這位大梁城第一紈絝應該飛揚跋扈,傲氣十足,沒想到卻是個活寶角色,而且一見面就把曾惜畫那臭丫頭給賣了。
“這樣不好吧?”陳樂慢慢地道。
“有什麽不好的,我告訴你蕭三,我這人最討厭繁文縟節,成天之乎者也簡直生不如死,你是我父親的客人,叫我曾三也沒毛病,我叫你蕭三也順口,就這麽定了,來人啊,再上壺茶!”曾知禮用力摸了摸臉,顯然他起來後連臉都沒洗就跑過來了。
陳樂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實在是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遇到這麽個活寶,還能讓他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