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姐,我都說了,禍害遺千年,葉千歌是不會輕易就死的。”
鬱靈撅著小嘴,昂著小腦袋,對於自己的預測頗為自得道。
夏媛和李峰瞪了她一眼。
葉千歌可是王爺,你這般直呼其名,不要命啦!
“王爺,屬下救駕來遲,還請王爺恕罪。”夏媛和李峰拱了拱手道。
葉千歌擺了擺手道:“不用多禮。”
“哇,還有魚湯喝,葉千歌,你也太會過日子了。”鬱靈蹦蹦跳跳過來,探著腦袋,眨巴著大眼睛伸手就要去拿竹杓。
“小丫頭,這湯不是給你準備的。”
“葉千歌,你若再叫我小丫頭,我就跟你拚了。”
葉千歌翻了個白眼,嘴角不由抽了抽。
這小丫頭也太沒心沒肺了點。
“王爺,陛下還在等著,可以走了嗎?”夏媛連忙開口道。
葉千歌點點頭,道:“那就走吧。”
他掃視岩洞一圈,深吸口氣,轉身出了洞口,便見雨中站滿了人,放眼望去,至少上千人。
“拜見王爺。”
“出發。”
一路輾轉,回到宮中,已是傍晚時分了。
未下馬車,葉千歌便見徐亦嬋守在殿外,目光悠悠的望著自己。
徐亦嬋見到葉千歌,憔悴的面龐多了一絲光采,輕輕道:“回來了?”
“嗯,回來了。”葉千歌笑了笑,慘白的面上盡是疲憊。
“沒事就好。”徐亦嬋一夜沒睡,從葉千歌出事,到葉千歌回來,她幾乎滴水未進。
葉千歌緩緩挪動步子,要從馬車中下來。
他腿傷愈發嚴重,多次被雨水浸泡,整條小腿都已經紅腫起來。
他跛著腳,右腳幾乎不敢碰地,一旦觸及地面,便會傳來一陣絞痛。
正當他下車,前方的駿馬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整個馬車自是往前移動。
頓時,他重心不穩,直直往地面倒去。
他來不及驚呼,便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滿是芳香軟綿的地帶。
他匆匆抬頭一看,徐亦嬋精致的面龐映入眼簾。
他才發現,自己已被徐亦嬋抱在懷中。
我去,被女皇大人公主抱了。
他臉不由一紅,外面有無數眼睛看著,他囁囁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你受傷了。”徐亦嬋皺著眉頭,她看到葉千歌腿部包扎的布條,此時,已被鮮血染紅。
“大家都看著呢。”葉千歌捂臉,感受四面八方而來的目光,心中不由慌起來。
徐亦嬋不疾不徐的走著,淡淡道:“朕是天子,你是帝夫,他們看著又如何?”
葉千歌一愣,張了張嘴,便無話可說了。
女皇大人就是霸氣,一言一語,令其不可辯駁。
只是他堂堂七尺男兒,被一個纖弱女子橫抱在懷中,畫面著實讓他很是羞澀難耐。
她步履輕快,看不出半點吃力,在眾人的詫異的目光中,緩緩朝飛霜殿而去。
“宣太醫。”
“喏。”
一路上,經歷無數宮女和侍衛異樣的目光,葉千歌和徐亦嬋終於回到了飛霜殿。
進入飛霜殿,便有幾個太醫候在寢宮院門處。
葉千歌除了腿傷,還有不輕的內傷。
幾個太醫不敢大意,先給葉千歌處理腿傷。
這是個極其痛苦的過程。
盡管太醫手段高明,手法輕巧輕柔,拆開布條時,
依舊痛的葉千歌連吸冷氣,雙眼直發黑。 而當布條全部拆開,倒抽冷氣的輪到幾位太醫和徐亦嬋了。
那道傷口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愈發嚴重。
原本愈合的地方,又被撕裂開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徐亦嬋皺著眉頭,滿是憂心的看著葉千歌。
這麽重的傷,他竟硬是一聲痛都沒有叫出口。
“陛下,殿下的傷口已經紅腫,此乃炎症的前兆,需要——”太醫說到此處不由一頓,面色犯難。
“需要什麽?”徐亦嬋道。
“要剔除表面皮肉,方可進行包扎。”太醫咬咬牙道。
床上的葉千歌聞了,意識猛地驚醒,差點從床上跳下來將幾個太醫暴打一頓。
老子不過是傷口輕微感染,用得著這般殘忍的手段嗎?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徐亦嬋不忍心的道。
幾個太醫對視一眼,搖搖頭。
他們總不能說,用火去燙。
這個方法,在民間廣為流傳。
傷口感染,古語稱之為傷寒。
很多平民百姓得了傷寒,因為付不起高昂的醫藥費,便只能自己動手,火處理是常用到的方法。
葉千歌支起身子,狠狠的瞪了幾個太醫一眼。
他望了望傷口,心底暗中抽了口涼氣。
傷口足有小腿的一半長,從膝蓋下方延伸至腳踝上方,血淋淋的樣子,令人觸目驚心。
“陛下,宮中可有烈酒?”葉千歌自是不會坐等幾個太醫在自己身上動刀,頭暈目眩的強撐著對徐亦嬋道。
“烈酒?”徐亦嬋看向一旁的周公公。
周公公道:“請問殿下需要多烈的酒?”
“最烈!”
“喏。 ”周公公連忙退了出去。
“你用酒作甚?”徐亦嬋蹙著眉頭,“你若怕痛,我可以打暈你。”
葉千歌連翻白眼都力氣都沒了,對於徐亦嬋的話,已經無力吐槽了。
“區區炎症而已,何須這般大動乾戈。”葉千歌道。
幾位太醫聽了,頓時不悅道:“殿下切莫大意,一旦患了炎症,皮肉潰爛,恐怕就來不及了。”
這個時代,可沒有抗生素。
一旦患了傷寒,若很嚴重,縱是太醫也束手無策,只能等死。
“幾位太醫稍安勿躁,本王又豈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葉千歌總不能向他們解釋,所謂的炎症,便是細菌感染,而所謂的細菌,便是一種肉眼無法看見的微生物。
這般說下去,不知何年馬月才說得清,且人家信不信還有待另說。
“太醫還是先替本王止血吧。”葉千歌道。
“喏。”
太醫歎口氣,拿出幾根銀針,指尖微微一彈,便見銀針落入葉千歌的大腿和膝蓋。
不待葉千歌反應過來,便見太醫手掌一揮,銀針便收了回去,流血立刻止住了。
葉千歌仿似看戲法一樣,看的目瞪口呆。
臥槽,什麽時候針灸這麽厲害了?
他覺得不可思議,但隨即一想,方才針落之處,有一絲滾燙之意,想必暗中有內力幫襯。
“殿下,烈酒拿來了。”周公公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侍衛,雙手托著一個酒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