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的氣氛,很快被回味過來的民眾打破。
“一曲奏畢,覽盡梅河月夜風光!”
“又是一首名曲,今夜何其有幸!”
“想不到王爺與陛下如此恩愛,竟以琴曲示愛,羨煞旁人!”
一眾閨中少女如見夢中郎君,雙眼冒著紅心癡癡的望著葉千歌。
恰是情竇初開年齡,最是看不得這般文藝小生了。
“王爺,看這邊!”
葉千歌循聲望去,頓時,女生區段沸騰了起來,成千上萬的女子揮手高呼起來。
“小女子荷香,問王爺好!”
“妾身綺羅,這廂有禮了。”
“王爺琴藝無雙,近來賤妾琴技精進緩慢,望王爺指點一二,若王爺前來,奴家必然掃榻以待!”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有第二個就有第三個。
一些礙於葉千歌身份,或者本是羞澀赧然的女子見此情形,眼睛陡然一亮,內心的敬畏分崩瓦解,奮不顧身加入呐喊的行列,紛紛向葉千歌揮手嬌呼,表露心跡。
或嬌羞輕吟,或直白坦率,或嬌羞含蓄,或大膽露骨...
不一而足。
葉千歌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姑娘們,你們膽子也忒大了,本王可是皇的男人,你們如此明目張膽的勾引本王,將女皇大人置於何地?
不怕被砍頭嗎?
不等他飄飄然,細細感受一番,便覺周身的空氣陡然一冷,有道寒氣從背後傳來,迅速細枝末節的蔓延全身各處。
葉千歌不用回頭便知是徐亦嬋在盯著自己。
“多謝各位姑娘的抬愛。”葉千歌打了個哈哈道。
他來到欄杆處,俊朗的面孔讓岸邊又是一陣騷動,“而今本王已與陛下成婚,自然要廝守一生,本王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死人,你們的心意,本王是無福消受了。”
徐亦嬋眸光微閃,劃過一道笑意和嗔怪。
反倒是一旁的蝶衣,撅著小嘴悶悶不樂,愁壞了的樣子。
“我不聽我不聽,我就要你——”
“放棄吧,你們是不會成功的。”葉千歌敦敦勸道。
“王爺,縱是山無棱,天地合,我們也不會放棄的。”
“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把眼光放長遠點,看看對岸,多少青年才俊在翹首以待與姑娘邂逅。”
“我不聽我不聽,我只要你——”
葉千歌哭笑不得,無可奈何的攤攤手,道:“你們看上本王哪一點,本王改總行了吧。”
“王爺,你就認命吧,有些東西與生俱來,你是無論如何也改不了的。”
台上台下,聽到葉千歌與岸上的眾女子的對話,皆是忍俊不禁,大笑不已。
即便是徐亦嬋也不例外,全然沒了抱怨和生氣,甚是有趣的看著這一幕。
岸上的單身青年們,見葉千歌與無數貌美如花的女子你來我往的聊的一片火熱,心中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李洛和陳瑜三人俱是震撼無比。
他們坐在下方,親眼見到葉千歌將幾個大臣扔進河裡,然後輕描淡寫的彈了一首名作。
他們曾與葉千歌時常廝混在一起,對葉千歌格外了解。
可是,他們發現此刻的葉千歌性情大變,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與之前那個無知魯莽,不學無術,隻知為非作歹的葉千歌,毫無半點關聯一樣。
“一個人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蔡賢呢喃道。
慕容寒搖搖頭,道:“也可能他一直如此,從未變過。”
“慕容兄的意思是?”李洛眉頭一皺道。
“單論琴藝,你們覺得幾天之內可以做到葉千歌這種地步?”慕容寒仰頭,將杯中之酒飲盡。
“難道他一直以來都是裝的?”陳瑜覺得不可思議,細細想來,渾身都禁不住冒起一層冷汗。
“嘶——”
幾人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若果真如陳兄所言,這葉千歌城府之深,難以揣度,絕不是我等能夠輕易對付得了的。”蔡賢苦笑道。
陳瑜和慕容寒聞了,臉色不由鐵青起來。
“哼,蔡兄若是怕了,可以就此離去,全當陳某看錯了人!”陳瑜冷著聲音,他怒氣難消,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你——”蔡賢直起身子,怒目瞪著陳瑜。
“兩位消消氣。”慕容寒連忙拉住二人,“我們也不用妄自菲薄。”
“葉千歌琴藝再厲害,難不成還能吟詩作對?”慕容寒對於此道信心十足。“縱然能,我們又有何懼之?”
蔡賢聞言,微微點頭。
音律一道,葉千歌幾乎當世無敵,他們自然不會硬著頭皮往上撞。
但詩詞一道,卻是另一番說法。
這幾人俱是滿腹才學之人,對於吟詩作賦,頗有心得,自恃不輸於人。
“我等見機行事,切莫自作主張,誤了大事。”慕容寒說著,特意看了陳瑜一眼。
“慕容兄且放心,陳某定不會胡來。”陳瑜點點頭道。
葉千歌安撫好岸上數萬女子,便施施然的回到了座位上。
“陛下,剛才的曲子可否滿意?”葉千歌微微得意的炫耀道。
徐亦嬋瞥了他一眼,“尚可,比不得《高山流水》。”
葉千歌一時凝噎。
這《梅河秋月》由《平湖秋月》而來,雖然意境比不得《高山流水》那般深遠,但卻很是應和今晚之夜色。
“應景之曲,景不同,心境不同,曲自然不同,怎麽可以放在一起比較?”葉千歌癟了癟嘴角,嘟囔道。
徐亦嬋怎會不知這其中的道理,她只是看不慣葉千歌那賤賤的表情而已。
“朕觀王爺方才與一群女子相談甚歡,答問之間遊刃有余,看來王爺十分精於此道。”
葉千歌心頭一跳,連忙道:“陛下說笑了,本王心無雜念,自然遊刃有余。”
徐亦嬋不看他,“心無雜念?哼,那朕問你,為何招惹那麽些女子,說要嫁與王爺?”
“非我之過,全怪才華與相貌。”葉千歌大言不慚,面上得意洋洋的續道:“所以,從現在開始,陛下要更加珍惜本王,隻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帥的...”
“若是朕做不到,你要如何?”徐亦嬋耐心聽完,眸子深處柔光一閃,滿臉玩味問道。
葉千歌表情一滯,咬牙切齒道:“我就...我就回娘家。”
“咯咯——”女皇陛下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葉千歌捂臉,軟軟的癱在座位上,這輩子都逃不出徐亦嬋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