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宇在謝書瑋多次的囑托下,背著幾個強光手電,一塊木板朝著山下出發。
因為這裡是山區,對地貌不熟悉的陳飛宇不敢滑雪下山,只能采用最簡單的辦法坐在木板上用兩隻腳控制著方向向山下滑去,沒有滑動起來的時候陳飛宇還不覺得特別冷,滑動起來後雪花普通冰涼的刀片打的陳飛宇露在外邊的皮膚涼痛。
在滑動中陳飛宇甚至感覺滑在臉上的雪花有結冰的感覺,凍的陳飛宇已經沒有冷的感覺,陳飛宇知道不能停,必須盡快遇上返回來的魏原敏他們,不能讓他們在歸來的路上出現什麽意外。
這裡已經徹底變成了雪的世界,到處都是雪白的顏色,一塵不染的世界,雪白的高山,陳飛宇就像雪白紙上的一滴墨汁,可這點墨汁沒有染黑一片顏色,反而陳飛宇這個黑點慢慢的變白。
雙腿已經凍的麻木起來,陳飛宇想停下休息片刻讓腿恢復一些直覺再繼續前進,可陳飛宇不敢,大雪的覆蓋已經讓陳飛宇分辨不出來路在哪裡,道路的走向,唯有魏原敏帶人下山時留下的痕跡是陳飛宇唯一辨別道路的方法,雪沒有停留下的痕跡越來越不明顯了,陳飛宇清楚一旦自己休息後,這些痕跡會徹底消失在這個雪的世界,到時候不但自己接魏原敏能否接上哪怕自己到時候估計也會被成為救援對象。
再次拍掉身上的積,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陳飛宇沒有任何停頓繼續順著雪橇的痕跡朝山下趕。
天色越來越黑,天氣越來越冷,魏原敏把孫彬凱交給軍部醫院的醫生後,留下一位戰士照顧孫彬凱後,帶著其余的幾個戰士踏上了回連隊的形成。
這天氣下山還可以通過滑雪快速下山,但是大雪上山就難了,一腳踩去雪的厚度都快到膝蓋了。
“連長,沒有燈。”
衛東翻著雪橇上的棉被,慌張的說道,沒燈代表什麽,做為在這裡幾年的老兵很清楚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大雪已經讓人看不出道路了,一旦失足踏空,想要在這種天氣活下來的希望太低了,這種事情之前就發生過,幾年前有一個戰士不聽連隊警告,就在大雪的天氣亂跑要學習滑雪,結果失足踏空頓時朝著山下滾落,救援的人員在找到人時,人已經沒有了呼吸,要是沒有燈就不能讓馬拉著跑,一旦馬失足現在這幾人都會玩完。
魏原敏聽衛東慌亂的說沒有燈,心裡也是驚慌,沒有燈照亮前方這回去的路怎麽走,這天氣幾人如果就這麽待在野外,到明天天亮也就凍僵了,這裡的夜晚魏原敏很清楚是是麽樣子,如果是冬季之前還可以找到附近放牧的老鄉借住一晚,現在大雪那些放牧的老鄉已經離開這裡了,想要找地方借宿除非運氣逆天,或許可以碰到沒有轉移準備在這裡過冬的牧民,可這也不太現實,去哪裡找他們都是一個未知的,總不能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找到還好說,如果沒有找到那就更加麻煩了。
魏原敏翻遍所有能裝東西的地方,一無所獲除了幾瓶熱水還有幾塊肉干,一個燈泡都沒有發鹹。
魏原敏知道不能亂,一旦在這寒冷的天裡失去了鬥志,會更加麻煩的,鎮定的說道:“我們往回走,我走在前邊衛東你牽著馬跟著我,給我保持一米的距離,指導員會發現沒有給我們燈的,他絕對會派人給我們送燈。”必須給戰士們希望。
魏原敏帶頭走在前方探路,沒有燈只能小心慢慢的前進。
半個小時了,才走了短短不到三公裡的距離,天越來越黑也越來越冷,雖然沒有人說話,但大家都在擔心還能在這寒冷的夜裡堅持多久,
一旦大家凍得手腳無力,那……想到這裡不敢再往下想,而是給自己打氣,‘沒事的我們是軍人不是普通人,前輩們比我們衣服單薄都能打勝仗,自己只是在這寒冷的夜裡走路而已,沒事自己的意志絕對會完好安全的回到連裡。’就在大家給自己打氣的時候,遠處一到亮光在夜裡格外的明顯,尤其是抹黑前行的魏原敏一行,不可描述的激動大叫起來。
“連長,有燈光,是我們的人來接我們來了。”
“二寶子看到沒燈光,我們今天晚上沒事了。”
明亮的燈光給寒冷的夜裡帶來了溫暖,已經凍的有些麻木的戰士頓時覺得身上熱乎起來。
燈光越來越近,魏原敏慢慢看清一個雪白的人形物體坐在地上滑了過來。
陳飛宇也看到魏原敏一行了,陳飛宇同樣心裡激動,終於遇到回來的他們了,抬手揮手告訴他們陳飛宇看到他們了。
“救星啊……就知道你們會發現沒有給我們燈,”
陳飛宇想從木板上站起來,可一直用腳踩雪掌握方向, 兩隻腳已經冰涼的麻木,這時根本就用不上力。
魏原敏和衛東趕緊把陳飛宇攙扶到雪橇上,用被子把陳飛宇裹起來,抖掉陳飛宇身上的冰花。
“小陳,怎麽是你來了?你能分辨出來路?”
已經凍的僵硬的臉根本做不出表情來,“有你們留下的雪橇痕跡我順著痕跡下來的,這沒有東西蓋滑下來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我都感覺我身上硬邦邦了。”
衛東把陳飛宇身上的棉被掩的更嚴實一些,把陳飛宇的帽子上的冰認真清理了一下,“副連長,指導員就沒告訴你用大衣把前邊裹上,這麽下來誰受得了啊,也就是你這身體素質,換個人半路就得爬哪。”
之前幾個戰士已經把棉被暖熱乎了,陳飛宇裹上沒多久就感覺到身上的慢慢開始熱乎起來,呵呵笑道:“這不是下來了嘛,我這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就有經驗了。”自己的樂觀讓眾人關注,陳飛宇繼續說道:“怎麽說我也是363連的副連長,總不能副連長不知道363冬季該怎麽過吧,走吧有燈了咱們可以趕路了,就不要再在這裡受凍了,再說我在沈北軍區演習的時候我可是在雪地裡睡過覺的。”
聽陳飛宇說在雪地裡睡過覺,頓時引起了大家的興趣,讓陳飛宇講講演習的事情。
演習不在保密規定裡,陳飛宇講起了演習中自己十三人的小隊是怎麽成為演習的風雲攪動者的。
寒冷的夜晚雪山上,幾道燈光在山間的雪路上移動。
雪橇上熱鬧的聊天衝淡了寒冷寂靜的夜晚,陳飛宇和戰士之間的感情也在這夜晚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