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才多藝的校友們跳起了熱舞,舞台上的彩燈交替閃爍,照耀著整個大廳,連角落都不得安寧。
高腳杯再一次盛滿紅酒,許曉諾泛紅的眼眸裡閃爍著晶瑩,當一個女孩把紅酒當成飲料喝時,通常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機會來了。
然而這個機會是為王東陽創造的,並非是吳昊。
吳昊所能想到的,只是許曉諾心裡的委屈,他猜不透,卻知道許曉諾不願意面對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
吳昊的回答,顯然不是許曉諾想要聽到的,那意思很明顯,吳昊在這場意義非凡的聚會上所扮演的角色,大概也就只是個吃瓜群眾而已。
許曉諾一邊獨飲,時而苦澀發笑,笑容像是自嘲,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溺在深海裡的將死之人,而吳昊就是條偶然經過的鯊魚,或許吳昊並沒有鯊魚那般可怕到想吃了她,可她卻奢望一條毫不相乾的鯊魚,能帶她上岸。
許曉諾甚至寧願這條鯊魚,吃掉自己,至少這樣她就不必被海水吞沒,墜入無盡深淵。
酒就擺在桌子上,擱在吳昊手邊不遠處,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阻止。
有時候能醉一場也是難得,許曉諾應該醉一次,這樣的場合她本就不該參與,王東陽那廝的嘴臉也不該存在她腦海裡,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就當做是許曉諾的一場噩夢好了,她醒來後會是完整的,連一根頭髮都少不了。
吳昊又開了一瓶紅酒,與許曉諾共飲,得虧他有個酗酒的老爸,所以他的酒量還不錯,尤其今晚,酒量更是好的出奇,紅酒如飲料,絲毫感覺不到醉意。
晚餐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台上的節目也一個比一個精彩,似乎每隔一個節目之後,舞台上的擺飾就多了些,逐漸變得擁擠起來。
王東陽在別桌來回客串著,喝得面色紅潤,意氣風發,他的小弟們則在舞台邊緣忙碌著。
許多校友們坐不住了,酒壯慫人膽,他們陸續走向了早已瞄準了的姑娘,開始侃侃而談,為了人類的下一代而努力奮鬥著。
“來,乾杯,你酒量不錯啊,能者多勞,我這裡還有。”
見許曉諾停了下來,吳昊再次舉杯,另一隻手拿著酒瓶幫許曉諾再倒了一杯。
許曉諾艱難抬頭,用那一雙迷離泛紅的眸子盯著吳昊,眼神裡似乎看得到一絲鄙夷,還有怨恨,她不能理解吳昊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吳昊,不但不阻止她安慰她,反而還一直勸她喝酒。
難道吳昊收了王東陽的好處嗎?還是說王東陽用了什麽手段逼迫他?
許曉諾心裡的委屈強忍著,她知道自己怨不得吳昊,兩人之間本就沒什麽交集,吳昊會被王東陽利用,這也很正常啊。
吳昊始終保持著鎮定,平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許曉諾艱難的把酒送到了肚子裡。
“嘩啦~”
高腳杯傾倒,撞擊在盤子上,發出一陣清脆聲響。
許曉諾終於沒能扛得過酒精的麻痹,倒在了桌子上,昏沉的睡著,她伸著手臂,酒水從她胳膊上流淌過去,吳昊取出餐巾,小心翼翼的擦乾桌上的水漬。
隨著最後一個節目的結束,好戲,終於要開始了。
原來每一個節目的表演者上場時,都會帶上一些裝飾,在不經意間擺放在舞台上,而現在,舞台被擺滿了,像是花的海洋,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氣氛變得尤為浪漫。
一個人模狗樣兒的家夥,捏著話筒走上了舞台,站在了花海中央,他右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聚光燈打在他身上時,他成了全場的焦點。
每個女孩看了這一幕都尤其敏感,不少未經世事的小女生嚇到捂住嘴巴,眼眸裡閃爍著驚異和愛慕,誰都有一個公主夢,誰都希望自己可以成為這個故事裡的主角,她們又很沒底氣的四處張望著,想要見證這樣的好運將會降臨到哪個女孩身上。
“請大家原諒我的唐突和冒昧,我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我迫不及待想要把我的心交給她,讓她感受到我的溫暖,為了這一刻我準備了兩年多,今天借此機會,我鼓起了這一輩子全部的勇氣想要對她說,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女神,做我女朋友,好嗎……”
背後的LED大屏幕終於再一次亮了起來,幻燈片開始播放,還有浪漫的背景音樂,在昏暗的格調中,大廳裡每個人都能清晰看到熒幕上那些照片的主人——許曉諾!
“許曉諾!”
王東陽終於說出了這個名字, 全場幾乎在這一瞬間沸騰。
女孩們被感動的流著眼淚,為能見證這一幕而歡呼呐喊,男生們大多數垮了臉,知道他們心中的女神要被王東陽搶走了,一時間難以接受。
但很快,這些男生們便想開了,女神嘛,注定是別人的,王東陽勢在必得,這叫門當戶對。於是這些男生們也跟著瞎起哄。
“許曉諾!”
“許曉諾!”
……
場間的呼聲逐漸形成了統一的節奏,許曉諾的名字幾乎從每一位校友的口中喊出來,他們迫切希望見到今晚的女主角,見證這兩人幸福的時刻。
“曉諾,我就在這裡等著你。”王東陽又說了一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四下眺望。
僵持了將近一分鍾的時間,仍不見許曉諾出現,氣氛開始變得尷尬了起來。
“許曉諾不會是害羞了吧?”有人開口猜測著。
王東陽有些站不住了,他是確定了許曉諾會答應,才敢搞得這麽隆重,否則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熊,去死耗子那裡看看你嫂子怎麽回事。”王東陽對著台下的熊強使了個眼色,小聲吩咐著。
熊強神色一凜,頓時有種大嫂要被人拐跑了的仇視感,立即風風火火的衝向吳昊所在之處。他很興奮,終於有機會可以教訓那隻死耗子了,要怎麽收拾他呢?對,先撕爛他的嘴!
“好好睡一覺吧,只是可惜了明天的軍訓啊。”
吳昊歎息著,他重新戴上墨鏡站了起來,雙手插在褲兜裡,踩著清爽的涼拖,迎著熊強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