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用行動證明

　美軍撤離澳洲，自然不是小事。

　雖然這極大的減輕了陸軍的作戰負擔，而且此時的中國陸軍依然把重點放在北面，正在為開春後與德軍發動聯合進攻做準備，因此可以用在西南太平洋上的兵力並不多，陸軍高層也不是很關注西南太平洋戰場，但是這變相增強了海軍的作戰負擔，即只有海軍才能阻止美軍撤離澳洲。

　有趣的是，在是否阻止美軍撤兵的問題上，陸軍與海軍的意見並不統一。

　在元旦的軍方高層宴會上，吳鐵生就安適過馮承乾，如果美軍主動撤離澳洲，可以考慮推遲攻打澳洲大陸的作戰行動。吳鐵生的意思很明確，即能夠兵不刃血的佔領澳洲大陸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馮承乾並不這麽看。

　在他看來，如果讓澳洲的百萬美軍撤走，必然會產生非常不利的影響。不管這些美軍被派往何處，都肯定會對戰局產生影響。

　當時，馮承乾提出了一個讓吳鐵生無法否認的理由。

　這就是，美英當局一直在策劃反攻歐洲大陸的作戰行動，而且在一九四二年就發動過兩次不成功的戰術登陸行動，如果讓百萬美軍撤退到英國，並且讓美英當局據此做出反攻歐洲大陸的戰略決策，那麽肯定會迫使德軍從東線撤兵去增強西歐海岸堡壘的防禦，從而加重中國陸軍在大陸戰場上的負擔。

　說得直接一點，中國陸軍不可能從中獲得好處。

　相反，如果能夠在澳洲大陸上消滅這些美軍，美英就不可能有足夠的兵力發起反攻歐洲大陸的作戰行動，德軍也就不會有後顧之憂，大陸戰爭肯定能在一九四三年結束，而中國陸軍就能從大陸戰場上抽調出足夠多的兵力去開辟新的戰場，比如按照計劃在一九四三年中期攻打斯裡蘭卡。

　說服了吳鐵生之後，馮承乾又設法說服了劉伯恩與劉亞光。

　到一月中旬，中方高層基本上統一了意見，即不管有多大的困難，都得阻止美軍撤離澳洲大陸，而海軍將承擔主要作戰任務，空軍提供協助，陸軍則全力準備攻打澳洲大陸的作戰行動。

　大的戰略問題解決後，剩下的戰術問題就簡單多了。

　事實上，在進入一九四三年之前，馮承乾就考慮到，美國很有可能放棄澳洲，並且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部署在澳洲的軍隊撤回去，而在徹底喪失了西南太平洋的製海權之後，美軍就只能走印度洋航線，因此就很有可能向英國皇家海軍求助，讓斯科特的第二印度洋艦隊提供協助。

　為此，在聖誕節期間，馮承乾就給李向龍發了一封電報，讓他匯報了第二艦隊的情況。

　一月十三日，在收到確切情報，確認美國當局已經向英國求援，而且英國皇家海軍也收到了讓第二印度洋艦隊出海作戰的命令之後，馮承乾派了一架專機前往新加坡，把李向龍接了回來。

　“第二印度洋艦隊並不可怕，只要斯科特敢離開孟買港，我就可以保證讓他永遠也回不去。”李向龍非常清楚馮承乾把他接回來的原因。“關鍵就是，我們的目的並不是殲滅第二印度洋艦隊。可以說，第二印度洋艦隊早就是甕中之鱉了，我們隨時可以下手。問題是，如果我們去對付第二印度洋艦隊，那隨去封鎖南印度洋航線?”

　“這也是我找你回來的原因。”

　李向龍笑了笑，說道:“大元帥，你可給我出了個難題。第二艦隊就這麽點兵力，你還要我分身兩處，確實不容易。”

　“你也知道，我手裡也沒有多余的艦隊了。如果有，我就直接給你增派一支艦隊，根本沒有必要讓你回來。”

　李向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馮承乾的意思。

　馮承乾也沒有急著說下去，他非常了解李向龍。

　“目前看來，只能把第二艦隊一分為二。只是以第二艦隊的規模，要想面面俱到，結果很有可能是兩頭都落空。”

　“這麽說，你仍然要我給你更多的戰艦。”

　“我的要求也不高，主力艦就算了，艦隊航母也算了，能給我派幾艘小型航母，加一些輔助戰艦就行了。”

　“就這點要求?”

　李向龍笑了笑，說道:“足夠了，反正我們的敵人也沒有艦隊航母。”

　“你得知道，我不會接受失敗的結果。”

　“需要我做出保證嗎?”

　馮承乾搖了搖頭，說道:“有你一句話就夠了，我一直很信任你，知道你不是那種喜歡說大話的人。”

　“大元帥，別的我不敢保證，對付斯科特、還有美軍的運輸船隊，肯定沒問題。”

　“這就好，我會盡快做出安排。”

　“還有，最好安排一名能力出眾的艦隊指揮官。”

　“這……”

　“我一個人，最多只能指揮一個方向上的作戰行動，如果遙控指揮另外一支艦隊，恐怕會出問題。”

　“你覺得誰最合適?”

　“最合適的人選，當然是顧祝同，可是他在第三艦隊，而且獨當一面，我也不指望你把他派給我。”李向龍笑了笑，又說道，“田黛芳的能力也不錯，可是現在他是第51艦隊的司令官，加上攻打澳洲的作戰行動即將開始，也不便把他派過來。至於老魯，他現在恐怕已經不適合指揮艦隊作戰了。”

　“直接點吧，別繞彎子了。”

　“我覺得，派一個年輕點的軍官，敢衝敢打就行，當然得有豐富的實戰經驗，而且之前就有出色的表現。”

　馮承乾笑著搖了搖頭，李向龍說到這，他已經猜到是誰了。

　“卓宇凡就不錯。”

　“你就別想了，這小子野心大得很，而且很不服管，真要讓他當上了艦隊司令官，他還不把天捅個窟窿?”

　“這……”

　“上次的事情，魯志剛暗中護著他，而且顧祝同也肯收留他，我就沒有追究。他要想獲得重任，還得看他的表現。”

　“現在不就是一個讓他表現的機會嗎?”

　馮承乾皺起眉頭，沒有急著開口。

　“卓宇凡雖然有些毛病，但是海軍軍官種，哪一個沒有脾氣?記得當初海軍軍官學院成立的時候，你就在第一期開學典禮上說過，每一個海軍軍官都得有自己的個性，只有有個性的軍人才是好軍人，那些墨守成規的軍人都不是好軍人。”李向龍稍微停頓了一下，注意到馮承乾沒有生氣，才接著說道，“必須承認，卓宇凡是一個很有個性的軍官，他欠缺的只是處事的手段而已。當然，如果他表現得好，自然能夠獲得大元帥的器重。就算他什麽時候又犯了糊塗，再懲治他也不遲。”

　“這麽說，你是決定讓他去指揮艦隊作戰了?”

　“說實話，我還真想不出更合適的人選。”

　“那行，不過你得問問顧祝同，要是顧祝同不肯放人，我這邊同意了也沒辦法。”

　“這個好說，我直接跟顧祝同聯系。”

　馮承乾長出口氣，說道:“我可以把卓宇凡派往第二艦隊，但是有一個條件，即他的正式職務是艦隊的作戰參謀，代替你指揮一支戰鬥艦隊。如果他表現得好，我會考慮正式任命他為艦隊指揮官。”

　“這個沒問題。”

　“好了，人選的事情就談到這。現在我想知道，你準備怎麽打這場海戰?”

　“第二印度洋艦隊是次要的，關鍵是阻止美軍撤兵，因此我覺得在北面以防守為主，在南面則以封鎖為主。”

　馮承乾點了點頭，等著李向龍說出去。

　“在兵力分配上，我會把兩艘快速戰列艦與一艘艦隊航母留在北印度洋，主要在馬爾代夫群島海域活動。如果斯科特率領艦隊出海作戰，我們就主動迎戰，只是交戰海域不會離印度本土太近。封鎖南印度洋，主要對付的是美軍的護航艦艇，以及集中在南印度洋上活動的美軍潛艇，所以我打算動用一艘艦隊航母與數艘小型航母，再加上一些輔助艦艇，就有足夠的把握了。”

　馮承乾思索了一陣，說道:“我給你一個建議。”

　李向龍點了點頭，知道馮承乾很少在戰術上提出建議。

　“北面， 只需要保留兩艘快速戰列艦與兩艘、最多三艘小型航母，只有在第二印度洋艦隊進入遠海之後，才需要與之交戰，不然沒有必要采取行動。南面，你應該打得更加積極一點，甚至可以考慮轟炸與封鎖珀斯，阻止美軍的運輸船只出海，徹底打消美軍從澳洲撤兵的念頭。”

　“這……”

　“攻打澳洲，不僅僅是為了佔領澳洲大陸，還有更加重大的意義。”馮承乾看了李向龍一眼，說道，“我們得用這場進攻明確無誤的告訴所有敵人，即便隔著萬水千山，也別像擋住中隊的前進步伐。我們能夠在一九四三年初攻打澳洲大陸，那麽就有能力在兩年之後攻打北美大陸。”

　“借此打擊敵人的士氣?”

　馮承乾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兵不刃血的佔領澳洲，顯然無法證明我軍的戰鬥力，只有在美軍死守的情況下強攻、並且順利攻佔澳洲大陸，才能讓美國當局認識到，他們根本不可能打贏這場戰爭。”

　李向龍沒再多問，馮承乾已經把話說得非常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