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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一百二十三 水軍成型
  太史慈進入武曲星君榜一時間引得整個天下風起雲湧,宦黨、士大夫一黨、外戚、武官……有悲也有喜,有暢然也有失落。

  外人心情如何,劉辯不知道也不會去理會,而他正在返回雒陽的路上,因為老門房送來了一封只有三個字的密信,紅符巷。

  出了雲頂草甸劉辯才知道大暑的炎熱,饒是這樣清水起伏的湖畔,堆積著人山人海的遊俠兒,正在一個個臨時開辟出來的擂台上比武,勝者可上山觀摩老劍尊的神跡,敗者老老實實的在這待著。

  難怪劉辯覺得劍湖中努力扒拉水的江湖人士有點少,只有數千人,還在奇怪是不是老酒鬼的威名不頂用了。

  原來是在江湖十大門派的牽頭下,立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畢竟山上能呆的地有限,要是全部上去亂糟糟的還不亂了套。

  萬一惹怒了劉辯,無法觀摩七殺摩崖石刻,對於整座江湖來說不亞於一場地府的清洗,滅頂之災啊。

  從未見過江湖人比武的劉辯,起先還饒有興致的看了幾眼,不知怎地過去那些聲勢赫赫的刀光劍影,落入眼中已經索然無味了,好像整座江湖退步了一樣。

  江湖還是那座江湖,而他卻不是那個太子了。

  先不說他身邊的武道高手,盡是天下一等一的強人,就連他自己也邁入了二品宗師境,眼界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過去還能津津有味的欣賞一番,現在嘛,全是一些花裡胡哨的花架子。

  沒了興致的劉辯,便不在這浪費時間了,命令岑壁率領虎賁鐵騎開道,登上了岸邊連綿成一線鬥舸,駛向遠處如一座座大山巍峨聳立的五千料蟠蛟樓船和大翼戰船。

  這十余座水師中最拔尖的戰船,吃水太深,無法靠近水位很淺的岸邊,只能由靈活迅速的鬥舸載過去。

  劉辯剛一越過戰格踏上甲板,便看到一個黑瘦武將帶著一大批中底層將領,恭恭敬敬的抱拳跪在甲板上,紫袍玉帶出現的一瞬間,當即高升大吼道:“我等拜見主公!”

  由於是第一次見面,這些曾經的降兵水賊搖身一變個個成為了吃皇糧的大漢水軍,還是太子殿下的近軍,能不激動的狂吼。

  瞧著十幾個披掛明晃晃戰甲的小校齊刷刷跪倒在地,心情本就大好的劉辯,當即命令軍中主簿擺下筵席。

  “子烈。”劉辯拉著行事低調的陳武坐在了左手第一席,算是給這個長時間不能伴君左右擔憂失去寵信的名將,吃了一個定心丸:“這一段時間辛苦你了,來,孤敬你一杯。”

  皇帝稱朕,太子和郡王可稱孤,私底下若是與親屬相處,例如皇后、外戚可以稱作我。

  劉辯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一直在努力融入這個時代說話方式行為方式,但是一些細致的小細節,自己難能發現。

  直到黃琬提醒了這位久居宮中,不諳世事的太子,劉辯悚然驚醒,這種小細節一定要注意,萬一被當做冒牌頂替的太子可就完蛋了。

  孤字一出,果然大大加強了劉辯的太子威望,眾將士不免挺直了腰杆,神色緊張卻又興奮的看向了太子殿下。

  陳武則是身軀松弛,長出了一口氣,出身於寒門的他,可沒有在朝為官的父輩傳授廟堂生存之術,自然不會揣度帝王心術。

  如今剛剛加入太子黨,便外放在四瀆八流中的黃河濟水清剿水賊,訓練水軍,時間久了,誰知道自己在主公心中的分量會不會減輕。

  畢竟自己做再多的事,吃再多的苦,主公是看不到的,反而是沒有任何政績的臣子能夠得到君王的重視,不就是因為常伴君王左右。

  如今坐在了左手第一席位,代表自己無論是信任還是重視,已經超過了南疆那個屠夫兀突骨,西涼蠻子胡車兒,還有那個天下第一武將關羽,以及排名第十實際上第二的太史慈,成為太子黨軍中第一人。

  帝王心術製衡官吏,最重公平和資歷,不能說因為劉辯喜愛關羽或者太史慈,便把他們的地位提的很高。

  一來,容易拔苗助長滋生驕橫之心,不利於這些武將的成長,歷史上關羽是怎麽死的,劉辯可是比誰都清楚。

  二來,新臣加入沒多久,沒有資歷和功勞,只是因為劉辯喜愛,一下子便把他的位置提的很高,這讓勤勤懇懇做事立下汗馬功勞的舊臣怎麽看,不離心離德才怪。

  陳武資歷夠久,在舅父麾下擔任了十幾年城門校尉,功勳也夠,他可是訓練出了兩萬精銳水軍,論起作戰能力比起孤家寡人一個的關羽超出很多,當然要放在左手第一。

  自古以來以左為尊,為什麽沒把左邊第一席空出來,表示留給黃琬,而是空出來右邊第一席位,還是帝王心術。

  陳武不會揣度帝王的心術是怎樣,也不會去想這麽多,只要踏實肯乾,出色的完成主公交給自己的重任,即使得不到重用也問心無愧了:“多謝主公,臣能夠得到主公這麽大的信任,死而無憾了。”

  劉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堅毅的臉容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一副君心難測的樣子。

  頗具成型的武官們,大多是出身卑賤,對於遠在廟堂的皇帝太子沒什麽概念,心中的敬畏比起京畿子民少上許多,不然也不會去當霍亂一方的水賊。

  此時瞧著劉辯如此威嚴,無不暗自捏了一把汗,心底想著一定要多宰幾個敵人,撈個大官做做,咱也光宗耀祖一回。

  這些人多是五百人曲長,以及幾名有名無實的校尉,百人屯長,五百人曲長,千人校尉,這些只是具體職務,代表著統領多少士卒,類似於後世的連長營長團長,離開了軍隊便自動卸任這些職務,沒了俸祿。

  只有太史虢的中壘校尉,胡車兒的虎賁校尉這些有名號的校尉,才屬於朝廷官位,只要不被罷黜,無論是否帶兵打仗還是告老還鄉,一日不死一日便是朝廷命官,類似於後世的少校上校軍銜。

  所以說這些人即使成為了軍中武將,依舊是白身泥腿子。

  他們過去是人人看不起,家族厭棄,甚至要從家譜中除名的匪寇,得過且過,活一天算一天。

  現在有了成為人上人的機會,說什麽也得牢牢抓在手中,死都不放手。

  誰想成為朝不保夕的水賊,哪個不想光宗耀祖榮歸故裡,還不是被這個活不下去的世道逼的。

  現在效命於太子殿下,終有一日,會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錦衣華服回到那個曾經看不起自己的家鄉。

  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有一日龍穿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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