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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二百三十九 真的要火
別人成為什麽太子世子的,不是左牽黃右擎蒼的踏青打獵,就是鶯歌燕舞的紙醉金迷,到了劉辯這裡便是苦哈哈的勞碌命。

 雒陽事了,劉辯就連覲見母后都沒來及,馬不停蹄的又趕回了懷縣大營,辛虧二十幾萬黃巾賊的關門打狗大局還沒真正形成,不然的話,就是仰仗著象龍的神駿難能突破黃巾賊的封鎖。

 即使隱隱連綿成一線的大局還有些許破綻,又有一千大夏遊騎的相助,還是險些陰溝裡翻船,嚇得太史慈徐庶一眾文臣武將差點扛著刀槍傾巢出動的去和黃巾賊拚命。

 三四碟粗釉瓷碗,一鼎羊肉糜,一壺灌了水的黃酷酒,這便是劉辯第一次宴請徐庶的酒菜:“條件有限,還請元直見諒,只要回到雒陽城孤一定在胭脂樓包上一桌最好的宴席。”

 吃的津津有味的徐庶,連連擺手,讚歎道:“這是哪裡的話,這一頓酒席已經相當的豐盛了。”

 抱著一根豬腿胡吃海塞的胡車兒,對於這個膽敢提刀殺敵的豪氣書生本來就心生好感,比起那個病怏怏還擺臭架子的戲志才順眼多了。

 說起話還不像一般讀書人那樣動不動就拽幾句文縐縐的之乎者也,嘿嘿笑道:“元直先生這話在理,先生放心,下次先生被人追殺,俺老胡第一個去救先生。”

 劉辯踢了一腳口無遮攔的胡車兒,世上哪有期望別人被追殺的道理,遙敬了一爵黃酷酒道:“孤這幾天在雒陽和懷縣之間奔走,沒有第一時間宴請元直,莫怪莫怪。”

 徐庶還沒有飲酒,胡車兒倒是抱著摻水酒壇子‘咕嘟咕嘟’的猛灌了幾口,捎帶著還向太史慈甘寧兀突骨幾人擠眉弄眼。

 看吧,還是俺老胡得寵,主公能夠在那麽多人面前踢我,你們誰可以?

 拿這個混不吝胡飯缸沒有辦法的太史慈甘寧兀突骨幾人,視若不見,自顧自的隨著主公一起飲酒,倒是一旁的郭圖眼神閃爍不定。

 戲志才走後本以為第一謀主的位置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沒想到橫空降來一個徐庶,不僅用出將入相的法子奪得了眾武將的信任,破去了他得佔先機的優勢,還立下了頭功,擊退了黃巾賊最猛的一次試探。

 現在可以說是穩壓自己一頭了,要是一般的寒門士子還好,憑借自己陽翟郭氏的名頭,無論對方立多大的功勞,自己始終能夠穩壓對方一頭,廟堂的話語權比他重,在眾多士大夫同僚的心中地位比他重。

 這便是名門望族中的名望二字的得天獨厚,也是他們這些世家望族手中簪纓高人一等的優勢,偏偏這人是徐庶。

 東郡程氏那件事一出,當今天下的世家望族誰還敢招惹他,這也是為什麽稷下學宮的學子敢於聯名抵製天煞孤星戲志才,敢於抨擊大逆不道的郭嘉,就是不敢多說徐庶半個不是的原因。

 自己倒霉沒事,可別連累宗族倒了八輩子霉。

 青黃不接這幾個字,比起夷滅三族更令世家望族畏懼。

 情願一死百了,也不願意活受罪。

 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戲志才佔據了獨一份的大先機,只要不出不可饒恕的大錯,未來文臣領袖的位子應該十拿九穩了。

 徐庶嘛,由於一手批紅判白的不仁,未來在廟堂上無論是黨同伐異,還是排除異己,沒幾個輕而易舉的敢去招惹他。

 就是不知道他未來走什麽路數,畢竟文官黨羽就那麽幾個,盤根交錯極為複雜的士大夫黨。

 只要敢於直諫,不需要熬資歷就能夠一步登天的禦史言官。

 權利很小,卻能主導天下輿論風向的文壇太學。

 其他一些不成氣候的小黨羽暫且不提,等到主公登基之後,一朝天子一朝臣,三公九卿這十來個最是煊赫的官帽子必然是從這三大黨羽中產生。

 或許會出現一些一鳴驚人的大才,奪走一兩個,但也僅是一兩個,不足掛齒,大頭還在他們這些個三大黨羽手中。

 以徐庶的秉性想必玩不轉充斥著各種陰謀詭計的士大夫黨,以他的家世也沒資格坐到黨魁的位置。

 而以他的才學,無論是草書隸書楷書,還是山水寫意工筆,只能算是照本宣科,沒有什麽驚豔的地方,名揚整個儒林則要看福蔭夠不夠,機緣足不足,更重要的是運作的妥不妥當。

 這麽一來的話,只有禦史言官了,心裡有底並且松了一口氣的郭圖,暗道只要運作的妥當,找機會狠狠踩江夏黃氏和河東衛氏一腳,自己未來成為文官一脈士大夫黨黨魁不成問題,到那時三公的位置穩打穩的落入袋中了。

 不行,這樣還是有些不穩當,看來得修書一封試探試探程昱,有沒有意向投靠太子,有著他的幫襯,再加上絕不可能與徐庶戲志才結為朋黨,十拿九穩便是十拿十穩。

 想到國士程昱,郭圖不由期期艾艾的想到了自己那個不成器的族弟,非得闡述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好好的一副猶如蒼天在上的大龍棋,硬是變成了線斷氣散的臭棋。

 倘若是郭嘉不自絕大道,陽翟郭氏不僅能夠中興,還能大興,成為中百閥前十的煊赫望族。

 劉辯辛虧沒有讀心術,不然肯定會感慨一句士大夫文人之間的關系, 當真是冗雜交錯兼容並包到了極限,一個小小的郭圖,居然接連牽扯了程昱郭嘉等等這麽多國士大才。

 賓至如歸的酒宴舉辦到酒意大酣,劉辯想到徐庶立了這麽大的功勞,還沒有賞賜,不禁問道:“這一戰元直是首功,不知道元直想要什麽賞賜。”

 “哪裡哪裡。”徐庶連連擺手,開始認真的挨個敘說眾將士的功勞,一直真心實意的說到中層將領還沒有打住,劉辯強行宣布道:“孤記得雒陽的鹽市丞過幾日就要告老還鄉了,這件事結束之後,孤便舉薦元直升任鹽市丞。”

 徐庶臉上的神色突然有些變幻莫測,震驚、驚悚、愕然.......就是沒有喜色,苦笑道:“主公,我這是要火了。”

 潁川,長社。

 一個滿臉灰黑的悍婦,背著一名老婦人慌裡慌張的跑出了門外。

 放下老婦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轉身望去,剛蓋好沒多久的房屋再次熊熊燃燒起來,不禁哀嚎道:“徐庶你個挨千刀的,又了什麽不該拿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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