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呆若木雞,權貴們隻覺的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王老劍尊超凡如聖,仙氣縱橫,恍若天人,卻不知道究竟有多厲害。
此時親眼看到不亞於軍國大將軍的一品大宗師,像隻雞崽子一樣被王老劍尊捏死,呼吸不免艱難了很多。
而新一代的武勳權貴,並不像上一代父輩那般,經歷過永康大亂和劍斷昆侖,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因此對於聲名遠播四海的江湖劍道至尊,不屑多於尊敬,哪一個心中不想著率領重甲士卒,堆死王越,以他為墊腳石進入皇帝的視野,徹底邁入紅紫權貴的行列。
皇帝陛下這輩子最痛恨的恐怕就是這位,令他面子裡子盡失的江湖劍尊。
至於前一段時間流傳的什麽一劍破甲三千又三千,將門子弟相信的不多,多數認為是太子鼓吹出來,為自己造勢。
後來家中長輩親自談及這件事,唏噓感慨三十年前的光景,劍尊還是當年的劍尊,自己卻不是當年的少年了。
歲月輾轉成耄耋,流年至此生花發。
這才打消了心中的質疑,然而殺心更是濃重了三分,劍尊越是強大,重甲武卒堆死他之後所帶來的權勢和名望越是沉甸甸,說不定能夠進入兵韜榜,成為最受皇帝器重的帥才。
少年志向高,青年血最熱。
可是當他們真正見識過‘老劍尊’輕輕一搓手,摘下了好大一顆頭顱,哪裡還敢布成戰陣圍殺這位凶人,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裡,脫離老神仙的視野。
孰不知,他們認為的王老劍尊,只是太常寺十二律之一的陽律無射,並非是凶威赫赫數十年不曾消減半分的劍尊王越。
“哦。”劉辯瞧著臉色發紫的二皇子劉協,嗤笑一聲,手掌敲打紫檀劍匣道:“金剛境啊,很厲害的樣子。”
“我怎麽感覺凡事碰到你才是最倒霉的。”
“哈哈,可不是!”險些笑出眼淚的胡車兒,才不顧你是皇子還是三公,混不吝的他,除了大將軍和主公以外還沒怕過誰,旁若無人的捧腹大笑:“驢艸的玩意,克死了王美人不說。”
“還導致自己的外祖父練功出了差錯,從當世功力雄厚第一人,變成了一根手指都能戳倒的糟老頭子。”
“我記得關闇投靠你之前是天下第一吧,現在怎就成了天下第二...不...又變成天下第三了。”
“最可悲的是這個許定,好好的一個汝南第一縣尉不當,非得投靠你個掃把星,結果怎樣,落了個慘死的下場。”
二皇子劉協自幼心思極為陰沉,並且時常告誡自己,凡是成就大事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但終歸是有底線的。
常言道禍不及家人,辱不及父母,面前這個千刀萬剮的蠻夷,竟敢侮辱母妃,一股暴戾瞬間從心底衝出,劍指胡車兒,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你!死!”
一位頭戴玉簪冠的中年儒士,急忙攔住了二皇子劉協,肅聲道:“殿下,萬萬不可動手,免得留給外戚一黨攻擊我們的借口。”
“子師先生....”二皇子劉協牙根幾乎咬碎,閉上眼睛深沉的喘息幾口,語調冰冷的說道:“這人侮辱母妃,按照漢律應該斬首。”
王允向來以君憂臣勞君辱臣死的死忠之臣標榜自己,聽到刺耳的王美人三個字,恨不得擼開袖子,直接衝過去掐死這個該死的西涼蠻夷。
不過,此時處於外戚、宦黨、士大夫三黨交鋒的關鍵時刻,武官一黨、文壇大儒等眾多中立黨派保持觀望的特別時期。
萬萬不能衝動,一旦出了差錯,武官一黨倒向太子倒不是蝕骨之痛的大事,因為外戚一黨對於軍方的滲透,本就不是他們所能媲美。
怕就怕,代表著天下讀書人清談風議的文壇大儒倒向太子。
軍權本就不如對方,再失去民心,大勢離已去不遠了。
王允擺正衣冠,直面凶神惡煞的胡車兒和五百披甲虎賁,毫無懼色,義正言辭的說道:“侮辱宮闈,按律當斬。”